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就好像皇上不愿见到有人对九皇子出手一般。
九皇子有皇上疼。
白应玖的父母,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也会心疼。
皇上目光一凛。
“你在怪朕?”
怪他不曾治罪太子,却逼着白应玖放过此事。
“儿臣不敢。”
九皇子低下头,一副乖巧模样。可他越是乖巧,越是表明心里的不悦。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
皇上的眉头皱起,一个二个嘴上都说着不敢,可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不敢不敢,他看他们敢着呢!
九皇子毕竟不是白应玖,而今又大病初愈,皇上心疼他,也不好责备。
深深叹了口气,与儿子讲述自己的苦衷。
“太子乃一国储君,国之栋梁。他身上的担子重啊。”
当他真那么是非不分,把奸佞当忠良?
“如今,太子在朝中颇具威信,满朝文武都认定了他将来会是皇位继承人。朕若在这个时候惩戒太子,会使朝堂动荡,于国不利。”
太子的位置做的很稳,朝堂内外已经坚定了太子的继承权。无论是皇后还是王氏一族,都将是太子强有力的后盾。处罚,于太子而言小了无用。大了……
除非——
废太子!
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可他身后站的人太多,哪怕皇上如今也无法动摇。
皇上看了眼毫无反应的九皇子,又气又无可奈何。
“你还太小,这些事和你说也是无用。”
他也是闲的,和九皇子讲这些。
“朕听说,你在南都城拜了个师父?”
比起枯燥的朝政,九皇子对武艺还算有些兴趣。皇上也知道这点,所以才准许他去军中历练。
“是。”九皇子坦诚相告。父子俩到这会儿才能够沉下心,讲述在南都城发生的事情。
比起以往的咋咋呼呼,如今的九皇子讲起事来条理清晰,每一件事都能完整概述,让皇上颇感欣慰。
“不错。养好身体,将来为国效力,你们一文一武稳固江山,朕才安心。”
这个江山,终究会是他儿子的江山,见到九皇子不同以往的态度,皇上心中大慰。
……
出了养心殿,白应玖直冲宫外而去。
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韩霄,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远远的,走来一群人。白应玖不禁放慢脚步,等待那群人过去才能离开。
宫里就是这点不好,上下级观念严重,像她这样的县主,进宫处处都得行礼。
也不知道前方是哪位贵人,竟直冲她而来。八壹中文網
白应玖已经做好了行礼的准备,当贵人走近才发现是安乐公主。没等白应玖行礼,安乐便快跑了几步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她抓住白应玖的胳膊,上下打量间关怀流露。
这些日子,长阳宫关闭,她无法进去。在得知白应玖出了长阳宫的消息,便在这里等着她了。
白应玖心头一暖,“没事。”
能够得人记挂,还是得安乐记挂,她该受宠若惊的。
“那便好。”安乐拉着白应玖的胳膊走到一旁,避开宫人的视线。
“你那妹妹,白迎秋,只怕不是简单身份。”
安乐一直忐忑,如今见到了白应玖,更为她担忧。
白应玖心有所感,不动声色。
“出什么事了?”
有什么事,能够让安乐这个公主都心有忌惮?
安乐公主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这才低声相告。
“忠勇伯夫人亲自进宫来寻白迎秋,说白迎秋是她家的是远亲。”
若安乐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白迎秋明明是白应玖的妹妹,和忠勇伯府可没关系。
她靠近白应玖,将声音压的更低。
“母后告诉我说,忠勇伯府的大小姐,也就是现今定国公府的二夫人,早些年在南都城丢失了个孩子,忠勇伯夫人怀疑白迎秋就是那个丢失了的孩子。”
一旦确认白迎秋便是那个丢失的孩子,那白迎秋的身份便水涨船高。以白迎秋的心性,必然会对曾经欺负了她的人打击报复。白迎秋找不了安乐公主的麻烦,一定会找白应玖的麻烦。
安乐为白应玖忧心,西平县主的身份能够让她衣食无忧,却保不了她的安然。
若忠勇伯和定国公朝她发难,白应玖只怕会伤筋动骨。
听母后说,这些年定国公府的二夫人没少派人去南都城寻找亲女,只是一直未曾寻回,更惹人忧愁。如今失而复得,可想而知做母亲的自不会委屈了宝贝女儿。
白应玖听得一愣,呆愣过后并无害怕,反倒惊喜。
上辈子,忠勇伯府是在中秋宴上通过白迎秋戴着的玉镯,才认定了她的身份。没想到这辈子没了玉镯,忠勇伯府还是认定白迎秋的身份。
白应玖不知道他们是以何为依据,但毫无疑问,白迎秋这辈子的造化依旧很大。
她会再度成为荣安县主,让整个长安城再度为她倾倒吗?
白应玖不得而知。
只是她记得,当年白迎秋刚被认回时吃了不少苦头。
沐长清乃是再嫁之身,定国公能够容忍下她这个忠勇伯的大小姐,却容不下她跟前夫的女儿。
白迎秋以为找到了亲娘便高枕无忧?
只怕要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个中辛苦只有自己知晓。
“多谢公主相告。”白应玖对安乐公主真诚道谢,很感谢她告诉她这件事。
安乐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却显而易见。
“你救了九弟,父皇定要赏你。他们若找你麻烦,你就抬出父皇,他们本事再大,也不敢肆意欺辱。”
安乐为她忧心,情不自禁替她想着办法。
白应玖冲她笑了起来,直言不讳道:
“公主,不讨厌我了?”这般为她着急的安乐,白应玖好感丛生。
安乐被她问得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担忧很没必要。
“依旧讨厌。”
她翻了个白眼,才不想承认自己在为白应玖担心。
而后看到白应玖的笑容渐渐消失,看到她那副伤感模样,安乐也不知道怎地比刚才还要揪心。
“只不过比起你,我更讨厌白迎秋。”
她描补了一句,那副别扭样子好像深受逼迫。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看在她和白应玖有白迎秋这个共同敌人的份上,她大度不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