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远隔万水千山能见面说明我俩有足够的缘份,怎么能没说几句就走了?”
老道士好象是一个没有玩够的无赖小孩,纠缠着我不让走,“你如果象他们那样要在这里休息几天,我没意件。”
我这样对老道说,我知道他和瞎眼老头和尚一样,也在图谋我手中的伞,但是瞎眼老头想用至爱之物换取,和尚先是用一个空头许诺见没什么用,这才用他的铜钵和金杵来换,他们俩个见我没有换的意思就不再纠缠,不象眼前这个道士纠缠不清,难道他是想空手套白狼,白拿我的黑伞?“咦!”
老道似乎也能看懂我的心思,非常鄙视地咦了一声,接着说:“兄弟你咋能这么寻思老道我的人品呢?你咋地也是这地方的主人,我能干出那么没品的事儿?”
“你就没有什么奇怪的问题要问我老道?”
他又开始搓起手来,“比方说那边那两个人的来历?”
见我不为所动,对接着对我说:“比方说我和那个贼秃驴为什么淋不着雨而那个三姓家奴的老人妖就得被雨淋?”
我对这个感到很奇怪,而且从先前一直奇怪,为什么?老道见我面容有变,笑得胡子乱颤,口中道:“你既然想知道,你可以问我啊!你不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我老道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九教三流无所不晓,更兼精通诸子百家与各类雕虫小技,有什么你想知道,你问我?问我!快问我啊!”
我转身就走,他们为什么淋雨,为什么不淋雨,与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不淋雨就行了,我从来都是如此的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老道又跑到我前面炸撒着手拦住我,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让我很奇怪他为什会忽然间变得如此神情,只见他一本正经的说:“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一见如故,方才交谈之际更觉兄弟你才思敏捷,言语犀利,与为兄我甚为投缘,不若你我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看如何?”
我被他惊出了一头的汗,方才他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刚出口,看着他一头银发和满脸的沟壑,我以为他要咒我早死呢!老道话刚一说完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伸出右手三指对天,口中对天嚷道:“今日我与某某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若有一句假话,天诛地灭!”
话音一落,天空中猛得劈下一道闪电,在我们俩的头顶炸响,我感到丝丝缕缕的电光围着我和老道转了一圈才消失在雨幕之中,老道更是惊得目瞪口呆,站起身来,面容古怪的问我:“你不会真的叫某某吧?”
看着他一脸便秘的表情,我难得的心里高兴了一回,咧着嘴笑呵呵得回答他:“是啊,我的名字真的就叫某某啊!”
老道顿时脸色变了变,有些丧气地说:“这下子真的掉进坑里了,是哪个缺德玩艺给你取了这么个缺德名字?”
说完他的脸色突然又一喜,双手在腹前一拍,高兴的说:“既然咱们是兄弟了,那你可得带我去你家去看看,最起码也得请我去吃顿饭吧?”
说着他又向我身旁靠过来,这次居然无视黑伞的结界,居然一步迈到我身边,大大的黑伞将我们俩人笼罩其中竟然不觉得挤。老道抬起头用惊奇加惊喜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黑伞,口中又赞叹起来,“好宝贝啊好宝贝,伞骨如玉伞面如天,当真是伞下一甲子世间已千年啊!如此宝贝在兄弟你的手中,老哥哥我很欣慰啊!”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衣袖,跟一个小孩子似的高兴着踏上石桥,几步就蹿到瞎眼老人的近前,忽然对着他“呸”地吐了一口痰,嘴里骂着:“你个三姓家奴的老人妖!狗杂种!就算活得久有什么用?你看不见听不着吃不到闻不清辨不明,活着和块石头有什么区别?”
瞎眼老头任凭那口浓痰吐在光头上,顺着雨水被冲进衣领里,一动不动,当真象是块石头一样,老道嘴里絮叨着:“方才我问你为什么我们淋不到雨而这老人妖能淋上雨?我告诉你:你老哥哥我修的是前尘,这三姓家奴修的是今生,那边那个秃驴修的是来世,所以我与那贼秃虽处如此磅礴雨中可以淌水不沾,而这个老奴才就被雨淋得这么惨。”
待要走到和尚面前时,老道忽然怔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着和尚,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手脚抽搐,才止住笑对和尚说:“贼秃!你在这里又摆弄你那个周天神佛大法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老天咋不降下一道雷劈死你个秃驴!”
和尚不为所动,双唇依然微微开合,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念珠在手中不停得捻着,老道却得寸进尺,涎着脸问和尚:“贼秃!如今我要随我兄弟到村里转转,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前题是你得能进来?来吧!试试,试试怕什么?”
和尚听到他这样说,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咧嘴笑呵呵的说:“其实我们也是可以结拜成兄弟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吃了一惊,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竟然是要和我结拜方能随我进村,也就是说他和道士原本都是进不了村子的,那么桥上那个瞎眼老头是怎么摸进我家门的?“呸”老道又呸了一口痰,却没落到和尚身上,不知飞去了哪里,只听他恨恨地说:“拾人牙慧!无耻之尤!佛门的脸都给你自己给丢尽了!以后逢人不要说你认识我!丢不起那张脸!”
说着用手推着我的背,嚷嚷道:“快走快走!莫要污着这眼睛与耳朵!”
我被他推着走下桥,脚一着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身旁的老道居然不见了!我急忙四下张望,却见他站在桥东头上正一脸茫然的四处打量,看着我站在桥西头,急忙打了个招呼,一路小跑向我跑来,但脚刚从桥上迈下来,身子一恍惚就又消失不见,仍旧出现在桥东头,他有些不服气,接连试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脚刚一离桥面就又回到原点,和尚不由的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