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死人了。
哭一场都能哭到缺氧。
风之羽咬唇,推开他又拿过来的毛巾,“我不要。”
她双腿一抬,放到床上钻进被窝里,用力的拉过被子盖上,侧过身背对着他。
暮年拿着毛巾怔了一瞬,幽深的眸有淡淡的光芒,他喜欢阿羽闹脾气,很乖,很真切。
暮年将毛巾重新过了一遍热水,再爬上床扳回她的身子。
“阿羽的眼睛肿了,要敷一敷。”
话落,温热的毛巾便敷在她的眼睛上,柔软温热,很舒服,很好的舒缓了眼睛的酸胀。
风之羽抬起来要去扔开毛巾的手,顿了下,落在温热的毛巾上,没有掀开。
手边忽然间一重,暮年在身边躺下来,风之羽顿时紧张起来。
“暮......年。”,她的声音娇软可人,能拨人心头荡漾。
“嗯。”
暮年浅浅挽起唇,他很喜欢她叫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突然想到暮年脑后和头发粘连在一起的血迹。
身边寂静无声,就连一丝的呼吸声都没有,风之羽心里隐隐奇怪,又有些害怕。
她是惹他不高兴了吗?
风之羽抬手拿开眼睛上的毛巾,想看看身边还有没有人,一只微凉的大掌捉住她的手腕。
风之羽的手颤了下,“暮年?”
下一秒,毛巾从眼前移开,她睁开眼,天花板炽亮的灯光刺眼,风之羽下意识的闭上,再虚眯着睁开,看到暮年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眼里仿佛有浩瀚星辰,闪亮着欣喜的光芒,眼角的红痣妖治的张狂,眉目舒展笑颜。
他很高兴吗?
暮年生得漂亮,拥有男人的性别,却有女人望尘莫及的相貌,就是过分的瘦了。
风之羽看得有些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脸,从额发到下颌寸寸扫视,带着欣赏羡慕。
“你很开心吗?”
风之羽终于注意到他欣喜若狂的神情,和双眸要溢出来的欢喜,他激动的抵着她的额不停的蹭。
“嗯。”
雀跃的声线在她的耳边倾泄,她甚至能感觉到暮年的腿在兴奋的摆动。
是......因为她刚刚问他的伤吗?
风之羽心里一震,暮年是喜欢她吗?
她记得南陌有一次划伤了手,暗自生了好久的气,直到她发现他的伤,给他上药。
南陌也是这样开心,掐着她的脸骂她小没良心的。
“你的伤好像有点严重,去医院看看吧。”
风之羽捧起他乱蹭的头,暮年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动作,欣喜的眸里闪过讶异。
“阿羽.......”
他喜欢阿羽摸他,喜欢阿羽和他接触的每一个举动。
两人视线相撞,风之羽眉头紧了紧,她看到暮年似乎更兴奋了。
他深邃的眸里亮起点点水光,鼻头微微泛起红,有点委屈巴巴。八壹中文網
风之羽以为他要哭,有些错愕。
下一刻,暮年期待看着她,“阿羽,给我抹药。”
“啊?”
风之羽愣了下,眼前浮现他后脑的的伤势,血迹攀着黑发干涸,红得惊心。
暮年的头发浓密如黑墨,这样都能明显看到血迹应该伤得严重,需要专业的医生处理。
“那你起来,我看一下。”
“好。”
暮年蹭的起身,拉着她的手扶起她,自己则飞快坐到床沿边的地上。
风之羽跪在床边伸手拨了拨他后脑上已经与血液凝结一团的发,眉心紧蹙。
“暮年,你的头发和血迹黏在一起了,你需要去一趟医院。”
“……”
空气陡变安静,静得令人发慌。
“不去!”
坚决的声音回响,暮年立刻冷下脸,回眸看向她的眼神阴冷可怖。
风之羽心里一咯噔,浑身汗毛直竖,哆嗦解释,“你的伤很严重......”
“不!去!”
他嗓音深沉,一字一句压抑着怒火。
风之羽没想到他会突然不高兴,一时间不知所措,看着他的眼神被慌乱占据。
暮年似乎意识到自己吓到她,缓缓垂下头。
良久,他微弱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阿羽,我害怕医院。”
“……”
风之羽万万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气,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怕打针吗?
她小的时候也害怕去医院,但是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暮年……这么大也害怕去医院么?
“其实,打针不疼的……”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试图安慰他对医院的排斥。
暮年抬眸,幽黑瞳孔里的深邃直直撞入她的眼里。
风之羽搭在床沿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
“我不是怕打针。”
暮年望着她不安的神色,语气平淡,心有一丝丝难受。
阿羽很怕他吗……
十三巷
这里是娱乐一条街,鱼龙混杂,吃喝嫖赌,各种不干净的买卖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临近黄昏,十三巷已经敞开大门,准备迎接黑夜的狂欢!
十三巷街道车水马龙,人群熙来攘往,红灯绿影,霓虹灯闪烁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
纸醉金迷的世界让人沉沦消糜……
阴暗潮湿的小巷穿梭着一群蒙面队伍,手提大箱子,小跑着进入一道逼仄的墙角。
他们装扮统一,及踝的连帽黑色长风衣,黑色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双双阴狠的眼。
领头的人突然抬起手示意队伍停下,他扫视着队伍里一张张面孔。
“暮年那小子还没到?”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发现暮年的身影,垂下头。
“前几天就联系过了,这小子准时,这会还不到,可能是......”
前排的蒙面人话一出口,众人便都心知肚明。
干他们这一行的,是见不得光的,莫名其妙失踪的多了去了。
要么进去了,要么就是被做了。
暮年也是他们这儿的人物,看起来是个软柿子,随便拿捏,刚来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他好欺负。
明里暗里做了不少手脚整他,他也不反抗,
被打得鼻骨错位也是默默受着,吭都不敢吭一声,大伙儿都以为他是个小傻子。
几个心大的给他磕了药,送到私人诊所要挖他的肾脏去卖钱,
谁知道这家伙中了什么邪,肚子都切开了,还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