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抱着她送到风家别墅门口,放在台阶上,蹲下身为她捂热冻冰的脚。
风之羽背对别墅大门坐在台阶上,回眸看了眼紧闭的黑木门,
转过身来伸出手指点了点暮年的额,“你回去吧,外面冷。”
她是怕暮年忽然反悔又把她抱回去,不让她回家。
暮年捧着她的雪白玉足放在掌心里,轻轻哈气,如视珍宝的凝着。
路灯昏黄,散出温暖的光色,他眼底的疼惜慢慢流露出来,逐渐隐藏不住。
“暮年......”
风之羽动了动脚,从他的掌心脱离,一边脱掉他给她套在身上的卫衣,“你把衣服穿上。”
风之羽将衣服递给他,举了好久,暮年也没接过去。
夜晚寒冷冻人,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衫,半跪在台阶下,垂着头,瘦弱的身躯不及一阵寒风,便能轻而易举的倒下。
风之羽将卫衣塞进他的手里,站起身跨过台阶,瘸着腿跌跌撞撞地就去敲门,
“慧姨,我回来了。”
她对他未有分毫留恋,迫切的喊着家里的佣人开门,等待开门的这几十秒钟内,没有一个回头给他。
他望着她的背影,暖调的光扑在脸上,仍然阴冷。
冷风吹动满院的蔷薇,枝叶簌簌地响,喧嚣寂静的夜。
慧姨跑出来看到风之羽的那一刻,激动的一会哭,一会笑,忙扶着她进屋。
风家灯火通明,华丽的水晶大吊灯倾泄绚丽的流星光彩,满室靡丽。
风之羽洗漱一番过后从楼上下来,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垂落水珠,白色长裙及踝,每走一步脚上的伤口都扯着痛。
慧姨熬好热汤正巧从厨房出来,见到她下楼,忙放下汤盅去扶,“小姐,怎么下楼了?”
“有创可贴吗?”,风之羽顺势挽着慧姨的胳膊一瘸一卦走下楼梯。
慧姨这才注意到她脚上的伤口沾了水,流出血丝,
“小姐受伤了就不要沾水,怎么还去洗澡了?”
慧姨言语关切,看着她脚上的伤不禁愁起来。
风之羽在搀扶下坐到沙发上,沙发柔软的触感比暮年家里又冷又硬的木板凳舒服太多。
她靠在沙发上,慧姨找了家用医药箱给她简单处理伤口,
一边不放心地道:“明天早上让医生来看看,小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崴到了脚,
我看先生说得对,还是得给小姐安排一个贴身保镖。”
“我不是不小心摔的嘛。”
风之羽撒娇的捏捏慧姨肉嘟嘟的大胳膊,她最喜欢捏慧姨手臂上的拜拜肉玩儿。
“先生太太明天就到家,小姐你还是想好怎么跟先生太太解释吧!”
“慧姨~”,风之羽奶声撒娇,“你要帮帮我跟爸爸说说好话,好不好?”
她跟慧姨解释失踪这么久的原因是和贾青青闹了矛盾,去邻镇散心了。
慧姨处理好她的伤口,又盛了一碗滚热的羊肉汤给她。
“小姐这回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女孩子一个人多危险。”
风之羽捧着碗小口小口吹着汤,嘴巴一鼓一鼓的,想狡辩又实在无从说起。
还不是怪暮年!害得她来挨骂!八壹中文網
如果不是看在暮年可怜又没伤害她的份上,她早就让他去坐大牢了。
幸亏他遇到的是心地善良的她!
竟然为了包庇绑架犯自己挨骂!
风之羽想到暮年就一心窝子的怨气,一不留神喝了一大口滚烫的羊肉汤。
“啊!”
风之羽一口喷出来,差点没把碗给摔了,“好烫,好烫。”
慧姨见状,赶紧接过汤碗,“慢点,慢点小姐,烫到哪里了?”
风之羽摇摇头,接过慧姨递来的纸巾擦自己染满油污的白裙子。
“小姐,你脚不方便,我上楼去给你拿套干净的衣服,你到我的卧室去换。”
慧姨住的是佣人房,就在一楼。
慧姨边说着,边放下碗上楼去了。
“慧姨。”风之羽叫住她,“我上去换,天不早了,我也想睡觉了。”
“小姐,不喝汤了?”,慧姨转身回来扶她。
“明天再喝。”,风之羽搂住慧姨的胳膊,一跳一跳的往楼上走。
这个时候,她突然很想暮年。
他在的话,一定是抱着她上楼的。
慧姨打开卧室灯,华丽的星空顶像一片银河,倾泄光芒,璀璨满室。
风之羽在慧姨的搀扶下躺到床上,经过上楼下楼的折腾,脚上的痛愈发清晰。
“你去休息吧,慧姨。”
见慧姨往她的盥洗室走,风之羽叫住她。
“我给小姐接点水擦洗身子。”
“不用了!”风之羽反应激动,“慧姨,我洗过澡了。”
慧姨要是给她擦洗身子,那她胸口的痕迹就被发现了。
“小姐身上沾了羊膻味,擦擦好受些。”
慧姨是了解她的,她爱干净,喜欢羊肉汤,也受不了羊肉汤的膻味。
“慧姨,我不用,明天再说吧,我太困了,一点都不想动,你别管我了。”
风之羽字字都在拒绝,边说边打哈欠,慧姨见她困得厉害,也就由着她。
“那我下去了,小姐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
“嗯。”
慧姨离开前关了灯,听见卧室门关上的声音,风之羽才松口气。
她撑着双臂坐起身来打开床头灯,脱下沾了汤汁的白裙子,一股羊膻味直冲鼻尖。
风之羽脱下裙子往地上一甩就拉上被子窝进去躺着,家里有暖气,但还是很冷。
一个人躺着,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暮年的作息很规律,天亮起床,天黑就睡觉,无论是睡前还是睡醒之后,她的身上永远缠着一双手臂。
暮年身上的温度很暖,宽阔的胸膛也很有安全感,经常会在她熟睡时偷偷摸摸的干坏事。
她是知道的,但睡得太深,又觉得那是自己做的春梦。
一次可能是梦,次次都来,就不太可能是梦。
风之羽拉开被子,垂眸看着自己胸前白茫茫的皮肤上,一片红痕。
她的记忆里没有暮年亲吻这里的画面,那定是在她睡熟时留下的痕迹。
“嗯?”
风之羽忽然醒神过来,她在想什么?
想暮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