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晋文双手握住她的肩头,语重心长的仿若叮嘱:
“重要的是,你平安回来就好。”
风父拍拍她的肩膀,叹口气,踱步离开。
风之羽听着父亲的话,心底涌升感伤,重重的点头。
“我不会再让爸妈担心的。”
风之羽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口吻坚定的承诺。
“别让你妈妈担心就好。”
风晋文走出去关上房门时,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
房门关上,风之羽盯着奶白色的门,想着父亲的话,不由得有些慌。
爸爸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风之羽低眸看自己的脚,上面的一些破了皮出血的小坑,
是从楼梯上滚下去时被脚铐的链子硌出来的。
这么看着确实不太像是扭到的,也不像是被藤蔓刺扎的。
风之羽一咬牙,做了最坏的打算,
父亲看出什么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把暮年供出去。
“阿羽......”
暮年忽然从背后走出来,风之羽惊吓的回头,“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关门之后。”
他?
指的是父亲吧。
风之羽松口气,暮年要是在爸爸没离开前出来,气氛不可能这么平静。
“门是你锁的?”
她记得昨晚慧姨带上门出去后,她没锁过门。
幸好暮年锁门了,否则父亲敲门后直接推门进来,看到她和男人睡在一起,怕是要杀人。
“嗯。”,暮年点头。
“你先把衣服穿上。”
风之羽都没敢看他,脸对着墙,眼睛一点没乱瞟,除了刚刚回头那一下。
暮年从她身边走过,风之羽余光瞥到白花花一片。
她没往那儿看,但暮年就是有点过于突出,让人一眼就能捕捉到精髓。
风之羽耳尖烫红,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瞄到不该看部位的心虚。
暮年走进浴室,捡起地上的湿衣服套在身上。
浴缸旁边放着一个纯白色的大瓶子,瓶身贴着几串英文,他看不懂。
但听别人说过,富有的家庭洗澡会有沐浴露。
这个瓶子就是沐浴露吗?
他盯着白色瓶子看了好一会,想过无数个打开瓶子的方法,也想过无数个使用沐浴露的方法。
他从没用过这种东西,面对生活里不曾见过的东西,他本着好奇,也内心卑怯。
暮年给她拿的衣服根本不成套,风之羽看着自己身上粉色的裤子,黄色的毛绒卫衣,视觉受到冲击。
她不喜欢鲜艳的颜色,这样靓丽的色彩不是她平日的风格。
风之羽打开衣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挑了淡粉的一套冬裙,一双厚厚的棉袜,正准备换上,暮年突然从浴室冲出来。
她没看错,暮年就是冲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向卧室门。
扭头见到她还在卧室的一刹那,才似乎放下心的松了口气。
暮年……是怕她走了,才惊慌地跑出来吗?
风之羽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比昨天深了几个色号,“你的衣服湿了吗?”
她看着暮年惊慌未定的脸问。
暮年快步朝她走来,略过她的话:“阿羽要去哪里?为什么要换衣服?”
他的脸色一寸寸阴沉。
风之羽挪着步子往后移了一小步,想了想又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你给我穿衣服。”
果然,暮年垂眸看着她递过去的衣服,阴沉的脸色瞬时消散。
暮年接过衣服的同时抓紧她的手,急切又恳求地问:“阿羽今天可不可以陪我?”
“陪你?”
风之羽蹙眉,“你也看到了,我爸妈今天都回来了,我不可能一直在房间陪你。”
暮年握着她的手收紧力道,呼吸粗喘,“他们为什么要回来!”
他咬着牙,漆黑的眼阴沉如冰,淌过一条条锋利的寒锥。
他们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和他抢阿羽!
暮年猛地扑过去搂着她,呼吸轻轻颤着,嗅着她颈间的气味,
“阿羽,阿羽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急切的在她身上嗅着味道,像只贪恋主人的狗,
要把她的气味深深刻入灵魂,唯有此般才能让他心安。
风之羽一阵懵,好端端的,暮年这又是发什么病?
说到底爸妈在京川做生意突然赶回来,还不是因为暮年绑了她。
“暮年……”
她的一声轻唤,引来窒息的拥抱,暮年紧紧箍着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微凉的唇胡乱亲吻在她的脖颈,声声呢喃,急切又无措,“阿羽……阿羽……”
他慌不可措,眼尾通红,像个走失在繁杂人世的无辜孩童,周围的一切令他恐慌,
唯有她在身边才能给他安稳,让他不再一人孤单。
她是他漆黑世界中一轮明月,让他能在沼泽里分辨黑白,分清自己还是个人。
风之羽抬手拍着他的僵硬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
“暮年,你在房间等我,我下楼给你拿早餐。”
“不!不…不…不……”
听得她要离开,他更加惊慌,唯恐自己被丢下。八壹中文網
他只能用自己的臂膀牢牢将她锁在怀里,一分不敢松开。
“阿羽不能走!阿羽不能丢下我去见别人,不能!”
风之羽听过热恋期的情侣暧昧的话语,
也听过男性的告白,见过各种美好的情书。
她都没有因为谁的告白感人而动摇,因为她知道,她的心里住了一个人。
暮年惊慌无措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扩散开,
此刻她的世界里全是他无助的恳求,他的声音听起来近乎是在哀求。
他将她看得那样重,他颤抖的怀抱,
他哭泣的声音,他令人窒息的体温,无一不在戳着她的心软。
她拥有富裕的家庭,生来就是备受宠爱的风家独女,
她站在大多数人都看不到的顶端,接受着所有人艳羡的目光。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孤独。
父亲最爱母亲,母亲最爱的是父亲,
他们携手相伴为了自己的梦想,扩大事业蓝图。
大家都说,父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有更好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她想要的只是家人常伴,而不是从小到大只有保姆在身边。
只有他,只有暮年,像是在倾尽所有对她好,用尽一切方式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