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闻言，脸色一黑，整张脸沉了下来。
“放肆！”
在场所有宫人浑身一震，满地宫人瞬间跪倒了一片，“皇太后息怒！”
这……
现在的宫人也意识到了，这皇太后又恢复正常了，而且她们似乎很害怕正常情况下的皇太后。
而且对待两个状态的皇太后，宫人的反应也截然不同。
皇太后已然怒气滔天，满脸激愤，“崇宁你当真是无法无天！就连你父皇母后见到哀家也不敢这么说话！你一个晚辈还想要造反不成！”
苏绮罗微微笑道，“皇祖母是想茬了，崇宁从来都没有想过冒犯您！如今你年事已高，确实不宜操劳过多事务，崇宁也是为您的身体考虑呀。”
正常情况下的皇太后与生病形态的皇太后似乎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一个暴躁易怒，一个慈祥友善。一个喜奢华，一个喜简朴。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皇太后眯起了双眼，整个人的威严气场腾腾升起。
“哀家之前说过，你最好别让哀家挑出错来。来人，将坤景宫的宫人抓起来打入暴室！”
原本站在殿外等候的盈盈立即被侍卫架了进来。
皇太后拍了拍手掌，看向自己手掌上无名指与中指交接之处。
“你私联手四皇子持禁军令牌，既然如今四皇子已经被禁足，那崇宁公主为何能置身事外！皇帝还真是偏心！把这贱婢打入暴室，暴室七十二道刑法统统上一遍！”
皇太后冷笑一声，继续道，“看看这崇宁公主到底有什么目的？给哀家严刑拷问！”
看着盈盈再度要被侍卫拉下去，苏绮罗上前一步，“且慢。皇祖母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便拷打我宫的宫人。”
盈盈冲苏绮罗摇摇头，“奴婢愿意接受暴室拷问，证明殿下清白。”
皇太后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
“手持禁军令牌，调动禁军如同谋逆。哀家没治你谋逆之罪已是仁慈至极。只是拷打一个贱婢都不行？怎么？你要违抗哀家的命令？”
苏绮罗垂下眼睑，态度强硬。
“崇宁不敢。皇祖母若非要给崇宁定罪，拷打崇宁的宫女。那崇宁就要找父皇和母后来处理此事了。”
皇太后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皇帝又如何？皇后又如何？苏绮罗，难道哀家还治不了你吗！”
“啊！！！”皇太后捂了一下头，她的头似乎又开始疼了起来。
她捂着脑袋，坐在主座之上，苏绮罗看不清她的神情。
：
苏绮罗：【皇太后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
008回复道，【我刚刚没有检测到她相关的病症，恐怕不是病。】
苏绮罗非常疑惑，【不是病，那是什么原因？】
【静观其变。】
只瞧见皇太后突然抬起头，眼神可怖。
苏绮罗吓了一跳。
这个画面还真是诡异。
盈盈被侍卫架在一旁，那些侍卫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是。
见皇太后又不正常了，苏绮罗连忙让这些侍卫放开盈盈。
盈盈躲到苏绮罗的后面，小声问道，“殿下，太后这是怎么了？”
苏绮罗摇摇头，“嘘，先观望着。”
她突然冒出一句话“真是气死哀家了！”
皇太后再度发出尖叫，她捂着头从主座之上跌落。
这次那些宫人开始行动了起来，上前照顾着皇太后。
皇太后又抽搐了两下，这就是刚才的画面。
随即她睁开眼睛，眼神…变了。
慈善而温柔。
她揉了揉她自己的头。
“孩子，祖母这是怎么了？头胀的发痛。”
那些宫人见此情形，纷纷退下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祖母，您…为何短短一刻钟，您仿佛变了一个人？”
“变了一个人。”皇太后重复了一遍苏绮罗的话。
“变了一个人？”再次重复，但是语气改成了疑问。
“祖母的头…好痛！！！”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这是靠演技演不出来的。
眼神，动作，神情，统统不一样！
苏绮罗上前，只觉眼前的皇太后多了很多亲切之感。
“皇祖母，这几日您有些反常。为什么您的性情时而暴戾时而温和？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眼前一个手臂突然挡住自己。
是沈嬷嬷，慈若宫的掌事嬷嬷。
“崇宁殿下，您先退下吧。皇太后今日不舒服，恐怕今日不能招呼殿下了。”
她似乎很希望自己走。
苏绮罗当然不会走，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绮罗瞥了一眼沈嬷嬷，“沈嬷嬷这是何意？皇祖母如今身子不爽，本公主身为皇祖母亲孙女，岂能不在祖母面前尽孝。难不成沈嬷嬷想陷本公主于不孝之地？”
沈嬷嬷一时语塞，低下了头，“奴婢不敢。”
“你们！”皇太后此刻突然抬头，“所有人！除了崇宁公主全都退下！”
这声似乎费了皇太后很大的力气，她将胳膊支撑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不过那些宫人并没有行动。
发病形态的皇太后，威严度不高，这些宫人都不是特别配合。
苏绮罗转首厉色道，“还不退下！谁胆敢违抗皇太后命令！统统拉出去杖毙！”
那些宫人闻言一震，这才纷纷退下。
“崇宁，拉祖母起来。”
苏绮罗这才意识到皇太后瘫坐在地上，忙将皇太后扶在位置上。
“祖母想起来了！崇宁！救祖母！”
只见皇太后的脸上流下两行浊泪。
苏绮罗一时被吓到了，“皇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太后轻轻吸了一口气，任由自己的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祖母的身体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仿佛出现了另一个人在支配我。”
“一开始，我还能够支配着自己的身体，对那个人进行压制。可是我的力量越来越弱，而她越来越强。”
“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隔几日出现一次。但随着我的力量不断减弱，我出现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距离上一次好像已经是一年前了，她似乎已经彻底支配了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妖法。更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彻底消失。崇宁……”
皇太后抬起头，眼神绝望，“祖母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