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夫人，秦先生想见秾秾小姐。”霍林也不拐弯抹角。
秦秾秾回秦家已经两年了，老爷子一直不闻不问，这次怎么要见她？
虽然有些不解，乔溪还是对夏禾淡淡道：“去叫五小姐出来。”
夏禾尴尬答：“五小姐回学校了。”
“自己的姐姐刚死，就……还真好学……”乔溪不屑讥讽，心中更不喜秦秾秾，如今弟弟的提议，真是愚蠢，难不成还指望着一个野种给她养老送终？
霍林是个冷静的，立刻说：“五小姐应该还没有走远，我派人去追。”
夏禾看着霍林急匆匆走了，狐疑道：“老爷子莫不是……”
“你想说什么？”
“没……”夏禾摇头，“老爷子一直疼爱我们四小姐，叫五小姐过去可能就想睹物思人吧。”的确，秦秾秾和秦弥眉眼是有三四分相似之处。
*
秦秾秾见了秦老爷子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耳目众多的大房二房。
很快，她们坐不住了。
这是大小姐秦簌第一次进入流光园。
心里把秦簌当做秦家新家主，夏禾十分殷勤。
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打探消息。
乔溪不想知道，但乔少爷想知道呀。
不会看脸色，夏禾凑在跟前，也想听一耳朵。
“大小姐，我就在跟前儿，您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哈！”
秦簌眉头一皱，十分不喜这个夏禾，她当然知道夏禾想要窥探秦家隐私，却又不好发作。
“夏阿姨，现在也是饭点了，大姐估计也饿了，你先去厨房准备点晚餐吧。”秦秾秾打发。
平日当然是使唤不动，可今天秦簌在，夏禾少不得要给秦秾秾几分面子。
不得不遵从。
秦秾秾笑了笑，问：“大姐很少来我这边，今天是……”
“我知道四妹在世时，一直对五妹你很好！而我呢，一直公务繁忙，所以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多亲近。只要五妹愿意，今后我对五妹，会更甚四妹对你。”
秦秾秾不解：“大姐，您说笑了，几位姐姐都很好，至于四姐…我们同父所生，当然会更好一些。大姐，能力出众，人品贵重，妹妹心中一直很尊敬您。”
秦簌眉头皱得更深了，秦秾秾怎么说是十七了，怎么如此不谙世事，不通人情。
如今火烧眉毛，秦簌不愿再试探，索性开门见山：“五妹刚刚去见了爷爷，我心中有个疑问，希望五妹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姐您问。”
“爷爷…”秦簌顿了须臾，她终究还是急了，功利了，“有没有跟你说要把秦家给谁？”
秦秾秾“啊哈”一声，又挠头，随后勾了勾粉唇，梨涡浅浅，笑容至真至纯：“我不太懂这些，爷爷叫我去，就是跟他说了会儿话。”
“说了什么？”秦簌追问。
“就问了我功课，大姐知道我今年要高考了。”
“功课。”秦簌神色很是冰冷，如此窘况，爷爷竟还有心思询问功课，难不成要把秦家给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
秦簌冷笑，并没有开口。
如果不是，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当头，谁都不见，独独见了秦秾秾。
爷爷心中，真的就那么疼爱三叔，都进了监狱了，可两次选继承人，都要选三叔的女儿。
秦簌心中冷笑。
开什么玩笑。
“五妹，当真只是如此？”秦簌将信将疑。
“嗯，真的只是问了功课。”秦秾秾再次确认。
秦簌苦涩一笑：“爷爷现在有四个孙女，偏偏只是见了五妹你……”
“可能是我年纪最小，最是贪玩，他老人家不放心吧。”秦秾秾单纯猜测，“也可能是爷爷想四姐了，秾秾又跟四姐有几分相似，爷爷就爱屋及乌了。”
“那爷爷身体好些了吗？”在秦家，秦簌根基深厚，耳目众多，可秦老爷子跟前，她实在插不进去眼线。
老爷子的身体时好时坏，她必须得根据具体情况，联络手下，早做打算。
她可不想，在秦家，尽心竭力多年，为他人做了嫁衣。
秦秾秾笑容灿烂：“爷爷的气色很好，我听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是吗？”
秦簌脸上没多少喜色。
这一问，不知是问自己，还是在问秦秾秾。
*
夏禾急急忙忙安排好了晚饭，可秦簌已经走了。
夏禾当然对秦秾秾没好脸色，冷眼嘲讽：“老爷子就见了一面，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秦秾秾坐在饭桌上，一门心思吃饭，她饿了。
刚吃了两口，佣人来报，秦晚晚来了。
夏禾不悦道：“跟二小姐说，五小姐病了，病得很重，喝了药睡下。”
她知道，这个二小姐肯定也是来探听消息的。
三房和二房一直不对付，宋家也一直对秦家虎视眈眈的，偏偏她家大小姐失了女儿后，不作为起来，她更心烦。
秦秾秾却说：“快请二姐进来。”
秦晚晚一进门，夏禾立马端着汤出了餐厅，全程没给一点好脸色。
秦晚晚了解秦秾秾，也不兜圈子，直接问：“刚刚我见大姐一脸不高兴，应该在五妹你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秦秾秾还是维持着刚刚的样子，一脸真诚。
“明人不说暗话，”秦晚晚说，“秦家我势在必得！爷爷要是说了什么不要瞒我，否则等我大权在握，你们母女一个都别想好过。”
话落，秦秾秾愣了片刻，像是畏惧了秦晚晚几分，忙不迭说：“二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爷爷只是看我年纪小，关心我的功课和前途，因为他身体快不行了，支撑不住了，担心自己以后不在了我……”
“你说什么？”秦晚晚终于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秦秾秾重复：“我说爷爷只是看我年纪小，关心我的功课和前途。”
“不是！”
“他身体快支撑不住了……”
秦晚晚追问：“什么叫做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到底如何？”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刚才秦簌跟她说的是爷爷身体逐渐好转。
秦簌骗了她。
“我……”秦秾秾瘪瘪嘴，“我不敢乱说。”
“这里只有你我！”
“二姐，我真的什么都……”
“秦秾秾，一句实话，可以保你在秦家一世无虞。”秦晚晚这算是在跟她提条件了。
“爷爷……”秦秾秾道，“应该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