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秾秾转身,一男子正面色微醺,闲适散漫地倚着墙壁,气宇轩昂,面带三分讥笑。
这男人认识她,一口可以叫出她的名字。
秦秾秾不禁一怔。
“秦同学,这就不记得我了?”男人摘下面具,露出真容,声音出奇得好听。
“抱歉,你认错人了。”秦秾秾淡淡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前些日子第一次在这地方见到了,我的确以为认错了,毕竟秦五小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逛夜场,实在不合秦家清明严谨的家风。”沈渐嗤笑,“不过,前几日参加酒会,我见你脚上有伤,便笃定了。”没有十足把握,沈渐不可能开口叫住她。
若她不是秦秾秾,便不可能驻足。
闻言,秦秾秾转过身,也不再否认,扯了扯清清淡淡的笑意,没太大的情绪起伏。
秦秾秾说:“沈二少,还真是观人入微啊。”
“现在不否认了?”
“沈二少心中已然笃定,我何必再否认。”
秦秾秾挑眉,满不在意。
沈渐笑意甚浓,眉色飞扬,抬脚走到秦秾秾面前。
四年了,秦秾秾出落得更是妖冶不俗,无比精致的脸蛋,浅浅笑意,勾人心魂。
淡青色的衣裙让人眼前一亮,整个人看上去清新淡雅,修长白皙的腿更是抢眼。
此时,夜场一缕缕彩色光透过缝隙轻柔的覆上她的肩头,那般炫目,恍然若神抵,仙气斐然。
这是个时刻会让他失神的女人。
四年前会,四年后还是会。
这些年,他阅女无数,就秦秾秾始终不同。
“说是秦同学和乔大少好事将近,还未来得及恭喜,失礼了。”沈渐语气略带着些讥讽。
“不必客气,我也没打算邀请你。”
“秦同学,这么多年过去了,说话还是那么夹枪带棍的,这脾性可不讨男人喜欢。”沈渐抬眸笑,笑得浪荡不羁。
秦秾秾说:“谢谢提醒,不过,乔大少还就喜欢我这样的,我约了朋友,没时间跟沈二少叙旧,再会!”
“秦秾秾——”沈渐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沈二少,还有什么嘱咐?”
“是跟南城那个姓莫的生意人吧。”傅娇那个骚货,他明里暗里多次示好,她终究没他的买账。
“这个……好像跟沈二少无关吧。”话落,秦秾秾一脸鄙夷不屑。
沈渐的心思,四年前她便已经领教,未来,她也不愿意打交道。
沈渐不怀好意,略带威胁:“五小姐来夜场寻欢作乐,不怕被乔大少知道,坏了秦乔联姻?”
“沈二少,不也没把沈商联姻放在眼里?”秦秾秾淡淡反问。
是的,三个月前,沈渐和商家小妹,也就是商亦笺妹妹商亦翎订下婚约。
婚期在明年三月。
闻言,沈渐脸色微微一变。
商小妹那个蠢得可以,又无半点风情的女人,他是真提不起劲来,偏偏还得应付。
“五小姐,我们是同一种人。身负婚约,骨子里都不是安分的……”沈渐一脸诚恳,诚意拳拳,“其实我们之间是可以各取所需的。”
“各取所需?”
“所以……”沈渐伸手覆上秦秾秾肩头,举止轻佻,“比起那个姓莫的,我或许更合适。”让女人欲仙欲死,沈渐有的是手段。
见秦秾秾不语,沈渐言语挑逗:“反正要找个男人快活,我不也一样?而且,比起乔靳非,还有那个姓莫的,我沈渐能给你极致享受。”
“两秒钟,拿来你的脏手。”
秦秾秾不屑一顾,一脸鄙夷,语气凉薄。
“秦秾秾你装什么清纯,”沈渐也变了脸色,“瞧你来夜场这轻车熟路的劲儿,也是常客了吧,被那么多男人玩过,还这么矫情啊。”
沈渐的嘴,真是跟他龌龊的心一样脏。
秦秾秾抬手,正欲动手,一男人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入到身后。
“莫先生。”
看不清男人的脸,但秦秾秾知道是他。
此刻,男人未说一个字,可带给人的压迫感却是与生俱来的,让沈渐和秦秾秾皆不寒而栗。
不待沈渐开口,男人动作凌厉,狠辣,冲着沈渐揍了过去,没来得及反应的沈渐直接被打翻在地。
接着,男人上前几步,一脚一脚踢过去,得着哪儿就是哪儿,本就有些醉意的沈渐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似乎是还不解气,或者是想让秦秾秾解气,收拾一下这个满嘴喷粪的,男人突然停手,问秦秾秾:“席小姐,你要不要也来上两脚?”
“算了吧,”秦秾秾看沈渐今日被揍得不轻,全身没一块儿好地了,便不打算动手,也不愿把事情搞大,一发不可收拾,便又说,“还是叫经理给他叫辆救护车吧。”看这伤势,准时不轻。
不过,若是她出手,估摸着沈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听你的。”男人薄唇轻启,很是温柔。
安经理也是消息灵通的,第一时间赶到,夜场闹事的,他见过不少,可两个大人物干架还是头一回。
见莫先生衣冠楚楚,卓然而立,沈二却是狼狈至极,那一刻,安经理的内心是崩溃的。
两个大人物,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这货的医药费。”男人惜字如金,丢下一张黑卡,拉着秦秾秾离开了。
“怎么不见傅娇和小韩少?”推开包间,不见二人,秦秾秾发问。
“他们,当然有他们的去处。”男人心思难测,说话更是让人如坠迷雾。
“他们的去处?”
秦秾秾淡淡一笑。
男人一个转身,突然将秦秾秾抵在墙边,男人死死地压了上去。
幽暗的灯光,暧昧的氛围感,绕着周身袭来。
秦秾秾一顿,随即推了推男人,她是没料到男人这般动作的。
“莫先生,这个动作有点犯规了啊。”女人浅笑的嘴角透露着让人难以臆测的鬼魅。
男人身子微微一动,与秦秾秾面面相觑。
“席小姐肯来,不就是默许了这种事了。”
来夜场的,大多为了消遣找乐子,一夜过后,谁知道谁?
秦秾秾抬手,环住男人的脖颈,他身上有一股浓淡相宜的气息,很熟悉,很容易让人沉沦。
“我这算不算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女人声音是沁人的清冷。
“总结到位。”
随即,男人的唇精准落到的唇上,随即又在她脸上缓缓游移。
不待男人进行下一步,女人撇开脸,打断了男人。
然后突然开口,声音凉薄:“我想喝酒,最辣的酒!”
男人顿了须臾,神色复杂,终是开口:“好!”
坐到沙发上,女人不顾身体的不适,将辣酒一杯杯灌入咽喉,直至醉倒,毫无知觉地醉了过去。
过了许久,男人脱下外套,披在女人身上,盖得很严实。
又担心秦秾秾谁得不舒服,刻意调整了她的睡姿。
摘下女人面具,看着这张他思慕多年的脸,想着她那日的决绝,男人神色复杂。
缓缓蹲下身,依靠在沙发前,男人的身形更显惨白落寞,摘下面具,面具下是浑然天成的盛世容颜。
男人自嘲:莫郔垿,你真他么的是个脓包孬种!
这辈子就这么心甘情愿,栽在这个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