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盖头的遮挡,倩宁的不甘没有人看得见。八一?中★★?文网.ww.?
钟氏还欲再责骂倩宁,老夫人王氏出声了:“好了,今天是倩宁的大好日子,这些个教导的话还是以后再说吧!赶紧行礼,别误了时辰。”
6家老爷也跟着道:“母亲说的极是,快带倩宁过来。”
早在边上候着的两个喜婆得了令,立即走上前,一左一右扶了倩宁,走到厅堂中间。
待站定,就有一个声音高声道:“新娘拜别祖母。”
两个喜婆扶了倩宁朝着左下手的位置拜了拜。
王氏面目慈祥,说道:“以后可要好好伺候丈夫,孝敬公婆,不要丢了我们6家的脸。”
倩宁轻轻“哎”了一声,算是应下。
“新娘拜别父亲。”
倩宁在引导下对着中间靠左又拜了拜。
6老爷也象征性叮嘱了几句,莫不是恪守妇德,勤俭持家之类的。
等到拜别母亲,钟氏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嫁做人妇,第一要事就是要替赵家开枝散叶,素日里你也不注意身体,来了小日子也不知要保暖休养,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说完又对着身边的妈妈道:“去把汤婆子拿过来,别让二姑娘着凉了。虽是大喜之日,可也得注意身体。”
这话虽然面上关心倩宁,其实不亚于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告倩宁来葵水了,无法洞房。八◆??一■中文网▼
那赵家的婆子果然看向倩宁的眼神就有了点不同,却也没见的不高兴。
倩宁是无所谓的,本来一天之内娶两房妻子,必然有一房是不能洞房的,以自己和连成梅的分量比较,不用想也知道赵洛岩会去连成梅那里。现在有了来葵水这个理由,赵洛岩不来自己这也算是顺理成章,也免得刚进门自己就脸面全无。
王氏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些个私事怎么拿到这个场合来说。钟氏也算是个明事理有能耐的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张氏过世之后,将她扶正。只是,一旦遇到有关张氏的事情,她就会乱了分寸,对待伊宁,倩宁这两个孙女也是有失偏颇,不过,一想到之前也算是6家欠她的,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是,在外人面前不顾及6家颜面,却是不能纵容的。于是便道:“钟氏思虑真是周全了。伊宁嫁到梁家,三年生了两男娃,倩宁是她亲妹妹,必是不会差的。”
赵家长房就是没了男丁,才让二房的赵洛岩娶两房妻子,肩挑两房,所以进门生子,延续香火,就是倩宁最大的任务。
因此,王氏说的这番话着实让赵家婆子记在心上了,也不免高看了倩宁两眼。
拜别了娘家人,赵家的婆子便领了倩宁上花轿。
轿子一起,鼓声锣声,鞭炮声,声声响起。
纵然没有新郎接亲,纵然娘家如此冷漠地送亲,倩宁还是有种新生的感觉。???八一中?文网.ww.★
不就是嫁作平妻,肩挑两房么?
只要自己的心守住了,适时地为赵家生儿育女,再加上姐姐给的添妆,日子总是过得下去的吧。
倩宁紧紧握着手中贴着大红喜字的苹果,对出嫁的生活有了一丝丝小期待。
因为赵家要先迎娶连成梅,倩宁不能这么快去赵家。
接亲的队伍就在城里绕着走,明明都是在城东,偏要绕道城西,转个圈才去赵家。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东边到西边也得半个多时辰,迎亲队伍从6家出的时候正好是巳时,店铺都开门了,街上人来人往,队伍每过一处,都引了好些人看热闹,大家都好奇,这赵家娶的两房妻子长得什么样。
城西最大的茶铺里,聚集了好些人,一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就跑到窗户边上看花轿子。
一直等到队伍的末尾过了,也没见着新娘子的一个衣角,众人不免有些失望,66续续都回到座位上了。
一个送货郎刚好看到这一幕,撂下担子,坐到空着的一个座位上,搓了搓有点红的手,道:“你们可不知道,这6家小姐有多寒碜。今儿一大早,就派了个婆子到我家铺子里买饼子,说是家里厨子没给做。这大户人家,怎么就短了一个姑娘的吃食,还是在成亲这么个大喜之日。可真是有够奇怪的。”
旁边有几个显然是认识这送货郎的,就说道:“李大郎,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怪处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们说说吧。”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就是,那6家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啊?”
李大郎只是“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一大早就到处送货的,累得口干舌燥,哪里还能再说个这些,除非,能有点儿茶水润润嗓。”
这就是让听客们给点茶水钱了。
原本竖起了耳朵想听点八卦的人立时低下了脑袋,继续吃点心喝茶了。
那李大郎见没人搭理,心里啐了一口,暗道,越是大门脸的地方,喝茶的人越小气,还是去街边小店来得强。
心里想着,李大郎站起了身,伸手抓了扁担,正欲起身离开。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挡住了去路,道:“我家公子想请你去喝个茶,不知道你可有空?”
李大郎顺了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衣长衫的年轻公子独自坐在窗边喝着茶。那通体散出来的气势就像是有钱人家的。
李大郎本就想卖点消息挣个钱,这送上门的银子哪里有不要的道理,便放下扁担谄笑道:“有空有空,还请这位小爷带个路。”
那小厮就领了李大郎来到窗边位置,道:“公子,李大郎过来了。”
那公子抬头看了李大郎一眼,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笑道:“坐吧。”又对着小厮道:“江秋,你去掌柜的说,再添两个菜,一壶酒,我要和这位爷好好说会子话。”
李大郎心里一活动,有酒有菜,真是赚到了。脸上堆着的笑意更盛了:“爷可别这么叫我,我就是个粗人,您就叫我大郎就行。”
那青衣公子也不客气,直接道:“大郎,听你方才所说,似是对6家和赵家这门亲事知晓许多,在下正好也有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虽然这话说的很是客气,青衣公子脸上也是笑意殷殷,李大郎却莫名感到一股压力,原本还想着忽悠一番的,却也是不敢了,只把早晨于婆子买饼子时说的话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那青衣公子很是认真地听完,末了还“哦”了一声,似是有些意犹未尽般。
李大郎连忙道:“公子要是对6家的事情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帮忙打听。我那铺子时常有6家下人来买饼子,消息来得快。”
青衣公子只是拿出帕子揩了揩嘴角,道:“在下也只是一时好奇,不劳烦大郎了。”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银子就当大郎劳动唇舌的费用,以后有机会再相谈。”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李大郎虽然也经常卖消息挣钱,不过就是酒水钱而已,哪里见过这么一整块银子的,一时眼睛都大了,等那青衣公子走远了,方才反应过来,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连连道:“多谢公子,公子慢走。”
青衣公子走到楼下,一辆宽敞大气的马车早已候着。又有一个小厮上前来,撩起了马车帘子,道:“二少爷,您可总算下来了,再不回去夫人可该又罚我们了。”
青衣公子用手弹了弹那小厮的额头,道:“江冬,只要你们把嘴巴捂严实了,有谁能知道咱们干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