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被阮父带到琴房时,仍有些不明觉厉,她茫然无辜道,“爸,许姨还等着我呢。”
李维斯听到门口的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当见到眉目精致、柔美昳丽的阮甜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漂亮的一双杏眼!
不单如此,眼尾微微上挑,眼波如水,波光潋滟,蕴藏着湖光水色,似乎笑一笑,仿佛就能溢出来。
阮母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过阮甜,此刻,她同样看愣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小女儿竟能这般清丽脱俗。
“卧槽,知道阮甜好看,但不知道她这么好看啊!”
“长相没变,但气质变了!有种很矜贵、还很亲近的矛盾感!”
向玲和杜金兰忍不住窃窃私语。
阮晴自阮甜出现的那一秒,妒火已经将她的理智焚烧的干干净净,她率先出声打破平静,“阮甜是我的妹妹,她不会弹琴的。”
李维斯闻言,眼里的遗憾稍纵即逝,不过,他态度相当友好,“这曲谱是你编写的吗?”
阮甜微微歪头,一副疑惑、不谙世事的纯真模样,“是啊。”
其实也不算是。
这曲谱是她改编的,这世界没有罢了,所以显得珍稀。
阮晴立刻戳穿她,“她撒谎,从小到大,她连钢琴都没碰过,又怎么可能谱曲?”她面容有些扭曲。
阮甜一点儿也不窘迫,她大大方方地回,“的确碰的少。”
李维斯压根不想听争执,钢琴根本没法弄虚作假,他温柔地问,“你能弹一首给我听吗?”
阮甜婉拒,“我现在有事要出门,下次吧。”
琴房朝南,此刻阳光正好,金色的细碎光芒落在阮甜身上,无不温柔,无不缱绻,美好的让李维斯都说不出重话,“一小段可以吗?”
阮父握拳抵唇轻咳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李维斯的小要求,该满足的还是得满足。
阮甜嘴唇微抿,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到钢琴旁,坐下。
有一缕头发落了下来,她很自然地用指尖把头发撩到耳后,后背挺的笔直。
下一秒,灵动美妙的琴声从指尖倾泻而出,音色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烈如咆哮的深海,摄人心魄。
阮甜脖子修长,微微低头时,与肩膀拉出了好看的弧度,贵雅不失仙气。
“虽然晴晴弹得也好听,可阮甜的,竟然让我平静下来了。”
“对对对,大概就是共情的感觉?”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阮甜这不到两分钟的炫技,让李维斯深切意识到,阮甜和阮晴水平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他喉咙口阵阵发紧。
这时就听阮甜道,“从小到大,在钢琴上花的时间不多,都是一个人摸索着随便弹的,让你见笑了。”
李维斯:!
一个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就自学成才的天才!!
这不比阮晴更优秀?!
他一定要收阮甜当学生!!
阮晴被阮甜这几句凡尔赛的话气笑了,她恶狠狠地盯着阮甜,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阮甜也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
她气得浑身发颤。
一旁的阮母也懵了,她陪着晴晴上了不少钢琴课,基本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她没法昧着良心说晴晴弹得更好。
可是不应该啊,阮甜从来没学过!
这怎么可能呢?!
唯有阮父,迅速地接受了这一事实,他看着阮甜的眼神更加慈祥,他顺着阮甜的话道,“这孩子音乐造诣不低。”
李维斯一个劲地点头,他深思熟虑后才开口,“她们都很不错。”
其实他只想收阮甜,可他是奔着阮晴来的,贸贸然改变主意,他怕给阮晴带来不好的影响,反正收一个是收,收两个也是收。
阮晴险些咬碎了牙,难堪的屈辱一波波袭来,她只觉得眼眶酸涩,强忍着不肯落泪。
生怕失态,她只能垂下头。
不应该是这样的,到底哪里出了错?哪里错了啊?!!
阮甜并没有听李维斯把话说完,她惊呼了一声,“爸,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往外赶。
阮父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对着李维斯歉意道,“她啊,就是这样咋咋呼呼的。”
李维斯摇了摇头,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我想收她们当学生,以她们的天赋,成名是迟早的事。亲姐妹学琴不失为一段佳话。阮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阮晴一点也不想和阮甜一起。
阮甜就是她的克星。
阮父迟疑,他把李维斯叫到了书房,他诚恳地回答,“晴晴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甜甜。”
他简单地把许大家和古琴的事情提了提,“还是等许大家来榕城了,咱们坐下来一起商量吧。”
李维斯:?!
好不容易看上个好苗子,竟然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表示不能接受,非常不能接受。
可不管李维斯怎么说,阮父都没有答应,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等吧。”
阮父更得意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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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阮晴抱着阮母失声痛哭,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委屈过。
“妈,我难过。她就是故意把曲谱放在琴架上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妈,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阮母语塞。
她倒是想安慰晴晴,可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话。
她能安慰什么?阮甜弹得好是事实,就算晴晴哭得伤心欲绝也改变不了事实,这也是令她憋屈的点。
最后,阮母深深地叹了口气,谁叫她只能靠着晴晴了呢,“你想我怎么帮?”
阮晴紧紧抱着阮母,不让她看到自己满脸的阴狠与妒忌,“让她毁容好不好?”
从阮甜变漂亮开始,事情的走向就不对了!如果她能变回以前丑陋的模样,是不是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对,就是这样的。
阮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阮母呼吸一滞,虽然她不待见阮甜,可最多也只是漠视她,从没有想过害她,毕竟……也是亲女儿。
但听见晴晴呜咽的哭声,阮母心软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