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阮甜有被无语到,她表示难以置信,“不会吧?”
妥妥一人间惨剧啊。
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她尽量做到不笑的太大声。
33不乐意专业能力被质疑,索性把细节也爆料了,“其实按照正常流程买黄牛票,倒也不至于被骗。她要票要得急、量也大,一副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模样,就被诈骗集团盯上了。”
阮甜竟无言以对。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黄小娴沉浸在众星捧月的快感中,余光忽然瞥见门口熟悉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哎呀,阮甜来了。”
说实话,她还是不相信从榕城那犄角旮旯走出来的土鳖,真的会有演奏会门票。
待会儿这场自导自演的戏就该谢幕了。
“阮甜,你带的票呢?”
“刚好和小娴送我们的票比对一下。”
黄小娴下巴微抬,浑身透着一股孔雀开屏般的骄傲。
33忍不住代入了一下她。
尴尬癌都快犯了。
阮甜不紧不慢地走到座位。
她先简单地擦拭课桌,随后整理出当天用到的课本,最后才拿出票分给大家,从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娴静。
与黄小娴的浮躁得意相比,高下立见。
刘宏章接过票,真挚地道谢,“昨晚告诉了我妈这个好消息,她激动坏了。”他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她给你的,让我谢谢你。”
白嫖党毕竟是少数。
刘宏章一打头,后面就刹不住了。
“我我我也给你带了零食。”
“我没有零食,只有限量版的唇膏。”
很快,她的课桌里塞得满满当当。
阮甜先是一怔,难得真心的笑了,笑容很是清淡,像山间弥漫的雾气、像开春的细雨,神韵独绝。
“谢谢大家,不用客气的。”
黄小娴看到这其乐融融的场面,竟觉得刺眼。
她花了一百多万,别说巧克力了,巧克力渣都没见到。
不服气也不平衡。
“刘宏章,你的票怎么和我不一样啊?”
“诶,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黄小娴一听,装模作样地对比了一番,吃惊道,“这怎么回事?对了阮甜,你的门票都是哪来的?会不会是假的?”
恶意昭然若揭。
她一开腔,不少同学附和。
“还是查查吧,别到时候入不了场怪尴尬的。”
“就是就是。”
阮甜不理她,只温声细语地对刘宏章几人解释,“这是内场票,别担心,可以扫二维码查询真伪的。”
刘宏章瞠目结舌,“内…内场票?”
黄牛手里都没几张。
这阮甜也太神通广大了。
他扫了右上角的二维码,即刻弹出了票种与信息。
内场票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看着明晃晃的b区2排8座,他瞳孔骤缩,抑制住想尖叫的冲动,“天呐,我妈这几天一定会激动的睡不着觉。”
要不是男女有别,刘宏章恨不得扑上去亲阮甜一口。
亲人呐这是!
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地反应过来,喜气洋洋。
几家欢喜几家愁,另一边的黄小娴却不淡定了。
原因无他,她送出去的票,二维码是失效的。
“小娴,这二维码是不是假的啊?”
“你爸妈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呃,我去搜索了一下查询票真伪的办法,小娴,你这些好像是假票。”
黄小娴呆若木鸡。
像是被隔空扇了两巴掌,她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散了,白皙的脸窘成了猪肝色。
这怎么可能?
她花了足足一百多万丢水里也能听个响吧。
如果可以,黄小娴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别放在心上,大家都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啦。”
“是啊,是啊,别有心理负担。”
这些话落在黄小娴耳里,通通转化成,‘没事别打肿脸充胖子啊,学人精,现在遭报应了吧。’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本就很差,这些假票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黄小娴精神恍惚。
上课铃声响起的刹那,她尖叫一声,捂着头冲出了教室。
背影狼狈不堪。
她一走,教室里的氛围更加古怪。
唯有阮甜,全神贯注地听课,完全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我觉得阮甜的性格真的很好诶,被羞辱、被污蔑也没有落井下石。”
“对对对,起初她就是一片好心来着。”
“人美心善说的就是像她这样的。”
“而且她很低调!送票也没有说送的是内场票。”
33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甜甜,你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吗?”
阮甜喟叹一声,语气尽显落寞,“一个降智npc而已,有什么值得爽的。”
真正的名媛,根本不屑于这么低端的手段。
她们最擅长的,是在言笑晏晏间,杀人于无形,一不留神就被坑了。
“叁叁,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太怀念和真名媛们厮杀的时光了。
33被这忽如其来的优越感秀了一脸,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毛病。
甜甜就是最最最厉害的女人!
-
放学后,阮甜找班主任请了几天假。
然后一头扎进了琴房里。
和李维斯的四手联弹,她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月光皎皎,厉老爷子正坐在庭院中品茗,悠扬悦耳的琴声倾泻而出,十分的浪漫。
每天和阮甜同处一屋檐下,他竟难得的安心。
落寞的寂寥感也很久不曾出现过了。
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琴音戛然而止,阮甜走出琴房,厉老爷子茶也不喝了,调也不哼了,一脸希冀地凑上前,欲言又止。
阮甜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什么事?直接说吧。”
厉老爷子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我和几个老伙计吹嘘你做的阳春面好吃,他们不信,非要来尝尝。甜甜,明天你中午能挪出一小会的时间给他们露一手吗?”
33悠悠地开口,“吹嘘这个词用的实在太谦虚委婉了。”
“甜甜,我给你重复一下他的原话。”
“这么难吃的面,你们竟然能夸得下口。我孙媳妇儿的阳春面,那才是天下头一份儿。吃过以后,唇齿留香,念念不忘,就是你们没这个口福啰。”
阮甜不赞同地反驳它,“这不是吹嘘,而是实话实说。”
33大惊失色,“甜甜,你还是你吗?”
阮甜懒得搭理这个戏精。
“爷爷。”她眸中掠过一抹受伤,“你对我不用这么生疏,咱们迟早是一家人,为你做饭也是应该的。”
真心值过半,阮甜逐步给他建立一家人的概念。
“还是你觉得,我家世低微,配不上厉晟?”
厉老爷子哪敢啊。
这话要是被厉晟听了去,怕是生吞了他的心都有。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只是怕你太累。”
对,就是这样!
阮甜安心了,她笑容纯粹,“那就好。爷爷,明天中午我亲自下厨,给你们露一手。”
“有忌口的吗?”
厉老爷子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开怀,心口酸酸胀胀的。
小姑娘性格鲜明,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她的世界黑白分明,其实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他不该存有偏见的。
厉老爷子既愧疚又开怀,他斟酌了一下,开口试探,“没有,我们胃口大,记得多做几个菜。”
阮甜笑吟吟,“没问题。”
冲着暴涨一截,升到68%的真心值,让她干什么都行。
就这么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