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雪里青不会做贴身伺候人的活,但是这些一向都是南晚月自己做的,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昨天晚上出了许多事,南晚月也不得空见杜鹃,所以让她早上再来。
她看起来有些劳累,但眼里却有很大的光芒。
一见到南晚月,她就急忙给她行了一个礼,“主子,你找我。”
“最近铺子怎么样?”
杜鹃眉开眼笑的说道:“最近生意好了很多,新来的教习姑姑也很不错,布庄最近要新进一批布料,主子要去看看吗?”
想到需要布料做衣裳,南晚月当即问道:“新的布料什么时候到?”
杜鹃想了想,“大概后天。”
“好,到时候我亲自去一趟,你那里人手不够的话,就跟云华说,让他调一个帮你。”
“多谢主子。”
“你下去吧。”
南晚月已经很久没有使用弓箭了,近来因为身上有伤,所以都没有训练。
现在她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便打算先训练。
训练了一早上,钟离已经让人做好了饭。
吃过饭之后,云华便带着一大堆帖子来到了清秋庭。
“这些都是什么?”
“回主子,这是这几天收到的各个府的帖子,由于主子在忙,所以没有递上来。”
“行,放桌上吧。”
南晚月翻看着桌上的贴子,都是请帖,是一些官员府里递来的,想要邀请他到府上赴宴。
在这些贴子中,她看到了霍府的,这是以兵部尚书次女霍兴惠的名义送来的,邀请她三日之后,到府上一起钻研武学。
南晚月勾了勾嘴角,霍兴惠这个人,她在皇后的赏花宴会上见过,就是当时舞剑的那个姑娘,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邀请自己去。
除了这个请帖,剩下的,都没有什么意义,所以都被南晚月给回绝了。
既然是研究武学,那么当然要加强锻炼。
所以在这之前,南晚月不是去药铺学习,就是在院子里练习射箭,好在有雪里青的陪练,不至于让她那么单调。
自从府上的毒瘤都被杀了之后,剩下的人,没有再有异心之人,南晚月每天都会一一见他们,考察他们是否有进步。
由于请帖上写的时间是未时一刻,所以南晚月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带锦娘到布庄去看看新到的布料。
由于锦娘不会骑马,所以南晚月陪同一起乘坐马车出行。
由于丁香还在床上养伤,所以跟在她身边的是雪里青。
对比起喜欢热闹,爱说话的丁香,雪里青只是在南晚月主动跟她说话的时候才开口。
适应了丁香的吵闹,南晚月现在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马车到布庄的时候,刚好是巳时,这时所有店铺都已经开张了。
云华早早地就把南晚月要去布庄的消息告诉了杜鹃,所以南晚月一行人一到,她就在布庄外等着了。
“那批布料都到了吗?”南晚月一下马车就直接步入主题。
杜鹃赶忙答道:“回主子的话,那批布料昨天晚上就到了,现在都在内堂。”说着便将南晚月几人引到内堂。
内堂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一堆布料,在经过大堂的时候,里面的布料也是井然有序,由此可以看出,杜鹃对于这个铺子,真的是在用心经营。
内堂里面的布料,什么花色都有,有的布料上面甚至还有一些华丽的图案,这是染布坊染好布料之后,再找人绣上去的。
“锦娘,你过来看看,这些布料怎么样。”
锦娘听到话,急忙走上前去,陪着南晚月认真的选择布料。
小半个时辰过去,他们才选了二十几匹布料。
“够了吗?”
听到南晚月的问话,锦娘急忙答道:“够了,这完全够了。”
“杜鹃。”
“奴婢在。”杜鹃急忙上前应声。
“你让店里的伙计把锦娘,还有这些布料,一起送回府上去。”
“是。”杜鹃应声后,便带着锦娘走开了。
南晚月又在铺子里环视了一圈才离开。
这段时间,她手上的银子就跟流水似的往外流,要不是有皇后娘娘赏的那些,她早就入不敷出了。
她心里不禁感叹:这银子怎么就没有够用的时候呢。
离开布庄之后,南晚月带着雪里青到了苏大夫的药铺。
苏大夫正在聚精会神的翻看着医书,从行宫里救出来的那个男人,到现在也没醒,这仿佛激起了他强烈的胜负欲,非要将这个男人治好不可,以至于南晚月进到铺子里,他都没有发现。
南晚月见他如此认真,也没有打扰,而是拿起自己上次还没看完的医书继续翻看着。
突然,苏大夫开口问道:“上次你带走了一本针灸要诀,看完了吗?”
南晚月有些心虚,那本书,她只看到一半,就在遇刺的时候弄丢了。
见她不说话,苏大又开口道:“那本书在书架上还有一本一样的,你拿去看吧。”
南晚月起身从书架上找到那本医书,然后继续看着,雪里青就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片晌之后,她又开口问道:“那人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吗?”
苏大夫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的脉象平稳,一切都很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这难倒了多年为医的他。
南晚月安慰道:“师父,不用急,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至于醒来与否,就看他的造化了。”
“唉...”
到了午时一刻,南晚月在药铺里面给苏大夫做了一桌菜,然后三人一起吃饭。
虽然南晚月在府上也给苏大夫准备了一处院子,但他喜欢没日没夜的窝在药铺看医书,没办法,她只好让人在药铺重新开灶,弄了个厨房和睡觉的地方。
药铺里面的伙计,都是从府上出来的,一看到南晚月,他们都恭敬的行礼。
南晚月也没有见外,而是直接叫他们上桌,可是他们实在是不敢,只能推辞去忙了。
南晚月不禁开口道:“我有这么凶吗?”
苏大夫轻笑出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是二话不说,就把刀架在为师的脖子上进行威胁。”
说到这里,南晚月又有些心虚了。
等吃过饭之后,眼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雪里青往霍府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巧见到了沈云初。
“云初!”
沈云初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回头才知道,原来是南晚月。
“你怎么也在这。”他停下了脚步,等着南晚月走近。
“我去霍府走一趟,想来我们应该是同路。”南晚月笑道。
沈云初转念一想,南晚月确实会功夫,就是不知道功夫有多高,但是作为今年的探花,邀请她也实属正常。
见他发愣,南晚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想什么呢?走吧。”
“呃...好。那天在药铺,没事吧?”
见他还关心这个,南晚月解释道:“放心吧,真的没事,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那就好,风勋也很关心你。”
“嗯,我知道。”
两人一路闲聊着,就到了霍府。
霍府非常气派,威严而又不奢华,很符合武将的居所。
一到府门,就有小厮认出了两人。
“两位大人里面请,我家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跟着小厮进了府,然后将各自的随从留在了外面。
小厮带着他们来到了霍府的花园,此时正值十月,是菊花盛开的季节。
花园里种植了很多菊花、木槿花、木芙蓉,还有一颗高大的桂花树。
所以还未到御花园,远远地就能闻到桂花的香味。
见到南晚月两人,霍兴惠急忙上前,“没想到两位真的能来,想必你们这段日子也收了不少的请帖吧,竟然会受我的邀约,实在是荣幸之至。”
沈云初跟霍兴惠家里是世交,自小就有来往,所以她在他面前说话,有点无所顾忌。
“这是江柚白,我的结拜兄弟。”他介绍道。
霍兴惠一脸兴奋地说道:“我知道她,有名的大诗人,还是探花,我想整个京都没有人不知道她吧,只是你们结拜,居然不带上我,实在是太过分了,是不是风勋那小子的主意,下一次见到他,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沈云初有些惊讶,“今天你没请风勋?”
霍兴惠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今天我们是讲武的,他那点子功夫...”
沈云初摇了摇头,“看来那小子又要喋喋不休好一阵子了。”
“管他的呢,谁让他自小就不好好练武,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的。”霍兴惠说着,便挽着南晚月跟沈云初的手臂朝着花园中央走去。
这个花园格外大,中间是一个小型的演武场。
在花园中设一个演武场,这样的创意实在是新奇。
演武场上站着十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们的手里都正拿着弓箭,对着两百米开外的靶子不断比试着。
南晚月跟沈云初现在都是京都的风云人物,所以见到他们,自然有不少人想要攀附。
但是攀附的对象并不是南晚月,因为她出身农门,即便是中了探花,将来在官途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晋升,这就是世家子弟的底气。
演武场的一处,放置着一排弓箭。
沈云初带着南晚月去挑了一把。
“我还不知道你功夫如何,现在看来,得先见识到你的箭术了。”他轻笑着。
南晚月顺手选了一把弓,就听到身后的几个少年在议论她。
“难道大诗人也会功夫?就是不知道这箭术如何啊!”
“他那么瘦弱,一看就没什么力气,恐怕连拉弓都拉不动吧,最后也只是丢人现眼罢了。”
“你可不能这么说,那可是探花郎。”
“探花郎又怎么了?不过是个出生农门的人罢了,仗着一点臭文采,就敢出来卖弄。”
“至少人家长得好啊,听说还被皇后看中,要给琉璃公主做驸马呢。”
“呵~她也就那点本事了,除了有那身臭皮囊之外,还有什么?”
“哈哈哈哈哈...对,你说的十分有理...”
“哈哈哈哈...呵呵...”
嘲笑的声音此起彼伏,沈云初当即就要过去动手,却被南晚月一把拉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每当有人侮辱自己是农门出身,她就特别生气,因为她知道,她现在顶着江柚白的身份,如果他还在,受辱的就是他。
“总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一点也不像男人,倒像是一群小人。”她强忍怒气,挑眉说道。
话一出口,督察员左都之子风萧河就开口骂道:“你个烂胚子,说什么呢?”
霍兴惠见几人就要打起来,急忙拦在中间说道:“风萧河,刚才就你骂得最凶,我原本是想给你留个面子,不想说你的,但是柚白是我下帖子请来的,你当众辱骂我的客人,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风萧河自幼就喜欢霍兴惠,听到她当众这么说,心里更加生气了。
他压制自己的怒火,然后走到南晚月面前,“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南晚月冷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莫非你是怕了?也是,像你这种小门小户出生,哪敢跟我们这样的天之骄子比试?”他继续用语言刺激着她。
可是南晚月根本就不吃他一招,“还真是喜欢往自己头顶上戴高帽呢。”
“你就说你敢不敢!”风萧河怒问道。
“跟你比试,我能有什么好处?”
“哼,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出身,时刻都不忘想着那点劳什子。”他话一出口,众人再次嗤笑出声。
南晚月笑而不语,只是不屑地盯着他。
等笑够了,风萧河才轻蔑的问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银子?”
南晚月指着她身后捂肚子大笑的七八个人,“如果我赢了,就让他们每人给我一万两白银,而你,磕个头就行了。”
“哈啊哈哈哈...她该不是疯了吧?竟然敢提这种要求。”
“就是,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可以打得过风萧河吧?”
“她哪来的自信?”
“真的是越无知,勇气就越大啊。”
“......”
南晚月也不听他们的嘲笑,而是盯着风萧河等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