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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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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云起初就知晓自己跟着的这群人并不普通,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特殊的身份,现在的她甚至在想,之前让他们带自己下墓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现在就算是要反悔也来不及了,但至少要看看他们要盗的哪个墓,而那个墓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尽量将破坏的程度降到最低。

她呼出一口气,决定到时候见机行事。

说是要下墓,可实际上他们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墓的地方是在哪里,也并不清楚墓的主人是谁,但已经有些许眉目,全凭着一卷竹简能看出这么多已实属不易,是以在确定墓的方位上还得继续探查。

只是说来也奇怪,那本被黑眼镜换了封皮的书竟是一字未写,就连她之前所看到的金丝九蛇吞山图都消失不见了,但这下子没有人觉得奇怪了,毕竟这个贼天道实在欺人太甚,所以至今他们还不清楚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因为沈凝云也要跟着下墓,而她身体初愈,在这段探查的时间中也正好修整,顺带与霍秀秀等人多了解了解情况,这一来二去的,也开始熟络起来,才知道原来那卷竹简是被吴邪的三叔带出来的,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位三叔找不着人了,就连那本书和竹简,都是放在某个地方,或是托人给他们带,也难以再寻找其余的信息,但吴邪等人对此表示除了担心外并无过多意外,据说他三叔人就这样。

“喏,之前跟你说过的张大哥张起灵,和黑爷黑瞎子,这两位在道上是有很有名的,并称南瞎北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路边的摊子陆陆续续地开了起来,逐渐变得繁华热闹,这样情景,是身为沈家大小姐的沈凝云少见的,同时也感叹身处异世也并非全是坏处,在这儿她可以随意出门逛街,也可以吃到许多在姜国吃不到的甜食。

沈凝云与霍秀秀二人正在街上逛着,一路上聊了许多事情,也介绍了不少异世中的新奇物件儿,但大多数时间是霍秀秀在说,沈凝云在听。

“那位黑爷,是什么来头。”一提起黑眼镜,沈凝云下意识就将话题往他身上引。

“他呀,和张大哥一样神秘,只不过张大哥是因为不爱说话,所以才被叫做哑巴张,而他是因为眼睛的原因。据道上说,他经常带着墨镜,是因为戴上比不戴时看到的东西更清晰,所以……”

“所以他在黑暗中的行动更为敏捷。”沈凝云摸了摸下巴,又道,“那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一直这样的话,真的不会彻底失明吗?”

霍秀秀转头,看向她,眸中带了狡黠笑意:“想知道啊。”

沈凝云点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想知道的话,那得你自己去问他,说不准他就愿意告诉你了呢。”说着,霍秀秀一笑,不经意间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然后拍了拍她的肩,“我去给你买雪糕,你在这等我。”

几乎是她拍她肩的那一刻,沈凝云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在看到对方眸中的那抹狡黠后,她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起来,连忙正色解释道:“秀秀,这事不能乱说,我只是觉得黑爷此人不错,若是失明实在惋惜……”

“可我也没说你和他怎么着啊。”

“啊这……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先走了。”霍秀秀依旧带笑,可敷衍的态度让沈凝云觉着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只会越抹越黑,所幸对方已经去排队买雪糕,让窘迫的她有些缓冲的时间。

排队买雪糕的人多,等待的时间便有些长,沈凝云原本的羞意已褪去不少,站在原地有些百无聊奈,就在这时,有人撞上了她。

“啊,对不起。”是个姑娘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熟悉。

“无碍。”她原本并不在意,声音熟悉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可当那个姑娘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瞳孔猛然一缩。

是宋莹,那个当年跟着她身边,最后被害悬梁自尽的宋莹!

她怎么会在这里!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宋莹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等一等!”这时的沈凝云才不管什么在这里等雪糕,也顾不上这一嗓子让多少人诧异回头,只快步追上宋莹,想要问个清楚,可宋莹似乎听不见她的呼唤,反而越走越快。

街上行人众多,宋莹又生得娇小,很快就被人潮所掩盖,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追了一路,沈凝云有些喘不上气来,周围的环境已经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也开始逐渐偏僻起来,可她不在乎,她只想追上宋莹,她有感觉,只要找到宋莹,或许就能破解这一切的秘密。

她扶着墙稍微歇了歇,之后按着记忆里宋莹的身影消失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那是个小胡同,昏暗,幽深,头上的灯光在不断闪烁,她犹豫着走近,既期待看见她,又不知要是见面了应该从何说起,难道她就住在这里吗?

可当她走到胡同里时,却发现里面没有人,于是她缓步,一户一户查看过去。

大片大片脱落的墙皮,满是涂鸦的墙壁,以及锈迹斑斑的铁门,直到走到尽头,都没有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这样的地方宋莹为什么会来,又怎么可能会来?

直到胡同口传来铁块与铁块碰撞出的哐当声,沈凝云才惊觉自己可能是入了圈套,一转头,便看见有一群人朝着自己走来,手上拿的不是铁棍就是闪烁着寒光的刀刃。

来者不善。

“看样子就是她了,想不到竟然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啧。”为首的那个秃头纹身男不屑地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还以为是什么难搞的刺头,就这样的娘儿们也配让我们动手?”

“老大老大,娘们儿好啊,到时候弄死不就行了吗,管她是哪种死法。”

“就是就是。”

“行,那你去。”那秃头纹身男狞笑,底下的人得到他的同意,当时就有好几个逼近孤身站在胡同深处的姑娘。

沈凝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状若无人地大声说出污言秽语,放在身旁的双手已慢慢握紧成拳。

她有些紧张,但并不害怕,只不过太久没动手,不知现在会达到什么样的情况,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儿,与昔日在贵女间的训练并不相似。

混混们看见那娇俏的小姑娘不言不语,只站在那里,还以为是被吓傻了,一时间哄堂大笑。

“小娘们,你要是听话,伺候好哥哥们,就给你个痛快。”说着其中一个就冲了上来。

沈凝云看着那个朝自己冲来的杂碎,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侧身避让开那冲来的劲力,而后朝他膝盖处一踢,只听“咔哒”一声,骨头应声断裂,那人倒在地上捂着腿哀嚎。

“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真是没用。”其中几人笑骂一声,就气势汹汹上前去想将女孩儿制服,哪知冲上去的人依旧如此,不是折了手脚,就是被踹了肚子,哀嚎声响成一片。

那秃头纹身男一见如此,暗骂一声邪了门,立马招呼兄弟们抄家伙直接上。

沈凝云眸光一凛,从地上抄起双刀护在月匈前,而后退至墙根处站定,警惕地盯着眼前这群人。

大战一触即发!

黑眼镜找到沈凝云的时候,胡同里的人已经打成一片,女孩身形灵动,穿梭在人群之间,手上双刀招招狠戾,全都是夺命的招数,与那晚同他交手的招式全然不同,只不过在此情形之下,仍旧是留了对方性命。

还是太仁慈。

既然她能应付得来,那自己就没必要出手了。

“快,这婆娘不行了,围住她!”秃头纹身男看出了沈凝云开始体力不支,速度渐慢,立即夺过身旁小弟手中的铁棍,朝着她的脑袋猛力打去!

沈凝云觉脑后风声,立即就闪躲开来,可旁边的刀刃已然逼近,她迅速权衡利弊,挡开了刀刃,肩膀上却挨了一下子,右手刀应声落地。

看见沈凝云吃痛,那群人顿时兴奋起来,就要一拥而上时,有人啊了一声,捂着脑袋倒在地上,旁边是一根染了血的铁棍,从闪烁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见从他指缝中流出的泊泊鲜血,很快就在地上形成小小一滩。

发生这样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纷纷往身后的胡同口看去,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黑夹克,带着墨镜的男人,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根铁棍把玩着,唇边带着的是不羁的笑,却隐隐透着冷意,“所以说,小姑娘家家的,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瞎晃悠,特别是不熟悉的地方。”

沈凝云发现来者是黑眼镜,她原本紧张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有他在,就意味着安全了,她知晓是自己理亏在先,也没有反驳,而是弯起眸子,朝他笑得灿烂:“有黑爷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谈笑间,手起刀落,又解决掉一个。

“怎么办,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帮也说不过去啊。”黑眼镜将她的笑靥如花映入眼中,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手中铁棍一挥,就加入了打斗。

由于黑眼镜的加入,原本的劣势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末了,他将手上的铁棍往地上一丢,还不忘提点沈凝云一句:“看看,什么才叫做打架,你那点小功夫还是算了吧。”

沈凝云笑容明媚:“自然是不能与黑爷比。”说着,她踢了踢倒在自己脚边的一个人,将恃强凌弱和恃宠而骄发挥到极致:“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要是说得好,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我……我不知道……”那人眼神闪躲,显然是知道点什么。

“你死去吧!”身后爆喝声响起,带着利刃的破空声,猛劈向沈凝云!

说时迟那时快,黑眼镜用力一把将旁边的小姑娘拉向了自己这边,那秃头纹身男扑了个空,正要爬起来继续时,却被人一飞棍打了回去,摔了个狗啃泥,手上的兵刃也飞了出去,刚好将其中一个小弟给砸了个脑瓜子嗡嗡。

而这边的沈凝云被毫无防备地用力一扯,整个人一个踉跄,就往他怀里扑去,霎时间男性身上的阳刚气息将她笼罩,因为靠得极近,她甚至能感觉到掌下那迸发着力量的肌肉,以及嗅到他身上那股子并不浓郁的烟草味。

“该起来啦,被这么多人看着我也是会害羞的。”耳边传来的是对方故意压低声线的调笑,她一抬头,就发现胡同口已经站了一圈人,为首的正是霍秀秀,原来她发现沈凝云不见后,就打电话叫人来帮忙找人,只是她知道黑眼镜一直跟在沈凝云的不远处,所以这才不慌不忙地找来了这里,见沈凝云朝她看来,她甚至还朝她挥了挥手。

完了,名誉扫地了。

这是沈凝云的第一个想法,她懵了片刻,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热,她立马伸手将身前人推开,哪知慌乱之中,反倒是自己连连后退了几步,甚至被脚下横着的人绊得一个趔趄,但她实在顾不得那么多,慌里慌张地就冲出了胡同口,连追问那群混混为何要对自己出手都忘了。

见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黑眼镜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收回踩在那秃头纹身男手上的脚,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而后走到霍秀秀面前道:“那这边的事情就辛苦霍小姐了,我去看看那糟心的野丫头,免得她又闯什么祸。”说罢,便哼着曲儿跟上了沈凝云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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