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几日,她算是勉强能够活动活动,但身体依旧虚弱,要全好上起码得有个把月,而在这个把月里是只能在医院里头度过,只是她这边能等着,九门那边却不能因此而停下动作,他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分析,将墓里所见和自己的猜测一一说出,当然,未免沈凝云过于劳累,这样的事宜并没有让她参与,而是由霍秀秀陪着了。
两个女孩子正天南地北地聊着,正说到互相赠礼的话题时,房门被敲响,霍秀秀开门一看,就发现是个小护士,小护士并没有进来,不是来替沈凝云检查身体的,见开了门,就将手上的水果篮子递了过来,说是有人送来的。
“谁送来的?”霍秀秀接过水果篮,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如果是熟识的人,在知道朋友生病入院来探望却不入门的,要么这个人不方便进来,要么就是这个人不想露面,不过东西是给沈凝云的,或许是她的友人也说不准,是以在听见护士说不清楚的这个答案后,霍秀秀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而是将水果篮放在了沈凝云床边的桌子上。
“喏,这也是我们这边的一种方式,只不过跟你们给药材之类的不同,我们送水果或是鲜花,水果看起来挺新鲜,你要不要尝尝?”霍秀秀笑问。
沈凝云摇摇头,小声道:“其实我来到这里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黑爷,之后又和小三爷他们一起下墓,不会认识其他的人。”
霍秀秀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听见她这么说,原本轻松的表情开始带了些严肃,但也不好让沈凝云一个病人忧思过重,于是故作轻松道:“或许是有人恶作剧呢,我出去看看,你自己在这要不要紧,或者我叫个护士来先陪着你?”
“不用的,我问题不大。”
“好,如果有事的话,你就摁这里,到时候会有人来。”霍秀秀给她指了指床头的一个按钮。
“好。”
霍秀秀追出的时候,她并没有再去询问那个将水果篮拿来的护士,而是直接走到了前台,去询问护士长是否有人拿着水果篮询问过沈凝云住在哪个病房,这一打听果然就有了门道,曾经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来过,身材不高,瘦瘦的,从声音上来说,约莫三十来岁,穿着件深蓝色的外套,霍秀秀沉吟了下,又问这个人现在去了哪里,这下护士长就不知道了,只说那个人已经出了门口,在听过这人的装着打扮之后,虽然不知道这人的的目的何在,她断定此人应该走不远,于是在道过谢后立即追了出去。
如她想的那般,很快就在医院不远的一个转角处把人给逮住了,那人显得很慌张,一开始还想着要挣脱开逃跑,但都被霍秀秀给拦了下来,将人给带回了医院里。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沈凝云正坐在床上把玩着一样什么东西,见她来了,便顺手将那事物放到了桌子上。
“向导,好久不见。”沈凝云一见这人的模样,就知道他就是那日带他们上山的那个男人,据说他和他的兄长是唯二两个能在山上下来的人,但在墓里头的时候,分明是听见小三爷说他的那位兄弟也来过那里,虽然不知道那位张爷的身手如何,但能与黑爷齐名,应该不会差到那里,但这人找来显然是有什么要事,也同样的,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陈树听到小姑娘含笑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她一眼,与前几日相比,她消瘦了许多,但那份恬静沉稳却是分毫不少,被这一双杏眸浅浅地望着,莫名的就教人不敢生出忤逆的心思,“确实,好久不见,我听说你们下来了,还受了伤,所以就买了些水果来探望,不过到底男女有别,所以这才让护士帮忙拿进来,我没有恶意,真的。”
他像是生怕被误会,连忙如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个清楚,他带的这群人怎么样他不清楚,但他听他哥说了,他的那支队伍里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儿,特别是那个带墨镜的,看起来没个正型,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会是泛泛之辈,而那天也就是他背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冲进医院的,谁知道这俩人什么关系,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不要像上次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沈凝云点点头。
“那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陈树急忙道。
然而沈凝云只是笑,并没有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而是将桌上的那个长条状的木匣子,笑盈盈问道:“那这个呢,也是你弄来的?”
陈树看了看那长条的木匣子,摇摇头:“这个东西咱这也没有卖的,要是有也肯定是送大的,这么小一个,能放个啥子哟。”
霍秀秀虽然是女子,但眼力和身手都是上上乘,只不过平日里头都收着,这时一间沈凝云手上的物件就惊了下,这个匣子外表虽看起来平平无奇,连雕饰也无,但用的木料子却是金丝楠木,看这样的形状大小,应该是用来存放古时女子头饰之类。
“嗯,我猜你也弄不来这东西。”沈凝云笑了,见霍秀秀有兴趣,就将东西递给了她,霍秀秀接过匣子,便觉入手沉重,打开一看,就发现里面确实是放着一只发簪,簪子是以沉香木所雕,作白玉兰样式,上边并无玉石之类做点缀,但这簪子上雕刻的精细花纹已经足以说明其价值,而巧的是,这簪子上面的雕刻若连起来看,就是一行字,她猜测应该是雕刻师的落款。
霍秀秀将木匣子盖上,将之轻轻放回了原处。
“既然你来了,那正好,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沈凝云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陈树一听,心道不好,趁着霍秀秀没站在他隔壁,立即就开门逃了出去。
“诶……”霍秀秀刚想追出去,然后就看见陈树又走了回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黑衣黑裤的男人。
比起陈树的哭丧脸,沈凝云倒显得有些开心,但仍依旧故作矜持,朝他点头:“黑爷,你来啦。”
“这不正打算来看看你,刚过来就看见这小子从里面跑出来,就将他重新逮了回来。”黑眼镜顺手将门关上,将吵闹隔绝在外,他看看沈凝云,又看了看陈树,笑了,“怎么,一个躺在床上的小药罐子都能把你给吓跑,你这什么胆子?”
陈树在看到拦住他的是黑眼镜的时候,就开始埋怨自己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看黄历,又为什么手欠要来送水果篮,这下好了,把自己都给折进去了。
坐在床上的“小药罐子”努了努嘴,并不介意他这么称呼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插了嘴:“要吓人也还是你比我吓人,你看他都抖成什么样子了。”
“嗯,那怎么没把你吓着?”
“可能我胆子比较大吧。”沈凝云唇边的笑意加深。
想起当初她在莲台时吻他的那幕,黑眼镜点点头,“胆子确实够大。”见她今日面色好了许多,双颊处也不似前几日的苍白,泛起些许红晕,人也有了精神,这样的状态很好,是以他也跟着带了愉悦。八壹中文網
霍秀秀站在一旁没吭声,比起陈树的无措惶恐,她只是有些许被投喂了感觉,与这满场的奇妙气氛格格不入,她耸了耸肩,决定还是不要出声。
“行了,她刚刚问你什么你说就行,又不会吃了你。”黑眼镜摆摆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一旁。
“行吧……”此时的陈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呗。
“没别的,只是想问问,你们之前带的那支队伍,出来了?”
黑眼镜一听,就知道沈凝云想问的是什么了,一时间原本的慵懒也收了些许,跟着也补上了一句:“怕你不记得,给你点提示,那支队伍里有个人,高高瘦瘦,不爱说话,穿着蓝色的连帽衫,背上还背着把刀的。”
“这,这我怎么知道。”一提起这个,陈树全身紧绷,眼神左顾右盼。
沈凝云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这人一定瞒了什么,于是轻轻笑了一声道:“你能来找我们说明你有事相求,但又不好说明,这般藏着掖着着实不是明智之举,我劝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毕竟我们这位黑爷下手可是不留情面的。”说着,沈凝云看了黑眼镜一眼,眼神中分明带着戏谑。
黑眼镜挑了挑眉,应和了声:“嗯,她说得对。”
“我,我……”陈树我了半天,叹了口气,似乎是做了一个什么艰难的决定,道:“确实,我确实是想找你们帮忙,但是这件事情我怕我说出来你们不信,其实”我大哥早就没了,就是跟着这位黑爷一起的那个,现在的这个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他就是跟着上一支队伍没的。”陈树神经兮兮道:“但是他又出现了。”
沈凝云三人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可能就是他哥的重影,在得知哥哥死亡,结果到后面哥哥的出现,再到发现哥哥的不对劲,也许这就是他不敢带人上山的目的,但也足以说明,那支队伍里还有人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