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晓了对方有可能还活着的事实,可当他就这么开口,几人还是被唬了一跳,却也不怕对方会忽然起身攻击,无他,只因面前之人双腿盘坐,腰腹之下盖了薄薄小毯,且依稀可见那毯子下的双腿已呈骨状,端的是没有一丝皮肉相护,也许是早已瘦作骨样,又或许是真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已然骨化,而这样的人是无法行走的,准确来讲,应是无法直立行走,也无法忽而暴起飞身扑人,但看此处陈设,倒像是在这儿居住多年的模样,不过……
眼见看着那群人中的小姑娘一双杏眸里带着怀疑,盯着自己上下打量,那背负长刀的男子似有随时拔刀冲上来的模样,就连那唇微勾的黑衣男子笑意里也带了不明意味,老者不由笑了声:“诸位倒也不必如紧张,我若想害你们,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让封十引你们前来。”
“就这么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无管身旁吴邪的阻拦,胖子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也是,还是得亮明身份啊。”那老者一叹,叹声中似带了无尽无奈,沉默一瞬,才缓缓开口道:“我就是凰羽阁阁主封谢。
“不可能。”几乎是下意识地,沈凝云脱口而出,“这绝无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一直耷拉着眉眼抬起,浑浊的双目看向突然叫出声来的沈凝云,他再边再次反问:“怎么就不可能?”
“封谢为凰羽阁第五代阁主,早已在百年前因旧疾发作而仙逝,当时举国共哀,明帝以厚礼葬之于陵山山上,令凰羽阁部分弟子守陵,且不说你是否真为凰羽阁第五代阁主,便是从明帝至如今也已有百余年,百年时间,你是如何一直活到现下,又是如何身处深墓之下培养党羽,你说你在等我们,那你又是从何处得知我们就一定会出来到此处,而不会是等来别人,虽然不大愿意去想,我们来到此处也应是你所为?最重要的一点,三爷如今人在何处?”
“女娃娃问题还挺犀利。”全然没有众人认为的恼羞成怒,封谢哈哈一笑,止住了身旁封十要拔刀的动作,“这个问题迟早都是要解决个清楚的,做个交易,如何?”
“哟,您老年纪都这么大了,可就别跟我们这些小年轻玩儿什么交易不交易的了吧,怪累人的。”黑眼镜理了理黑皮手套,笑得颇有几分邪意,”哑巴张,你认为呢?”
然,这时的张起灵已悄然握上了刀柄。
“我的交易是三爷的行踪,你们确定不听?”封谢似笑非笑,依旧淡定非常。
这么一说确实是该顾忌,但……
“话虽如此,擒贼先擒王,不怕剩下的人不听。”沈凝云含笑,目光若有意若无意瞥向了封十。
他们自然知晓三爷的处境极有可能处于危险状态,但如今将主动权落入他人之手反而被动,将态度一摆,也好将对方十拿九稳的气势压他一压,告诉对方自己也不是好欺负,可摆布的,同时也是在试探着对方的口风,看看能不能诈出点有用信息。
吴邪虽也知道不得露怯,但到底关系到自己亲近之人,面上虽故作冷静,可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然握成拳,显然是在忍耐。
到底是活了百年有余的“精怪”,纵然被囚于深墓之下多年,仍是颇有心眼,丝毫没有要接招的意思,只道:“看来是不愿意了,那老朽也只能将人给抹了,三爷能有你们这样的同伴,倒也是阴沟翻船。”
“阴沟里翻船?我看是后生可畏。”一道声线自墙壁内传出,紧接着就是机关转动时所发出的咔哒声响起,有一人自墙后的密道内走出,而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吴三爷吴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