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距离城主府大概有40里,告别了王芙和夫人后,王茗直接向城主府奔驰而去。
一路上,他所遇到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青州城市区人流涌动,无数百姓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神色慌张的跑来跑去。
有坐着马车车上装满行李的富人员外;
有抱着孩子肩上挎着兰花包不断徘徊的穷苦妇女;
有举着着木柜背着行囊快步奔跑的中年男人;
也有拄着拐杖行路很慢却神色惶恐的瘸腿老人。
城内多了许多民兵,但这些民兵不仅没有维护秩序,反而在不停的来回走动。
他们的神色中大多都透露着一种情绪:慌张!
“到底发生了什么?”王茗内心很是不安。
半个时辰后,他来的了城主府,现在城主府外多了许多守卫,隐约听到府内十分嘈杂,似乎有人在里面争吵着什么。
王茗正准备进去,却被一个青年守卫拦了下来。
青年守卫告诫道:“里面城主和众多大人在谈论重要的事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王茗上前一步,开口道:“我是王大人之子,我认为这种事情我有资格参加。”
青年守卫闻言似乎有些犹豫,旁边的中年守卫低声和他道:“光明正大过来的,应该的确是王府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拦下他说不定会遭他记恨。”
青年守卫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直接给王茗放行了。
进入城主府的议厅,里面聚集了不少人,大概有数十多号人。
他们吵吵嚷嚷,似乎在议论着什么,有的人神情激动,有的人面红耳赤,整个议厅显得嘈乱不堪。
为首的五人王茗大多认识,一个是老爹王鸿之,一个是城主李迎春,武院院长张浩然,武院副院长范铨,还有一个虎体熊腰的中年男人。
因为王茗走的很轻,所以进来时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偷偷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凝听着他们的吵论。
听了小半个时辰后,王茗听出了其中大概的信息:
之前的北方战事、流民进城、物价飞涨的原因已经调查出来了,是极北之地的魔教入侵所致的。
令人惊恐的是,两个月来,魔教连克云州城、霜州城后竟都没有消息流出,好似被封锁了消息,直到前天离青州城最近的杨州城被攻破,才得以知晓。
城主大人昨天已经给全城百姓放出消息,闹得现在青州城人心惶惶,百姓们该搬家的搬家,该逃亡的逃亡。
而现在他们所争论的是,该一起逃亡,还是死守青州城?有主战派,有主逃派,甚至还有主降派,对此他们争论不休。
王茗偷偷走到王鸿之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王鸿之转头看到王茗,有些奇怪,低声问道:“你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王茗也是压低声音:“现在家里乱七八糟,城里人心惶惶,我哪还有心情睡觉啊?”
旋即又问道:“老爹,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一起弃城逃跑吗?”
“唉!”王鸿之长叹一口气,低声道:“我倒是也想啊,但如果我们先逃了,那群无恶不作的魔道中人攻城时如果没有受到抵御,就会追杀逃在后面的百姓。”
“那怎么办?”王茗问道。
“这不是在讨论么?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王鸿之回道。
没办法,王茗只能再次坐回位上等待着他们的争论结果。
至于他自己的意见,那压根不重要,在这种场合,自己人微言轻,跟着老爹就行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争论出了结果:
让全城没有武力的百姓尤其是老人女眷先行撤退,而有修为有武力的武者暂时守于城中三日,为逃离的人群争取时间,三日之后,不管魔教中人有没有来入侵,都可以弃城而退。
会议结束后,王茗和王鸿之回到了王府。
现在王府中,夫人、王芙和所有下人都聚在门口,门口停留着两辆马车,车上装满了大包小包的行李。
见二人回来,夫人松了口气,向王鸿之问最后的安排是什么。
王鸿之告诉夫人,让她带着王芙先行撤离,自己与王茗暂时留守于城中。
夫人表现出担忧,不肯先走,王鸿之只好不断的劝慰,并保证自己一定会以安全第一。
最终,夫人还是带着王芙坐上马车先行离开了。
两人走进空空荡荡的王府大厅,各自找了张凳子坐下,王茗问道:“那接下来的安排呢?”
王鸿之缓缓答道:“青州城有四个城门,如果魔教来入侵的话,能进攻的只有北、东、西三个城门,而北城门明显最险,东西城门次之,我作为青州城的第一武者,理应去守北城门!”
王茗继续问:“那我呢?”
王鸿之沉默片刻,将一个令牌交给王茗,说道:“你去守武玲山的后山小道吧。”
“???为什么?”王茗接过令牌十分纳闷。
“你别管了,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王鸿之的语气表现的十分嫌弃。
沉默片刻,王茗也知道老爹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最终他还是拿着令牌应下:“好。”
王府距离武玲山有40里,王茗用了一个时辰,带着大量工具和铁器,跑到了武玲山的后山小道。
现在整个后山空无一人,由他一个人镇守。
王茗忍不住吐槽道:“除非有人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到从这里进攻。”
不过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他还是决定做一些准备,比如做陷阱。
他取出铲子,在地面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然后在坑内插上几根铁锥,犹豫片刻,又在铁锥的锥尖上抹了一些毒药,最后用树枝野草和泥土将上面掩盖好,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
王茗十分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于是乎,他又重复这样挖坑……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王茗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冷!
他捡来许多树枝堆放在一起,准备用火石将其点燃。
可他却愕然的发现,火石竟在此刻失效了。
怎么回事?越来越冷了!
他想走,身体却就此僵住。
他回眸望去,天空上,一个身影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白发少女,肌肤胜雪,赤足凌空。
她美的惊心动魄,赤红的眼眸勾魂摄魄,脸上带着一股病态的笑容。
王茗内心最深处忍不住的悸动,他将目光移开,不敢与之对视。
两人彼此沉默无言。
他们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
姜初雪咧嘴笑道:“亲爱的哥哥,十七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