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在这里?敢骗我们臭道士你就死定了!”
这次的声音很清楚。
是之前那群人。
“我们先离开。”聂九州小声和他们说,然后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据风风所说的还只有三个渡劫期,可刚刚那一群人,如果她没感受错的话,起码有七个渡劫期。
这算什么?
围攻吗?
就为了一枚根本还没见着的丹药,聂九州真的严重怀疑事实上是这群老祖们太闲了,想找点事做。
“妖女,哪里逃!”
一出来聂九州就知道大意了,她本以为里面已经是所有的人了,毕竟有七个渡劫期,哪知道外面居然还有两个?
外面的两人虽然只是渡劫初期,但在修真界还是排得上名号的。
分别是西洲第一剑修王破军和黑城第一蛊师万之毒。
“万之毒向来不跟他们一起,怎么现在……”虚影还在纠结,聂九州就不想管这么多。
管他为什么,杀了便是。
若是之前,她还会忌惮万之毒,可现在,她刚收服稀有火焰,正好可以拿他试试手。
来吧。
他们肯定会联系里面的人,但聂九州出来之后就把出口封住了,若是想要出来怕还是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万之毒作为天下蛊虫第一手,向来不会以量取胜,他只会选一只最适合对付你的蛊虫,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钻进你的身体。
只要蛊虫成功钻进你的身体,基本上你就任他宰割了。
聂九州悄悄在表面覆盖了一层稀有火焰,颜色极淡,再加上她可以隐藏,应该不会被看出来。
她不欲和他们多纠缠,自然要用最快的方式。
她赤手空拳和他们过招,很明显能在两人的眼里见到疑惑。
这很正常,他们定是在想为什么一个剑修要选择近战。
聂九州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藏红色的衣裙摆动着,露出了里面绣的牡丹花。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王破军很明显想要独自领教聂九州的剑法,但聂九州偏不如他的愿,总是四两拨千斤的挡过去。
果然,没过几招,王破军就有些不耐烦了。
关于王破军,聂九州也有几分了解,这还是要得益于吾州的记忆。
王破军从小出生在剑术世家,七岁的时候才被发现有修仙的天赋,然后被送到了离家最近的小宗门里。
他爱剑如命,除了手里的剑什么也不在乎,终于,在他十八岁这年的宗门大比中打败了所有大宗门的弟子,夺得了宗门大比的魁首。
这些年,他四处找人挑战,不过是为了求败。
他也找过吾州好几次,只不过吾州对他不甚信任,怕他也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便都拒绝了。
现如今看了,吾州的担心倒是没错。
“王破军,你可要想好了,你们要是一起围攻我,你就算是胜了又如何?”
“胜之不武,你永远都别想在领悟剑意上有所长进!”
聂九州这番话不可谓不毒,专挑人心窝子戳,王破军脸色都变了。
趁着这个时候,万之毒悄悄释放蛊虫,哪知道刚沾上聂九州的衣裳就化成了灰烬。
万之毒的眼里满是痛惜和不可置信,他是收了佣金来的,可怎么能和他的蛊王相比。
这可是他的心血之作,十几年吞噬了数万只蛊虫才得来的这只!
竟就这样被这女子给烧了!
“我要杀了你!”万之毒的声音低沉嘶哑,聂九州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满脸生疮,皮肤上的坑比沸腾水里的气泡还要多,不仅如此,万之毒的面部常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看上去可怖又恶心。
万之毒明显是丧失了理智,他飞速朝聂九州袭来,身上的蛊虫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放。
没错,万之毒没有找到蛊王化成灰烬的原因,他猜测可能是直接扔到人家衣服上太过明显了,被人看破了才被烧的。
不过这点也不一定,他的蛊王明明水火不侵,又怎会如此容易被烧死。
聂九州现在开始怀疑他到底是凭借什么能得到九州第一蛊毒王的称号了,凭借着他这不曾动过的脑子吗?
满地的蛊虫朝着聂九州涌来,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想象。
雕虫小技。
所有的蛊虫毫无意外的都被稀有火焰给烧死。
万不毒整个人都傻了,聂九州虽然不能理解她的感受,但据知情人士透露,万不毒觉得每一个通过他考验的蛊虫都是他的孩子。
要是照这个样子讲的话,那聂九州岂不是让他断子绝孙,又或者是说诛九族。
想到这个聂九洲就觉得很搞笑。
“等死吧。”万不毒阴恻恻的笑着。
聂九州不明所以,现在王破军被她骗了,在阵法中苦苦挣扎,这万不毒蛊虫死了这么多,估计也没心情再对付她。
她随手画好了一个传送阵,消失在了原地。
聂九州回到之前就找好地方。
这是人间的一处山川之中,人迹罕至,但山清水秀,在这建了个院子,颇有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聂九州也是在吾州的记忆中才发现有这样一处绝妙的地方。
她熟练的对周边加强了封印,随意的拿了条凳子坐在那,等着该来的人。
她可在这里给那些来杀她的人备了份大礼。
如果这么多人真的都被他在这小小的一处院子里全都杀了,那必定会要在这修仙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想还真是兴奋。
几道残影掠过,在结界外停顿了几瞬,进来了。
聂九州挑着眉,丝毫没有地盘被入侵的不悦,她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
茶杯里的茶被泡的极好,散发出缕缕清香,她一饮而尽。
“妖女,你杀人无数,偷盗丹药,屡次伤害平民百姓,你可知罪?”为首的老头子慷慨激昂的说着,两条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聂九州看着他,笑出了声。
“姓李的,你我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不必这么吹鼻子瞪眼吧,你都快烧起来了,哈哈。”聂九州指着他的鼻子和眉毛。
“都要冒火了。”
说罢,又继续揶揄道:“你长得本来就让人有些想要做噩梦,再加上这副表情可不要吓坏了小孩儿。”
她说的轻巧,火神却早已怒不可揭。
“放肆,你罪孽深重,他奶奶的居然还不知悔改,还、还嬉戏调笑,简直罪加一等,罪不可恕。”李道友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在发抖。
“妖女,莫要顾言其他,你可知罪?”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劝李道友不要着急的。
他看上去像是这些人的头头,虽然姓李的十分着急,但对他还是有三分尊重。
“罪孽深重?哈哈!让我想想看,让我想想看,这些你们安在我身上的罪名到底有哪一件是有真凭实据的?”
聂九州笑得肆意,动作夸张。
事实上聂九洲有些感觉她被人控制了,像是吾州的记忆在作祟,她平常不这样讲话的。
所有人都被她的笑晃了眼,虽说都知这妖女长居九州颜值榜榜首,可她向来不假辞色,顶着张木头脸,渐渐的便有了冰山美人的称号,如今这一笑,真真是百媚生。
口水地吞咽声让所有人回过神来,队伍里那个发出声音的人羞红了脸。
“放肆,休得无礼,你简直是不知悔改。”姓李的怒气冲天,走到前面指着聂九州的鼻子。
“我说姓李的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呀,一下他奶奶的,一下又休得无礼。”
聂九州丝毫没把李道友的愤怒放在眼里,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她从凳子上起来,倚在桌子旁,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真无趣,一群都可以当人祖宗的人为了这些不知真假的事,来和她讨要所谓的正义。
“一起上吧。”聂九州失去了和他们争辩的兴致,眼神也冷了下来。
“动手前用脑子想一想,打不打得过?”她又补了句。
其实他们若执意要来送死,聂九州也不想拦着。
但怎么说,若是他们真的都死在这,势必会引起修真界的巨大动荡。
所以说,能劝走一个是一个。
这个院子里的阵法吾州布了数十年之久,这里的阵法之精妙,是她想都不能想的。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们进来了,聂九州想要他们三更死,他们都留不到五更。
请君入瓮。
现在大家已经全都在她所布置好的阵法里了,但是聂九州又改变主意了。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有些犹豫,他们追杀这妖女数十年了,可每次都让着妖女跑了,有几次甚至他们这边伤了好几人,可那妖女却毫发无损。
“别相信她,这妖女向来狡猾,我们别着了她的道!”
一个人躲在后面说着。
这番话明显又将有些人说的有些心动了。
这人话音刚落,李道友便像幡然醒悟一般,挥着一条火龙向聂九州攻去。
这火龙必不是随意一招,想必是已经蓄力已久,带着阵阵热浪,火龙一出,温度骤然升高,尽管只是一些余浪,实力稍弱一些的人依然有抵挡不住之势。
聂九州眼睛稍眯,随手一挥,火龙便消散在漫天的尘埃里,连本命武器都未曾祭出。
聂九州轻轻松松的模样让众人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他们没有再发动攻击,似乎都被震慑住了。
聂九州没有管她们如何想,她又是一挥,把一些来看热闹不曾出手的都送出了结界。
“没必要让他们陪着你们来送死。“
她笑着,祭出了本命剑器——不嗔,”速战速决!“
众人看见不嗔都变了脸色,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身体紧绷着。
即便是不嗔已经许久未出鞘,众人也清楚的记得当年这妖女被围堵之时,不嗔一剑破万法的场景。
当年也是那一战,让吾州坐实了妖女这个名号。
当年的惨状还依稀在眼前,看着不嗔剑出鞘,仿佛还能听到那些人的嘶吼。
“让我来看看到底有几人能受得住不嗔一剑。”
不嗔一剑,天地变色,雷霆万钧,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劈向众人,所过之处,无一人站立,尽是无一人能敌不嗔一剑。
这一剑还是聂九州留了几分情面的,没使出全力,毕竟好戏还在后头。
李道友首当其冲,是受伤最为严重的。
他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他的灵力被冲散,怕是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他咬着牙吞下早已备好的丹药,灵力顺着喉咙充满着胸腔,情况立马好了许多。
“格老子的,你们都站这么远做什么!”
姓李的看着后面那一群离他三尺远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感情是叫他来冲锋陷阵的,其他人倒好,全躲在后面。
他分的又不多,还想让他出这么多力,做梦吧,老子不干了。
李道友拍了拍身上的灰,拿块帕子擦了擦脸,让他那副惊天地泣鬼神的面容更加清晰起来。
“你们好的很,全都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让爷爷我在前面挡着,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们说的那玩意儿老子不要也罢,老子走了!不跟你们玩儿了!”
“李道友留步。”
叫住他的还是之前那个老头,他贴在姓李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李道友的脸色从红转白,随即恢复了正常,竟是又不计较起来,愿意继续在这里当打手了。
这是说了些什么呀变化这么快,难不成是有把柄落人手里的?
聂九州在心下猜测着。
那这就可惜了,你们只能一起留在这儿了。
她也想通了,这些人既然要杀,那也就不在乎多死一个或少死一个了。
只是这个地点选的是不是不大对。
从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这座小院本就在山里,只见在坡的另一边露出一抹红色。
一顶红红的小轿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妖怪娶亲?”也不知是谁念叨了这么一句,众人的目光都被小轿子吸引了过去,倒是没人再管聂九州做什么了。
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众人本就耳聪目明,虽是隔得远,但也能听到,不过这也证明那新娘的哭声定是不小。
新娘哭声不小,可抬轿的那四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行尸走肉一般的继续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