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上班以后,支队长佟连刚把孟小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八◆??一■中文网▼
孟小冬刚进屋,佟连刚便开门见山地说:“小冬,我跟你传达尚局的指示,前段时间上报省厅的无名女尸案在等待尸源结果和排查车辆出结果之前,你们一大队全力以赴查老军校的案子。医院死的两个人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是突疾病死亡,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案子整个寒江市都在传,说什么的都有,案子拖久了很可能会影响到这一地区城市改造和开。市领导很关注,你们要抓紧时间破案。”
“那无名女尸的案子我们就得放下了。”
“不是已经报到省厅刑侦总队了吗!寻尸源和排查车辆这些事,你们跑断腿还不如省厅刑侦总队的一个电令。省厅向上对部里,部里可以辐射全国,这方面省厅有方便条件。你集中全部警力,把老军校的事搞清楚。如果在这期间无名女尸案有结果,我们再研究——先顾眼前。”
午饭后,孟小冬把刘浩和郝建国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刘浩说:“我已经查过了,当天夜里老馆长一直在家里,没有作案时间。”
孟小冬提醒他说:“我知道你和老馆长是熟人,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案子呀,你别马虎了。∮八∮一∮中∮文,”
“你想哪去了,我当警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孟小冬转过头又问郝建国:“你那面怎么样?”
“这几天晚上我带着人一直盯着老魏,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怪,但并没有现什么问题。我看要不……”
看到郝建国欲言又止,孟小冬说:“大哥,有什么话你直说。”
“小冬,我带着弟兄们轮班在住院处里盯着对面鬼楼里的老魏,但他在太平房里鼓鼓捣捣,我们别说看到,就连声都听不到。我看要不咱们把蹲坑监控的地点迁到鬼楼里,反正鬼楼整个楼都空着,有得是房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样就离得太近了,一到夜里老军校大院里静得很,有一点动静都有可能被现。而且整个晚上都蹲在屋里听动静,连喝口水都要小心、上厕所都去不了,弟兄们太遭罪了。”
郝建国笑着摆了摆手说:“我当年刚当警察蹲坑的时候,经常在荒郊野外裹着一件军大衣,在坑里一蹲就是一宿。八▼一■中文?●网★现在想起来,能在屋里蹲坑就已经算享福了。”
刘浩突然灵机一动说:“我有一个好办法!”
孟小冬和郝建国同时瞪大了眼睛说:“快说。”
“每天晚上咱们都分成两组,东厢楼住院处一组,西厢楼鬼楼一组。鬼楼那组蹲守在鬼楼一楼离太平房最近的那个房间。我观察过,那个房间的窗户向西斜对着太平房的门,透过门上的玻璃能观察到太平房门厅里的动静。住院处那组蹲守在住院处二楼窗户朝西的房间,观察整个大院的动静。两组都用手台联系,如果老魏离开太平房到大门口的休息室去,住院处组就可以通过手台通知鬼楼组,那么鬼楼组的人就可以在屋里放松一下,伸伸腿、喝口水、撒泡尿;如果老魏返回来了,他必须路过院子里,那么观察院子的住院处组就提前通知鬼楼组,鬼楼组就有充分的时间隐蔽好。”
“鬼楼组贴身监视,住院处组居高临下俯视并随时将整个大院的情况通报鬼楼组。嗯,两点监视、相互策应,这倒是个好办法。”孟小冬不住地点头。
郝建国拍了拍刘浩的脑袋说:“这小子就是点子多,可惜有时候不用正地方。”
三个人都笑了。
孟小冬点着一只烟陷入了沉思。对于这个理不出头绪的案件,至少有两点他敢确定:第一,白倩影绝对不是自杀。因为一个作风放荡、爱慕虚荣的女人是不会自杀的,白倩影肯定是他杀;第二,杀死白倩影的绝对不是黄卫援。因为在白倩影死亡前后这段时间里,黄卫援还往白倩影的手机里打过电话,只是当时白倩影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既然排除了老馆长的嫌疑,那么所有的焦点便都集中到了看太平房的老魏的身上。尤其是那个陪护病人的家属反映的,当天夜里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从住院处的东厢楼向大院门洞方向走去。这个神秘的白衣女人是谁,三更半夜她到这个大院来干什么?
孟小冬感到,即使老魏不是凶手,那么从他身上也一定能够挖到侦破这个案件的重要线索。现在案件已经陷入僵局,没有其他工作可做,只有盯住老魏,不怕他不露出马脚。孟小冬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
对于这样一个古怪离奇的死亡案件,干了十年刑警的孟小冬还从没有遇到、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一个人会被吓死。但《法医鉴定结论》中又的确是这样写的,黄卫援的死因是:人体释放过量肾上腺素导致死亡。
他抬起头看着郝建国问:“大哥,你不感到黄卫援死得离奇吗?”
郝建国低下头沉思不语。
刘浩在旁边说:“我只听说过吓傻的、吓哑的。吓死的?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听说过。法医的话也不能全信,我看黄卫援是受到刺激诱了心脏病死的。”
刘浩的一句话,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许久,郝建国说:“要说是吓死的,我还真遇到过。”
孟小冬和刘浩都看着郝建国,异口同声地问:“真有这事?”
“真有。”
“快说说。”刘浩催促到。
郝建国伸手抓过孟小冬办公桌上的那盒中华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刘浩急忙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要说人被吓死的案子——真有,我就遇到过一次。那是八三年严打的时候,我刚转业到公安局当刑警没几年。当年为什么要严打?不打不行啊!当时特殊时期刚刚结束,社会上到处是打架斗殴、调戏妇女的小流氓。”
“别说别的,人被吓死的案子究竟怎么回事?”刘浩忍受不了郝建国的慢性子,于是又催促到。
郝建国叹了一口气,讲述了二十年前生在寒江市的一起离奇的非正常死亡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