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走近了,看到陈烈的部队无一人受伤,老脸上更是一脸的惊讶,那眼神仿佛是看到了一群神兵天将。
知县看了一眼陈烈,大声问道:“百户官,全部土匪已经全部缉拿了?”
陈烈大声说道:“一个不剩!”
“贵部无人受伤?”
“没有!”
知县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这真是天兵神将啊!
陈烈如此武勇,知县心里十分羞愧,他看了看左右的官员士绅,看他们一个个也都脸有愧色。
显然前天接待陈烈时候自己这些人太轻慢了,如今陈烈大胜归来,自己这些人一个个都下不了台。
陈烈却不愿意这样放过知县,他看着身穿七品官袍的知县,骑在马上笑了笑。
“知县老爷,可还记得前日?”
知县被陈烈一句话嘲笑的不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来。
过了两分钟,知县突然一甩官服长袖,推金山,倒玉柱地朝陈烈长揖及地,大声说道:“多谢百户老爷不计前嫌奋勇杀敌,为我县百姓扫除匪患!”
明末文官地位很高,武官见了低级别的文官都要下跪。
一个知县向一个百户长揖及地,这种情况众人都没有见过。
知县带了头,一众官员士绅也赶紧跟上,“多谢百户老爷不计前嫌奋勇杀敌,为我县百姓扫除匪患!”
不光是官员士绅们朝陈烈行大礼,人群里有功名的秀才童生们也一个个长揖及地,朝骑在马上的陈烈拜倒行礼。
陈烈骑在马上看着揖拜在地的官员士绅们,拱手还礼,说道:“共为百姓除暴安良!”
等回到济宁州,陈烈把土匪的首级和剩余土匪交给知州,徐岳看向陈烈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徐岳越发觉得陈烈是个可造之才。
这次剿匪对徐岳来说可是一件大大的政绩,对他未来的仕途更是有很大的帮助。
徐岳当天就为陈烈写好了请功论赏的文书报兵部,要不了一个月,陈烈的封赏就会下来。
陈烈看徐岳为自己请功,也没有怠慢,他又拿出给徐岳续上了一千两,徐岳十分满意。
有这么懂事又能干的下属,徐岳怎么能不高兴,他已经在琢磨怎么可以提拔陈烈了。
陈烈处理完清剿土匪的工作,就回到了卫所。
不到一个月,兵部的封赏敕命就下来了。
徐岳派人通知陈烈,陈烈便到知州衙门领取腰牌敕命和官服。
升了官,陈烈心情不错,对徐岳拱手笑道:“多谢知州上官提携。”
说完话,陈烈就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送到徐岳手上。
陈烈现在的关系全靠徐岳,对徐岳自然大方。
徐岳送他一个副千户的官位,陈烈前后送两千两银子给徐岳,可谓有来有往。
所谓人情,便是你来我往有个呼应。
徐岳私德还算不错,收了陈烈的银子就给陈烈办事,没有说把他当冤大头来糊弄。
在济宁州得了知州的照顾,就没人敢对陈烈不利。
陈烈又和徐岳聊了几句,便起身告退,离开了知州衙门。
陈烈回到卫所刚换上新的官服,便有仆人上来报告道:“老爷,千户老爷韩四达来访!”
陈烈如今升为运河卫所千户,韩四达已经不再是他的上级,两人如今算是平级。
陈烈对这个韩四达没什么好印象,知道他是个典型的官痞,也没有准备和他深交,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韩四达进来之后,就大声说道:“恭喜贤弟升为千户官,真是可喜可贺!”
陈烈笑道:“韩千户好灵通的消息。”
韩四达笑道:“前些日子你打了胜仗,今日我恰好听人说你去了知州衙门,就知道你的升赏下来了,特来贺喜。”
顿了顿,韩四达又说道:“昨日贤弟还是愚兄的下属,今日贤弟已经是我的平级,贤弟升迁速度之快,前所未有啊!”
韩四达从侍从手上拿过一个盒子,笑道:“这是愚兄的一点心意,算是给贤弟的贺礼!”
陈烈知道这是自己的升迁让韩四达更加看好自己,来和自己套交情了。
不过这都是走个过场,但不得真,陈烈也不好说什么。
陈烈打开礼盒看了看,也不是这么好东西,也就值个二、三十两,便笑道:“让韩千户破费了!”
“贤弟这是什么话?愚兄一点心意罢了!”
陈烈见这韩四达这么热情,收了他的礼物不好赶他走,便和韩四达一起进了官厅,在二堂分宾主坐下。
韩四达说道:“贤弟如今升了千户,上司便是州城里的左卫指挥使方万里了,贤弟可知道左卫指挥使上官的喜好?”
陈烈倒是对此不太清楚,老实答道:“这我倒是不知道!”
韩四达一拍手,得意地说道:“贤弟,这一点便要愚兄教你了!左卫指挥使上官最爱书法,热衷收集名家字帖。你若寻上一副好帖子送去,他一定对你另眼相待。”
陈烈愣了愣,暗道我哪里去找名家字帖去,一时有些着急。
但陈烈又想到自己有知州的关系,也不用太巴结这左卫指挥使,送些寻常的礼物去便是了。
打定主意,陈烈也就和韩四达没什么聊的了,又说了几句,便把韩四达送走了。
第二天,陈烈备上一百两的寻常礼物,便去济宁州城里见上司方万里了。
陈烈在门口送上名帖,不一会儿,便有军士过来带陈烈到官厅二堂。
二堂上,身穿正三品卫指挥使官服的方万里已经在等陈烈。
陈烈抬头看了一眼,见那方万里四、五十岁,尖脸上留着长长的胡须,身材瘦长,不像个武官,倒似个文人。
陈烈见到长官,赶紧上去行礼:“下官陈烈拜见左卫指挥使上官。”
陈烈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在正三品的左卫指挥使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不过方万里似乎知道知州素来照顾陈烈,并没有在陈烈面前托大,笑着站起来扶起了陈烈,说道:“千户官请起,何须如此大礼?”
陈烈站起来把礼单交给方万里,说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