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则有脑袋那么粗的炮管，可能是十六、十八磅炮。

最大的那艘福船上甚至有更粗的炮，比陈烈的十八磅炮粗一倍。

郑家在福建经营十几年，广泛交流西方列强，倒是积累了不少火炮。

轰隆隆的炮声中，郑家的火炮吐出火舌，炮弹像是雨点一样朝这边砸过来。

几十发炮弹射中了陈烈的舰船。

铁甲舰当然没事，炮弹射在铁质装甲上只是留下一个印子就被弹了出去。

但是其他的蒸气轮船就挨打了，一些重炮炮弹射穿了轮船船壳，撞进了轮船内部，造成了可观的破坏。

一些炮弹甚至射中了船舱中的水手和士兵，造成了伤亡。

郑家的火炮虽然不是开花弹，但是数量确实庞大。

这样对射下去，可能要被郑家击沉不少轮船。

更危险的在于轮船的明轮，四十三艘轮船中只有几条改造为螺旋桨式，其他的还是使用明轮驱动。

如果明轮被击中，轮船毫无疑问会被涌上来的火船烧个干净。

陈烈大声说道：“铁甲舰出击，冲进去把他们打垮！”

十艘铁甲舰调转船头，全速朝郑芝龙的船队冲去。

每艘铁甲舰使用两台大型蒸汽机，螺旋桨效率和明轮不相上下。

铁甲舰全速开动时航速能达到十节，相当于十八公里的时速，在这个帆船时代是绝对的高速舰船。

铁甲舰前端的钢质撞角破开海面，在船舶的两侧形成两道海浪，气势汹汹的朝郑家舰队撞过去。

郑家船队的炮舰呈一字列在后面，前面一大片挤在一起的都是火船。

一直苦苦追赶陈烈舰队的火船见铁甲舰开过来了，喜出望外。

他们忧心的就是陈烈的舰队在远处把这边的火船全部轰沉，没想到十艘船却突然送上门来。

虽然他们也看到铁甲舰全部包着铁甲，但他们并没有和铁甲舰作战的经验，在他们的概念里，只要是船就能烧着。

虎鲸号的正面，一艘双桅沙船上面的海贼们大声欢呼，抄起船桨奋力划动，以最快速度朝虎鲸号冲过去。

不过等虎鲸号又靠近了一些，他们才意识到不对。

虎鲸号太重了，又开得太快了，那尖锐撞角撞上十几米长的火船，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撞沉这一个结果。

“转舵！杀才！转舵！”

“躲开那艘铁船！”

海贼们慌张起来，大声呼喊着，要舵老大赶紧避让开。

不过他们此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虽然这艘火船往左用力一转躲开了铁甲舰尖锐的撞角，但还是被虎鲸号的右舷狠狠撞到。

慌张躲避铁甲舰的火船没能把船头对准铁甲舰，撞击的位置发生在火船的右舷，船头尖锐的钢刺没有刺入铁甲舰船壳。

那火船上面装着高高的干木柴，重心十分不稳，一撞就整个歪掉了，几十吨的火船一个侧翻颠覆在浪花里。

十几名海贼掉进了海水里，有几个海贼甚至被翻倒的船身压进了海水里，再也没有浮起来。

不仅是这一艘火船，前面的其他火船也没能适应铁甲舰这么高速的冲撞。

这个时代的福船即便是顺风航速都不超过七、八节，侧风和逆风时候航速更慢。

前面的火船开始时全都是迎着虎鲸号冲过来的，但等他们冲到近处看到虎鲸号的锋利撞角，又一艘接一艘地慌张躲避。

但海上行船，调头岂是那么容易的？

虎鲸号在火船中间横冲直撞，完全是赤裸裸地碾压。

不止是虎鲸号在施暴，其他九艘铁甲船同样是横扫一片。

郑家的海贼们看到这气势汹汹的十艘铁甲舰，竟有些畏惧起来。

海贼们手脚发软，不再奋力划桨冲上来。

就在海贼们气馁的时候，铁甲舰上的大炮又开火了。

此时大炮距离两边的火船只有一百米，甚至几十米，几乎是一炮一个准。

开花弹在二桅火船上一枚接一枚地炸响。

附近的郑氏火船，一艘接一艘地被点燃。

一些郑家海贼身上的衣服也被烧着了，惨叫着跳入了海里。

十艘铁甲舰起码打沉或引燃了一百艘火船，郑芝龙的旗舰才反应过来。

郑家船队中悠长的号角吹响了，陈烈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几百发炮弹从后面的郑氏大福船上射了过来，大概有几十发命中了目标，哐当哐当地砸在铁甲舰的装甲上。

不过除了一枚重炮炮弹，其他炮弹都没能击穿一寸厚的铁甲。

唯一一枚重炮炮弹撞开装甲后，也没有造成大的破坏。

不过那号角声却激励了火船上的海盗。

海贼们嚎叫起来，重新燃起了斗志。

他们瞄准铁甲舰的侧面，拼劲全力划桨冲刺，希望能把火船船头的钢刺刺进铁甲中。

虎鲸号的前面，二十多条火船从前方分别冲过来，仿佛已经把虎鲸号包围。

陈烈冷笑一声，喊道：“转舵！”

虎鲸号微微一转船头，弃了右边的火船，向左边的几条火船碾压过去。

尖锐的撞角毫无阻碍地把那艘几十吨的小船割成了两段，然后把火船残骸压进了海水里。

十几名海贼，一下子就葬身鱼腹。

虎鲸号往左边一转，右边的十几艘火船就跟不上虎鲸号的速度，越来越远了。

只有最左侧的两艘火船高速冲了上来，将船头的钢刺撞进了虎鲸号的铁甲中。

火船上的海贼们见钢刺已经固定在铁装甲上，立即点燃了火船上的茅草干柴。

那些茅草干柴上面早就浇了油，里层还包着一些黑火药，一遇明火就猛烈地燃烧起来。

火势很快就吞没了两条小火船。

虎鲸号的左舷火光冲天，两艘火船化成两个巨大的火球，灼烧着铁甲舰的装甲。

郑芝龙舰队的旗舰，船壳厚实结构坚固，上下足有五层甲板。

这艘船不但巨大，而且船上装了十门十二磅炮，以及十八门十八磅炮和八门二十四磅炮，火力十分威猛。

刚才那枚击穿铁甲舰的炮弹就是由这艘旗舰上的二十四磅炮射出来的。

整个郑家船队中能够威胁铁甲舰的，只有这八门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