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见来人是三名将士,领头的将士沉稳,总是低着头,一副谦卑的样子,他从不抬头看她,恭恭敬敬地将她迎入轿中。灵儿在轿外随行。
行至殿前,灯火通明,透出来,斑驳在左翼往大殿而去的路上,管乐悦耳,欢笑声声不断。
曾然突然拦下左翼,向守在殿前的侍卫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侍卫点头,又看了一眼左翼,转身从侧门进入殿内。
不一会,乐声戛然而止,沉重而古老的大门吱的发出它苍老的声音,一束强而剧烈的光束随着大门的打开在左翼面前铺设开来。她仿佛回到小时候,她和右翼在普达神殿受封的情形。
左翼拼命的打消自己那样的念头,说服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禁锢之地。这是一扇新生的大门,她深吸了口气,稳稳地跨了进去。
“左翼见过格勒王。”左翼微微向殿上作揖。
顿时,殿上细碎地讨论声渐起:“竟然没有像老夫人行礼,太没礼貌了。”
左翼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无数的诧异的眼神向她投来。
格勒长宇赶紧走到左翼跟前,将她揽到身旁,道:“母亲,兄长,左翼初次进宫,不谙宫中礼仪,念初犯,还望母亲与兄长原谅左翼。”
“哈哈,左翼姑娘果然并非平凡女子,怪不得惹我兄弟心生犹怜,快免礼,赐坐!”格勒长谨大量了左翼一番,大夫人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由心生醋意。
而老夫人温如君,老城主的大夫人,格勒长谨生母,端坐一旁,面不露欢喜之色,也无生气之相,只是刚歌舞谈笑间的轻松一晃间便烟消云散。
温如君见儿子发了话,也不说什么。只是心中暗自想:这真是个不识大体的野丫头,还未进我格勒家的门,就在这大殿之上闹了笑话,丢尽了我王的颜面。也不知道长宇在何处将她寻来的。
为缓和刚刚的尴尬,乐声再起,舞蹈重开!
左翼被长宇拉到他席间坐下,她不明情况,余光落在身边的贵宾身上,他们中间有些是官宦家的小姐,优雅从容,巧目盼兮,举手投足之间轻盈,温柔。她故作从容,坐在长宇身边,挺直了腰板,就像接受斯捷城百姓朝拜一般。
左翼用肘子碰了下格勒长宇,给他使了个眼色。格勒长宇只是笑笑,又继续迎合远桌敬酒的大臣。
正此时,一道红绸从天而降,一女子着金色镶边,粉红纱长裙轻踩红绸而来,身姿妙曼,契合着牡丹序的乐章翩翩起舞,娉婷婀娜,掌声四起。左翼看得如痴如醉,仿佛牡丹仙女来到人间,不由随着众人大声叫好。
格勒长宇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已然猜到,这或许是大夫人安排的局。只是这不谙世事的左翼,却还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竟然还乐滋滋的赞赏她未来的情敌。
音乐缓缓收尾,全场掌声不断。台上女子将红绸带收入手中,向在场各位道谢。
“臣女司云欢儿献丑了。”话间,她用眼神扫过台下,在格勒长宇身上落定。
格勒长宇长饮一杯。
“好好,欢儿多日不见,舞艺越发精湛了。”老夫人喜上眉梢。将欢儿唤到身边。
“老夫人过奖了。”
“左翼姑娘,是否也喜欢习舞?”司云欢儿是大夫人司云丹儿的本家妹妹,她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她在众人面前亮相,同时,她本想将欢儿许给格勒长宇,可是没想到,长宇一回来,就向格勒王请婚了,而要娶的竟然是眼前这个毫无身份地位的女子。
“习武?左翼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异乡的舞艺妻家还未见过,王,不如让左翼姑娘现场演绎一段,让大家都见识一下?”大夫人司云丹儿总想给左翼来个下马威。
“本王也想一睹,不知左翼姑娘可否?”
左翼并没有想到要献艺,她看了一眼格勒长宇,她是被逼到这里,她也只能赶着鸭子上架了。
左翼起身作揖,脱下外袍,走上中心舞台,长裙对她的动作施展有些牵绊,她用手将长裙扎起来,台下又一番议论。
左翼向身边的侍卫借了把剑。她回到中心舞台,开始舞起剑来。
这吓坏了老夫人、大夫人和场下的大臣们,司云欢儿看得目瞪口呆,而格勒长宇却在席间看的入神,并偷偷地笑。
左翼特别卖力,却显得笨拙,她不能用幻术,只是舞着剑秀她的花拳绣腿。
终于结束以后,她退下来,全场安静无声。
“好功夫。”格勒长宇捧场,大呼起来。随即大臣们跟着赞美。
“没想到左翼姑娘有一身好武艺呢。”司云丹儿道。
“花拳绣腿,让大家见笑了。”左翼羞愧不已,正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过,这女儿家家的,还是应多学习些女红、琴棋书画之类的,修身养性,这舞枪弄刀的,是他们男人应该担当的事。”老夫人温如君道。
“老夫人说的是,老夫人有所不知,福济堂处于深山之中,常有野兽出没,左翼习得些武艺,也只是为了遇到野兽时有防身之术罢了。”格勒长宇帮左翼圆话道。
“以前在家里生活困难,学了些不该学的东西,也就罢了,如今,进了宫,就得要好好学宫中的规矩,学学如何伺候好公子,舞刀弄枪的事,可不许再干了。”
“是,左翼知道了。”左翼声音如蚊子一般细。这两个夫人真是难伺候,非说想看的武艺,看完却有各种嫌弃,真是吃力不讨好。
“这样吧,丹儿(大夫人),这几日,就让左翼住你那,跟着你学学宫中规矩。”
“母亲。”格勒长宇见状立马站出来禀明:“左翼初到格勒城,恐还有些不适应,孩儿觉得左翼应先住孩儿宫中,待孩儿将宫中规矩让她熟知后,再由大夫人教导更为妥当一些。”
“你还怕大夫人吃了她不成?总归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不适应是会有的,慢慢来就好了。”
“母亲......”格勒长宇欲出言争取,却被左翼扯住衣肩。
“左翼先谢过老夫人、大夫人教导。”
“嗯,此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