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温如君是个精明的人,她对左翼的背景身世有所怀疑。
虽然一边在筹备左翼和格勒长宇的婚礼,另一边她则命人巡查她的背景,发现所谓左翼的家人在格勒长瑾派人调查后数日便突然全部消失了,而在附近不远的村庄,也无人曾得知他们,留给老夫人一大谜团。
温如君满腹猜疑:这姑娘定不简单,若是个寻常姑娘,为何把身份弄的如此神秘?这其中到底有何蹊跷?格勒康泰这老鬼到底再打什么主意?
温如君唤来司云欢儿,看看从她对嘴里能否得到一些信息。
“欢儿,你来宫中几日了?”
“三个月有余。”
“哦,你今年年方多少了?”
“欢儿今天已年方十六。”
“好呀,小小年纪在曲艺舞蹈方面就有如此造诣,了不得。”
欢儿心里稍稍骄傲,道:“老夫人过奖了。”
“如此才貌兼得又乖巧懂事的孩子,我是多想将你收做我媳妇。”
欢儿暗暗高兴。
“只是......”格勒老夫人看了司云欢儿一眼,摆出一副可惜的样子,道:“只可惜,我儿长瑾已娶妻,二儿子格勒长宇婚期也刚刚定下。”
欢儿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勉强道:“欢儿承蒙大夫人疼爱,已心满意足,其他的,欢儿从不敢妄想。”
“这几日左翼如何?”
“左翼姑娘天生聪慧,学习进度很快。”
“嗯,甚好,也是欢儿教学有方。”
“欢儿可不敢贪功,还是左翼姑娘勤奋好学。”司云欢儿有委屈。
老夫人听出欢儿口气中的不快,问到:“是不是左翼让欢儿受气了?”
“哦,没有。”司云欢儿故意隐瞒道。
“欢儿你别委屈着自己,左翼她本不是贵族家族长大,身上难免有些野性,不受管束,你既是老师,应当严苛时就需严苛,不必顾忌她的身份。”
“老夫人一说,欢儿却有委屈要向您诉说。”司云欢儿哭丧脸,可怜巴巴的说:“欢儿也是为了长宇哥哥的婚礼着想,眼看婚礼在即,欢儿也着急希望左翼姑娘能早些学会‘伊人舫’,昨日练舞的时间稍长了些,长宇哥哥就把欢儿喊到他府内训责半天,欢儿委屈,可不再敢对她有所怠慢和要求了。”
“还有这回事!长宇太不像话了!还没进门竟然这么袒护,进了门,可还有章法了!我得好好说说他。”
“老夫人息怒,您就不要责怪长宇哥哥,他护嫂嫂心切,欢儿心里明白,受些委屈就罢了,只是有时候心里有些憋屈,一时忍不住便和您抱怨了,还望老夫人息怒,凤体为贵。”
“欢儿通情达理。我就说左翼这女子,来路不明的。也不知道给长宇这孩子施了什么法,就好像着了魔一样,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老夫人,长宇哥哥怎么会不听您的话呢?”
“始作俑者还不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格勒老夫人顾装遮掩道:“哎,此事我老太婆说了也没用了,由他去了。”
“老夫人,这些不开心的事就先暂时不想了,让欢儿给您唱歌小曲听听吧。”
“好好......”
临走时,老夫人的贴身婢女桂云送司云欢儿离宫,欢儿长了心眼,得知老夫人对左翼有所罅隙,她将自己一件珍贵的首饰取下给了桂云,问道:“桂云嬷嬷,刚老夫人说最近因为二公子的婚事劳心劳肺,还不痛快。不知所谓何事。”
桂云嬷嬷稍有婉拒,但最终还是收下了,所谓拿人手软,她就得出卖一些秘密,小声说道:“还不是为了伯爵夫人的事。”
“怎么说?”
“欢儿姑娘,我把你当自己人我才告诉你,你可不能外传。”
“那是自然。”
“老夫人本想去请左翼姑娘的家人到格勒城来一聚,给她一个惊喜。可是你怎么了么?”
“怎么了?”
“左翼姑娘的家人于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而且,到附近村庄去打听,竟然并无人知晓他们一家人。”
“这么奇怪。”
“就是,有术士说,当地经常有狐狸精出现,它们常在林间活动,偶尔会幻化成人型到村庄里去,迷惑刚成年的男子。”
“这么说,左翼很可能就是......”
“嘘,欢儿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讲,老夫人这些天正是这事心绪不宁,但又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眼见二公子掉进陷阱之中,做母亲的,哪忍心眼睁睁看着。可是这二公子脾气倔,老夫人一说,他就和老夫人置气,哎。”
“哦,谢谢桂云嬷嬷。我先走一步。”
“好,姑娘慢行。”
“事情可都办妥了么?”老夫人高高在上。
桂云道:“嗯,都已将您交代的话告知司云欢儿,看得出来,她对此事非常在意。”
“好。司云欢儿这个丫头年纪轻轻,可却被她的表姐带坏了,自负,野心勃勃。而且她情窦初开,既对长宇有情,定不会放过任何能打败左翼的机会。”
“老夫人高见。”
“就让她去搅浑这个局。”老夫人褶皱的鱼尾纹在胭脂水粉下坚强地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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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勒康泰这些天并没闲着。他派人归途遇袭一事调查,查到宫中却突然断了线索,无法进展,他心中其实早有人选。
格勒长瑾与格勒长宇的王位之争在所难免,尽管这些年他和格勒长宇韬光养晦,但格勒长宇毕竟身为二公子,人言可畏,而且尽管他不愿意站出来,但总有人借由他来起事。
再者,大公子懦弱,由大夫人背后操纵,这让朝中大臣非常不满,唯恐王城落入外姓人手中;而本有呼声的三公子和四公子,因其母亲和外公的劣迹斑斑被大夫人作为把柄而绊倒,已迁出王城。
所以,至目前,只有格勒长宇一个人能对格勒长瑾的王位有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