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是事实呀,你让村里的狗吐出个象牙来,我孟烨以后跟你姓。”
曼娜觉得孟烨总是在歪理与正义之间,总是要心里原谅他好几百次才能好好和他说话。
而这一幕,紧张的救治工作中唯一的轻松片刻,被恰好来访的格勒长宇撞见。
毫无征兆而发生的事情,相遇必定算是一件。
格勒长宇微服出访,了解灾区事宜,听说叔父的医馆已派出人马在这里安营扎寨,为受灾的村民医治。他路过此地,便进来了解情况。
他并没有让人通禀,悄悄的进入营中,没想到帐中人竟然是故人。
而更意外的是另外一个人,曼娜曾经以为,格勒宫一别,就是永远,她和格勒长宇之间就只是剩下遥望,她只能在千万人中远远仰望他......
他远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着却触手不及。
她没想到,她会再遇到他,却在这样的情景下遇见,她一定是蓬头垢面,脸色沧桑.....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样的她。
她呆了一会,马上从惊讶中抽出来,欲作揖道:“臣女曼娜叩见.......”
没等曼娜说完,格勒长宇赶紧去扶住,道:“本王微服出巡,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叫我宇公子。”
一帮人闯进帐里来,没有打招呼,曼娜见到领头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们似乎认识。
“喂,你是谁?医官要休息一下,你们最好在外面先排队。”孟烨推开格勒长宇的手,将曼娜拉到自己身边,心中莫名。
“孟烨,不得无礼!”曼娜转而对格勒长宇道:“宇公子,孟烨不知情,请不要怪罪于他。”
曼娜用肘子轻撞了下孟烨,暗示他不要胡来。
孟烨看着曼娜,心想:傻女人,竟然不知道领情,这小子分明是要占便宜,我这是不让你吃亏。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这位是?”格勒长宇刚刚便看到他们的嬉闹。
“我是她未来的夫婿。”孟烨没给曼娜反应的机会,脱口而出。
而这次,曼娜没再像之前一样激烈的抵触,她也没有否认。只是她低下头躲开了格勒长宇的眼神。
被拒绝习惯了的孟烨也有些吃惊,但他能觉察的出,这个男人和曼娜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自从他出现之后,曼娜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温柔、沉默还有眼睛里飘无不定的忧伤。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恭喜你们!”
“谢谢了。”孟烨道。
曼娜没有回答,也没道谢。
“我和曼娜是同窗,许久未见,可否,我和她单独聊聊。”
孟烨对曼娜道:“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我立马就会冲进来。”
“好,知道了。”曼娜说道。
孟烨跟着侍卫离开到了帐外。
帐内只剩下曼娜和格勒长宇两个人,曼娜心中有些欣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呀?”格勒长宇问道。
“臣女现在就职于同仁馆。”
“哦,原来你在叔父的同仁馆工作,也是不错的差事。”
他们之间的寒暄就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格勒长宇不知道,曼娜下决定要去同仁馆,不仅仅是为了想要一份差事,还为了一份希望,她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在同仁馆遇到格勒长宇,她每天都在期待这样的一天的降临。
或者说,同仁馆是格勒长宇长大的地方,格勒长宇的未来,曼娜她无法参与了,但在同仁馆,她仿佛能遇见他的过去,有他走过的路,玩耍过的地方,有他爱的人,曼娜在那里的每一天,仿佛会穿越时间遇到格勒长宇的小时候一样。
“上次太匆忙,没能和你好好聊聊,一别多年,你.....还好么?”格勒长宇继续道。
我的生活你还会在意么?曼娜轻描淡写地道:“一切都还好的。”
“对了,你和祖爷爷是怎么相识的?”
“说来话长.......”曼娜仿佛陷入到回忆之中。
那年,格勒长宇走后,她也离开福济堂独自游医。在经过第四个村庄的时候,她就遇上令她棘手的病症,她试了很多办法,却仍然没办法医治病患。而极为巧合的是,祖爷爷也云游至此,暗中提示和指导曼娜,才使得曼娜成功的医治好了病患。
曼娜知天外天,人外有人,遂拜祖爷爷为师。师徒二人便一路相伴行医。可是,当曼娜一年游医期限将满之时,他们来到了最后一个村庄,白银村,也就是应月儿所在的村庄......
曼娜回忆到此,突然哽咽。她无法继续把真相告诉长宇。
白银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流行一种叫做血疑的病症,染上这种病症的人会全身泛起红点,直至最后全身溃烂而亡。该病症发病传染性极强,患者一般会在两个月内死亡。但血疑每年只横行三个月,三个月后会消失。
村子里的人一到这个季节就像惊弓之鸟,变得非常害怕。也有人为了逃避这种病症,搬离了村子。
应月儿是个非常不幸的孩子。死亡之神偷偷地降临在她身上,
她无父无母,在她的姨母家长大,因为姨母家家里穷,就想她早点出嫁,于是把她卖给同村的牛二家,没想到还没出嫁就得了血疑,姨母家和婆家都互推责任不愿相救,而且害怕被传染,将她赶出了家门,村里的人更是害怕她将病症扩散,欲将她活埋了。
曼娜被村民的无知和冷血深深地震惊,她和祖爷爷救下应月儿,并决心要将月儿医治好。但他们试过了很多办法,终于找到办法将应月儿的生病延长至半年之久,这已经是一个奇迹。
可是,事实并不圆满,就在半年之后,应月儿还是没得坚持下来,而在这段时间里,曼娜与月儿,二人相处情同姐妹,看着应月儿病逝却束手无策的曼娜伤心欲绝,觉得自己学艺不精,根本不配做一名医师,甚至想要放弃从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