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远不愿意搭理刘富贵,可刘富贵在里面蹲了半年,好不容易才终于遇到了个认识的人,瞬间跟人来疯一样,硬是缠在秦远身边。“我说秦远,你这第一天来没给牢头带几个铜板碎银吗?”
“没有。”
秦远侧躺着答道。刘富贵幸灾乐祸般一笑:“嘿嘿,那你今天可是要挨一顿毒打了!”
秦远一听这话,刷的一声直接坐起:“什么玩意儿?还有这规矩?”
“那可不是!我来的当天就因为没钱挨了三顿打!”
刘富贵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有种自豪的感觉在里面。秦远下意识地翻了翻口袋,不由得皱起眉头,屁都没带。“没钱那怎么办?”
秦远看向了刘富贵。刘富贵嘿嘿一声:“那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秦远问道。刘富贵猥琐一笑,凑到秦远耳边小声道:“那牢头有点别的癖好,他一会儿会端水给你,你把屁股洗洗干净!然后他领你去小屋子里,你和他……”秦远瞬间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要卖屁股啊!秦远恼怒之下二话不说,起身,飞起就是一脚,把刘富贵踹得差点昏了过去。“给老子滚!”
“你小子!我好心告诉你不用挨打的办法你还这样!这有啥的!我刚开始进来也不愿意,现在不也一样!拉屎还方便了呢!”
刘富贵蜷缩在地上骂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先把你屁股踹烂!”
秦远朝着这家伙狠狠道。秦远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个破地牢里竟然也能有肮脏的交易!这次刘富贵被秦远这凶狠模样吓到了,他有点疑惑,秦远这小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现在怎么这么生猛了?虽然想不通,但是他也不敢多说话了。过了将近三个时辰,夜已深,地牢大门却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声音。秦远警觉坐起。门口,两个狱卒模样的人打着灯笼径直朝着秦远这边走了过来。秦远心里都不由得一慌,菊花一紧。啊!草!不至于把!这大晚上的,不会来真的吧!两个狱卒打开了秦远这个牢房的门,指着他冷声道:“你!跟我们过来!”
那刘富贵看到狱卒来了,倒也不怕了,又朝着秦远嘲讽道:“嘿嘿,没事的,第一次会有点疼,你记得要点热水到时候敷一敷。”
“我尼玛……”秦远一听又要上去揍刘富贵一顿,可被两个狱卒给捏住了,其中一个还举起了棍子。“你小子想干什么!给我老实点!”
看到狱卒拿起武器,秦远只能是瞪了刘富贵一眼,然后被押着走了。两个狱卒到了门口直接给秦远套上了头罩,押着他继续前行。原本就很慌的秦远此时被套上头套什么都看不到,更加慌张。他害怕被突然来个千年杀,走路姿势都有些奇怪起来了。只是朝前走了好一会儿,秦远就感觉到有些奇怪了,身边的两个狱卒似乎在中途换了人,无论他问什么问题,对方也不回答。秦远感觉到不对劲了,他更加惶恐了。难道是张虎动手了?按照秦远的估算,走了得将近有三四十分钟,又跨过了好几阶台阶,换了衣服鞋子,似乎进了一间屋子,这才停了下来。又等了一会儿,好久没动静,秦远这才小心翼翼地摘掉自己的头罩。秦远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一愣。眼前竟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脚下是木质地板,屋子中间是个香炉正升着袅袅烟气,房梁和桌子椅子全都雕着精致的花纹,旁边的书架上放着层层的书籍和文玩器皿。“这儿是?”
秦远不由得皱起眉头,能住得起这种屋子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还没等他四处看看,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一看到秦远赶紧道:“秦公子!您没有大碍吧!”
看到那人的脸,秦远懵了。“赵绍武?”
秦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儿是侯府!在赵绍武身边,是一个身着锦衣锦衣,腰间别着一枚径直玉佩,气度不凡的男人。男人的一双鹰眼正打量着秦远。虽未谋面,但看到这男人的模样和赵绍武的眼神示意,秦远不难猜到这是谁。武安侯!武怀安!他赶紧跪下。“草民拜见侯爷!”
“嗯。”
武怀安只回答了这一声,便径直走到桌前,坐了下去,然后借着烛火继续打量秦远。足足安静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武怀安才说话:“你可以站起来了。”
“谢侯爷。”
秦远站起身,武怀安一双深邃的眼睛恨不得能把秦远望穿,好久问道一句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远也被盯得是心里发毛,赶紧说道:“草民是白水湾村民,姓名秦远……”“不,你不是。”
武安侯的声音变得相当沉重,甚至有种威吓的意思在里面。“啊?”
秦远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一度没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赵绍武也在这时上前,他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沉重:“秦公子,你就直说你是什么人了吧,义父已经查过你了,我相信你不是什么歹人。”
“什么……意思……”秦远额头上冒出了虚汗。这,不会吧?“呵呵,还要装是吗,好,那我就直说了。”
武怀安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全都查到了,白水湾那个叫秦远的村民上个月就为了躲赌债去老黑山当了土匪了,而你,是二十天之前突然出现白水湾村门口的,并且当时的衣着和头发并不是我汉人样式,虽然现在衣服换了,但你这头发还没长好。”
“这……”秦远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武安侯能查他查到这种程度!这为什么要查他啊?武怀安继续道:“我之后又派人去调查你了,在你家中找到几本看不太懂的书。”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一旁书架的隐藏暗格中拿出了几本书。秦远一看,大惊。这正是他带过来的专业书!甚至他的学生证作业本都还在!武安侯继续道:“这几本书的文字有些奇怪,除了一些怪异文字,大多数还都是我汉人文字,但有一些我却不认识,而且这书中文字异常工整,绝非手抄的,还有其中一些图画,这画工过去真实不说,画上的图案我找手下工匠看过,他们说是某种器械,却不知道这些器械是什么,只说异常复杂。”
武怀安将书放在桌上,又拿出了秦远的怀表和学生证。“这个,工匠说大概是看时间用的,却不知如何操作,还有这个牌子,竟能在指甲盖大小的地方画上你的肖像?还如此逼真,这都是如何做出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希望你能给我好好说一说。”
这是摊牌了的意思。秦远战战巍巍差点没站住。是他小看了古人了,没想到区区二十天,对方竟然把他给查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