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他的,不就是你吗?
傅洲即便再活过两辈子,再心思深沉不可知,最隐秘的伤突然被毫不留情的揭开,眼里竟是浮上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呵。”
傅征轻笑了一声。
真是让人头疼啊。
他养了傅洲快十年,现在傅洲为了一条狗想杀了他。
“旁边摆的,应该是他的病理报告单。”
“你该不会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吧。”
“他对你还真是痴情啊,子清都告诉他是你杀的他父亲,他还咬牙说他相信你,我没办法,只好伪装证据给他看喽。”
傅征说的慢条斯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傅洲,不愿意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像只狡黠的猫,不动声色的观察,然后找到敌人最薄弱之处,彻底攻击。
他赢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傅洲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那双从来都冷漠的眼睛冷冷的垂着,好像在极力隐忍克制着什么。
傅征突然起了兴致。
在被傅洲摆了一道拿走傅氏半数股权之后,他还从未如此有过获胜的快意。
即便这快意来自一个快死的人,也让他觉得瞬间热血沸腾了起来。
“傅洲,你是真的没见他那时是什么样子。”
傅征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戒指,似乎有些惋惜。
“你说这沈凉川怎么那么奇怪。明明他的病理诊断书我是放在第一张的,寻常人知道自己是胃癌晚期连魂都会吓没了,他看见后竟然只是平静的放在一边。
却是自己缩老宅的地毯上,一遍一遍看你杀死他父亲的那些所谓证据。看到最后,整个人倒在地上痉挛,血吐了一地。”
“我那时真怕他会死在我那里,好好的派人将他又送回了医院。”
“之后呢,听说,他之后去找你了,你该不会,连肾.源,都不愿意给他吧。”
“不许你说!”
“我要杀了你!”
傅洲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里一片嗜血的红,洞穿的手竟是直直从木钉里挣脱出来,一拳挥向液晶屏幕。
屏幕骤然碎裂,傅征的脸被玻璃扭曲,冷冷的笑着。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就不会有人这么说话。
就不会这么痛苦!
傅洲的精神状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似乎想打碎那个屏幕,却只是起身就踉跄的又摔了下去。
“你要杀了谁!”
傅征眼里锋利的光芒直直射向傅洲,不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癌症病人的体重是十斤十斤的往下窜,你说你没有看见?
他只要一激动就会呕血,会疼得晚上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你说你从没遇到过?
连赫萧都能发觉不对劲偷偷瞒过我取了标本重新去做活检,沈凉川是你的枕边人,你说你一点也没有察觉!”
“傅洲,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你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你而起。
是你害死了他。”
满眼的血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
傅洲狼狈的趴在地上佝偻着蜷缩在一起,牙齿不停的颤,连眼里都是潮的能溢出去的恐惧。
他根本不敢想,当时沈凉川病成了什么样!恨成了什么样!又忍着去别墅里求他,承受他那些发了疯的凌.虐侮辱。
沈凉川发烧的那日,明明那人就在隔壁,他和他之间却好像已经隔了一整个世纪,他将自己的手钉在了沙发上,不许自己去看他一眼。
凭什么他沈凉川能一声不吭的就死了。
而他活了两辈子,就要任由他攥在手里。
他以为他会怨恨,会疼得晕过去,可那一瞬间滑上脑海的,却是沈凉川伏在他耳边说的那句喜欢你。
他终于明白,这两天他的较劲和所谓的不在意,不是他在怨他,更不是他在恨他。
而是他根本不敢去看他!
他怕他看到的是一具没有温度形容枯槁的身体。他怕那日沈凉川说的是遗言,他怕他真的这一生都错待了他。
所以宁愿自己心脏被刀剜一样利刃折磨,也不能起来看他一眼。
他是懦夫。
所以沈凉川要死了都不和他说。
所以沈凉川浑身是血掰着腿也要告诉他我们完了!
傅征说得对。
他比任何人都先看到沈凉川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可他在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还不够狠心,他觉得应该让那人吃吃苦头,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叮!黑化值20,当前攻略目标,首富傅洲黑化值50,爱意值150
傅洲喉咙里压抑着血腥翻滚,神经里的刺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自己犯了怎么样不可挽回的错误。
而这错误,以千百倍的痛苦。
报应在了他爱了两辈子的人身上。
“傅洲!”
赫萧推门看见傅洲极度狼狈的躺在地上,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没注意就跑了过去。
傅洲的牙将他的嘴唇磕的到处是血,赫萧一时竟也分不出是他呕出来的还是他破皮流的血。
仅仅不过一周,这人就将自己折磨的肉眼可见的消瘦,他只是扶一下他的肩膀,就觉出了硌人的骨头。
“傅洲,你去看看沈凉川吧。”
赫萧垂眸,他什么话也没说,落在傅洲眼里却是一片惊疑不定的痛。
傅洲近乎惊悚的借着赫萧的力从地上爬起来,他想往前走,却因为久坐整个人直直的栽了下去。
“傅洲!”赫萧终究是有些不忍心,避开傅洲受伤的右手对他说道:“你别着急,他的病就是那样了,只是……他的精神时好时坏。”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洲整个人僵硬的颤了一下,抬头看向赫萧,好像要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什么。
可赫萧有意避着他,近十天的恐慌在这一瞬间骤然爆发,推门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顾然起初还觉得自己需要装一波脑子瓦特的症状,谁知道病了这一趟下来,思维竟然真的慢了。
刚清醒的时候只要看见光就忍不住的打战,连478的特效药也不管用,后来赫萧又给他注射了一些药进去,这才慢慢缓解了下来。
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惊得他一下就扯了输液管缩进被子里。
无数个瞬间,傅洲想砸碎这玻璃冲进去质问沈凉川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可真当看到他时,心里却酸涩难受的厉害。
沈凉川瘦的只剩下骨头,浑身发抖的缩在床上,一双眼睛再没了灵气,只有恐惧凉凉的铺在眼底。
傅洲被这眼睛激的浑身都在发抖,疼得他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上去就要抱着自己想了爱了两辈子的宝贝。
赫萧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跑上前去想要阻止,可终究是迟了一秒。
惨叫声骤然划破了所有伪装的寂静。
“啊”
“啊”
“不要过来”
“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478:“宿主!那是傅洲!他好不容易想通了才降二十点黑化值!”
顾然整张脸皱成了苦瓜:“我也不知道啊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快看看是不是数据哪错了!”
他也想的是装作受刺激的样子膈应傅洲,可他没想要动作这么大
他身后被捅的伤还没好,现在沈凉川这么在床上板,他疼啊!
傅洲被嘶哑的尖叫逼得硬生生僵住了,整个人仿佛瞬间坠入地狱,一股一股的冷从脚底向上窜。
疼。
撕心裂肺的疼。
沈凉川弓成了一个虾,发了疯般的不停嘶吼着道歉,他不知道是谁,他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见大片大片的血从自己向来来未经人事的身上涌出,从中间撕裂。
他被一个人按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浑身赤.裸,窗外是一片一片的闪光灯,他们都在看他,他们都在看他!
他要喘不过气了。
他要怎么做,他要怎么做他才能放过他。
“沈凉川,是我。”
赫萧一把推开傅洲跑到床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后悔。
沈凉川只在醒来后第一天出现过这种症状,后来他慢慢能认出他是赫萧,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他以为就可以带傅洲过来了!
他怎么能这么草率!
赫萧声音里带着一丝惊痛,不敢动他,只小心翼翼的护着人,低声诱哄道:“我是赫医生,你之前认出我了,你还记得吗?”
沈凉川此时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被用来发了抖,他根本听不见耳边在说什么,只挣扎的想要逃离地狱般的痛苦。
对了,他要服侍他,他恨他不听话的样子,他要他服侍他!
沈凉川一翻身就摔了下去,赫萧一把没有拉住,竟让他匍匐在了傅洲的脚边。
他真的不行了,再做下去他会死的。
他还有凉语,他不能丢下凉语。
“我……用嘴,好不好”
“我以后都听话……好不好”
“真的好疼,求……求你”
沈凉川的呼吸都带着血沫,枯瘦的没法看的手指攀上傅洲的裤子,声音绝望到了极致。
“沈凉川。”
傅洲“扑通”一下整个人就跪了下去,沈凉川的尖叫,挣扎,求饶,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搅进他的脑子里。
眼前所有颜色都消失,他用自己那只浸透了血的手颤抖的想要扶住沈凉川。
我怎么会让你服侍我!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服侍我!
那血刺进脑海,沈凉川彻底崩溃了。
他连傅洲的脸都没有看清楚,攥着他的手生涩的就往嘴里塞。
血腥的气味窜进胃里,他一口气没有呼吸上来,整个人顿时倒在了一旁撕心裂肺的开始干呕。
作者有话要说:小红包之前抽奖只有二十个人是系统自动,这个世界完了我再抽一拨么么
捂脸
新的一月:争取不鸽!
剧透:
下个世界是摄政王和国师,我们的口号是没有最虐只有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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