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听见林弦歌的吩咐愣了一瞬。
林弦歌脸色倏的冷了下来:“怎么,朱今辞不许吗?”
霜落猛然听到新帝的大名,扶着林弦歌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忙道:“林大人,不是,不是,陛下没有禁您的足。”
陛下是希望林大人多出去走走。
不过林大人要去大理寺狱找前朝太子,这……应不应该拦着。
霜落皱着一张苦瓜脸,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林弦歌淡淡的音色,有些微的压迫感:“你帮我摘些合欢的花骨朵晾干,我回来给娘娘做成茶叶送去。”
母妃一直晚上睡不好,往年都是他吩咐人做了送到府里,今年没有人送了,他便趁现在还有精神,做多些拿过去。
更何况,霜落不过是才进宫的小太监。
他不想因为今天的事情,要朱今辞迁怒于他。
他身边,总归要有人能活下去。
林弦歌身侧的手不由的攥紧,垂下的睫毛映射出一片阴影,晦暗不明。
霜落被派活,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却看林弦歌腿脚依旧不是很灵便,轻声说道:“日入前,林大人可千万要回来啊。”
那时候新帝就要在门口守着了。
虽然新帝没说不让林大人出去,可他总觉得新帝若是知道林大人去看了太子,会不高兴。
林大人这身子,可不能再遭罪了。
“知道了。”
林弦歌闭了闭眼,将翻滚的情绪压在眸低,抬脚走了出去。
霜落还想说什么,但看见人轻快的背影,到底是咽了下来,只是心里依旧突突的不安。算了,先帮林大人取花骨朵罢。
霜落猛地摇了摇头,朝合欢花树走去。
能帮到林大人,总归是好的。
林弦歌在朱成寅手下待了近十年,对于宫内的分布早就一清二楚,即便走的慢,也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大理寺狱的门口。
十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头有些发晕犯恶心,臀.上也是被冷汗浸的疼,到了跟前,才扶着墙喘了一会气。
大理寺的狱卒上来,看见识林弦歌都低头交换了一下眼色。
有一个看着是狱头的先上来,毕恭毕敬的向林弦歌做了个揖:“林大人,不知林大人来大理寺,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说着,就使眼色给下人让去禀报给朱今辞。
这几日,阖宫上下都知道,宫内两个贵人,一个在承乾殿,一个在凌仁殿,都不能得罪,更何况,这林大人是先朝国师,新帝甚至连镇国公府犯上作乱都赦免了,林大人就更不能得罪了。
林弦歌看到了他的小动作,自然知道他在吩咐什么,他没有立刻发作,只平复了气息冷道:“先太子被关押在哪里。”
狱头背后登时爬上一层冷汗,赔笑道:“林大人,如今已没有先太子了,大理寺狱关押的皆为前朝罪人,里面寒气太重,莫要惊扰了大人才是。”
林弦歌眉头狠蹙,不耐烦的打断狱头的话:“你只带我去找他便是。”
狱头哪敢真的将他带到朱子旭跟前,只明里暗里打哈哈,几番下来,林弦歌终于是明白了狱头的心思。
旋即冷笑一声,胸口的情蛊躁动开始,他用力按了按,登时刻骨的疼从四肢百骸窜了上来,牙齿咬住了口腔两侧的嫩.肉,暗红色的血顷时自嘴角滑下:“大人,我自幼体弱多病你是知晓的。”
“从前殿到这里要半个时辰,若是在你等朱今辞的这段时间里,我出了什么差错。”
“你猜,下一个关进这里面的是谁?”
狱头猛地一愣,一边为林弦歌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名字害怕,一边又因为这人脸色惨败的心惊,停了许久,这才勉强的笑道:“林大人说的什么话,随属下来就是,属下怎敢挡林大人。”
林弦歌抿唇不发,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终于动了开始带路,才缓缓放下心,用力的咳了几声。
不知是不是母蛊的影响,还是他想见人心切,愈靠的近,林弦歌脸色便愈发难看,平地抬脚时竟绊了一下,旁边的狱卒眼疾手快,这才扶住了他。
只是林弦歌身上凉的惊心,连狱卒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林弦歌头脑有些昏沉,到了牢房里才撑着抬起眼睛下意识的打量房内,房子小的可怜,潮湿的霉味夹杂着血腥扑鼻而来,只有一个支愣起的木床在角落,或者已经不能说是床了,上面厚厚的全是灰尘。
朱子旭缩在墙角和床的缝隙里,身上的囚服尽是斑驳的血迹,有的地方被鞭子割开,黄褐色的脓就敞在空气里。他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娃娃,甚至看不到门口有人进来了,只呆呆的扣着自己腿上的痂皮。
林弦歌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太阳穴里重重的敲击着,似要将他的头撕开一般。
“阿旭……”
林弦歌下意识想上前将人扶起来,朱子旭却像突然被惊醒,疯了般往床底下缩,“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好疼……不要打我!”
“你们想要什么,去找我父王,他都会给你们!”
“求求你们,不要打我!”
林弦歌眼里骤然红了,不顾那人满身的脏污将人用力的搂到自己怀里,朱子旭被打的早就没了力气,此时也只能僵硬的蜷住自己,一动也不敢动,克制的颤抖着。
“殿下,臣来迟了。”
“臣对不起您。”
林弦歌心头剧痛,嗓子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他不会忘记是什么让太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他亲自查过的毒,亲自吩咐人喝下去的药。
太子的失智是他亲手造成的,甚至如今,也是因为被他连累,才让他受了一身的伤。他发了疯,用太子的命去赌!
“太……傅。”
朱子旭的神志有一瞬间的清明,眼里含了泪,母蛊一个月未进食,突然嗅到子蛊的味道,张狂霸道的欲.望骤然增长了起来,他脖颈后红的滴血,额头上全是汗,囚衣都被打湿了。
“殿下,等等。”
林弦歌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衣襟才散落下去,要从旧伤处取血,收就被重重的打开。
“哐当”一声,小刀落在地上。
朱子旭本在林弦歌怀里,竟就这样起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林弦歌露出的半截锁骨上还有未褪的淤青,墨色的发散落在上面,显现出一股极度强烈的视觉冲击。
林弦歌骤然愣住了。
“太傅……难受。”
朱子旭眼睛被烧的通红,不可抗拒的将林弦歌的手带着向身.下“好……难受。”
“你想……要是吗?”
林弦歌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眉眼清疏,周围的空气都是炙热的,或许是第一次直面两人体内的蛊虫,他竟然奇迹般地心静了下去。
“热……”
朱子旭全身不安分的蹭着,上身的衣服被自己剥开了半边,笨拙的想要去扒林弦歌的衣服。
林弦歌浑身一震,手在身侧神经质的抖动了下,却没有阻止朱子旭的动作。
心头血是可以缓解母蛊的活动期。
可最好的方法,的确是交.合。
如果他和阿旭交.合,那么,至少他之后死了,阿旭不会因为没有心头血而太难受。
他好歹,要让身边的人活下来。不是。
林弦歌睫毛剧烈抖动了下,转瞬平静了下来。
林弦歌整个人像一张纸一样被用力的折返了过来,朱子旭从未经人事,没有任何前兆,掀起林弦歌的衣服就凿开了裂伤未愈的那里。
林弦歌猛然惨叫了一声,腿.跟无意识的痉挛着抽搐,身后刀一样的痛处狠狠撕裂着神经,他却突然的就笑出声来。
鲜血不停流出,朱子旭猛然慌了,骤然推开林弦歌,内脏被搅动后碎裂般的疼,林弦歌几乎能尝到嘴里腥涩的甜气,他眼里滑下来两行血,看着阴惨惨的可怖,却是越笑越大声,笑声夹杂着干呕,几乎要将胃都吐出来。
“太傅……太傅……我不要了,太傅,你好起来!”
朱子旭慌张的去捂林弦歌的伤口,只是那裂透了,碰到他臀.侧的板痕,疼得林弦歌立时脱力般的趴了下去。
“太傅,你不要吓我。”
朱子旭带上了哭腔,他怕的全身都在抖。
却看见那在地上连呼吸都费了巨大力气的人微微笑了一下,撑起来抹着他眼角的泪珠。
“殿下,不怕……我没事……”
“臣该死,是臣的错。”
林弦歌眼前一阵发黑,颤抖着摸索朱成寅留下的三颗药,他必须要吃了,不然他根本撑不下去。
药呢?
药呢!
只是他没能摸到,瓷瓶倒在地上咕嘟的就滚了出去。
“太傅,我帮您去捡。”
朱子旭连滚带爬的去拾那个白玉瓶,只是他还没捡到,手就被一双明黄的靴子踩住,不过眨眼间,手骨“崩”的一下就断了。
“啊!”
朱子旭被疼痛逼疯,剧烈的叫喊了起来,头被人掐住脖子提起来,朱今辞仅一个手,就将朱子旭的下颌卸了下来,粗砺的求饶卡在嗓子眼,他突然意识到太傅还在房里,挣扎的就要往林弦歌身边去。
“你在做什么。”
朱今辞耳中嗡鸣剧痛,气血逆到头间,心神俱颤,声音瞬间暴.戾的拔高了一度“林弦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可能比较晚,可以明早看
不会有人可怜朱今辞吧暗戳戳搞事
所以就攻必须洁,受可以不洁怎么样
不会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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