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不由得都看向府谷的方向。?▲八一中▼?文网.ww.▲出来了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府谷如何了?
他们不知道,原本王嘉胤在府谷的起事规模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大,也没有攻下府谷县城从而惊动宣府总兵尤世禄禀告朝廷。
因为胡广的蝴蝶效应,朝廷对陕西这边的乱民动静核实比历史上提前,岳和声原本就老得很,又有病,扛不住压力,最终早了几个月一命呜呼。
而在这时,已是崇祯元年(1628)十一月初三日,在京师的争权也有了结果。
诏会推阁员,廷臣列吏部左侍郎成基命及礼部右侍郎钱谦益等名以上。同时被会推者郑以伟、李鹏芳、孙慎行、何如宠、薛三省、盛以弘、罗喻义、王永光、曹于汴等共十一人。而礼部尚书温体仁,侍郎周延儒,以素无人望不与。
明朝的党争暂时有了个结果,在更大的党争到来之前,终于对陕西的事情也有了处置。
提拔六十岁的张梦鲸,以都察院右副都御使接替岳和声巡抚延绥。巡抚陕西都御史胡廷宴庸而耄,被罢斥去职,改由万历二十九年进士刘广生接任。
扯皮的事情差不多完了,新官还没上任,但不代表府谷就没有事,恰恰相反,府谷正陷入了重大的危机之中。¢£八¢£一¢£中¢£文,
胡广一众人却不知道,只是按照既定的行程,每天尽量赶路,争取早日到达府谷。
越接近府谷,路上倒毙的饿殍就慢慢地越来越多。终于,一行人都感觉到不正常了。
从延安府过来,不是没看到过路边倒毙的饿殍。可眼前看到的情况,却有点异常了。
不但是数量越来越多,甚至不到一里路都能见到几具饿殍,而且这些饿殍大都是二三十岁的年龄。
一般来说,倒毙在路边的尸体,一般以老弱病残为多。这些二三十岁的人,正是一辈子中最有力气的时候,这么接二连三地饿死、冻死在前往府谷的路上,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眼看着离府谷还有一日夜的路程,胡汉三检查了几个饿殍之后,向胡广禀告道:“公子,这些人手中有的还有武器,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行了远路。而且看衣着,好像是秦地南边的人。”
胡广一听,抬头望望路两边的尸体,心中一动,不由得说道:“我知道了,这些人很可能是白水王二带的队伍,走了那么远的路,粮草不够,饿死在路上的。”
“什么白水王二?”胡汉三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八■一?中文●?网■
一边的王黑子却是大吃一惊,他记得王二和老爷会面离开府谷前往白水,是很早之前的事情。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除了像自己这种老爷的心腹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情况的。
胡广是怎么知道白水王二要带队伍来府谷?而且看他神态,好像还很肯定的样子。
他在那诧异,胡广却没去管他,只是想着王二要是到了府谷,那么王嘉胤的力量就会又强一分,自己想获取大权,主导明末,说小点,主导府谷的农民军显然就又难了一分!
还有高迎祥,看行程,他明天估计也会到府谷,算是又增加了王嘉胤的实力。
想到这里,胡广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暂时也想不出好办法,算了,先到府谷再说。
“我们往前赶赶再休息,尽量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回府谷县城!”胡广一边说着,一边又催马前行。
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有意见,因此趁着傍晚还有亮光,就追随在胡广的身后,继续赶路。
而在此时的府谷县城,却是城门大开,城头城下敲锣打鼓,一派热闹景象。
南门侧,王嘉胤带着一群人迎了出去。那脸上笑开了花,嘴巴怎么都合不拢,一个熊抱,抱住了刚大步走近他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
“王二兄弟,想死你老哥哥了!”王嘉胤锤了几拳,一把推开壮汉,大声笑着道。
这人就是白水的王二,他却来不及寒暄,声音有点沙哑地说道:“大哥,先安顿兄弟们吧,走这么远的路,早没了粮草,路上死了不少人!”
王嘉胤看向王二的身后,长长的队伍,稀稀拉拉地拖得很长,略微估计,大概有七八百人。
从西安府的白水,到陕北的尽头府谷,这路确实很长,天气还这么冷,又要躲避官府,死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王嘉胤对于王二能带这么多人到,已是出乎意料了,他当即大着嗓门,吼着叫道:“马七!”
“小人在!”马七应声出列,姿态放得很低。在这段时间内,他成功地巴结好了王嘉胤,成为其心腹之一。
“快带兄弟们进城,热水,稀饭,馒头,饼子管够!”王嘉胤大声喊着,让那支有气无力的队伍为之一振。
马七也配合着他,用最大的嗓门大声喊道:“好了,早就按哥哥的吩咐准备好了,白水的兄弟们,跟着我进城,放开肚子吃!”
王嘉胤听到这里,一拉王二,侧过身子,向他介绍道:“杨六,吴廷贵,不沾泥你是认识的,他叫胡宽,我们府谷最厉害的好汉。”
不知为什么,他没有点明胡宽和他是结拜兄弟,也没有第一时间介绍胡宽,反而落到了最后。
王二听了,抱拳拱手向一众领致礼。眼睛却盯着胡宽看,府谷最厉害的好汉,什么时候掂量掂量!
胡宽知道在江湖之中,谁也不服谁,刚才大哥把自己夸得厉害了,怕是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他正想谦虚几句时,却听到王嘉胤已在那哈哈大笑地说道:“走,哥哥摆了酒席,今晚一醉方休!”
说完,不由分说,拉了王二就走。
天色慢慢地全黑了下来,县城的城门关闭。城里原尤府所在,现在成了王嘉胤的驻地,正摆开了好多桌酒席,有点地位的头目全都聚集在这里,喝酒吃肉,庆祝队伍又壮大了一分。
就如同当初尤大贵大摆筵席时一样,都是晚上,都是同一个地点。
他们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吃喝得高兴的时候,在城南的箭楼上,有一个灯笼,突然亮一会,暗一会,反复了好几次,远远地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