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风闲无奈:“真的不是我。”
陆青绝淡淡嗯了一声,眼神幽幽飘远,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束风闲却开口,“药人出现,你就只看着?”
陆青绝:“...近日我会回去一趟,看看他的墓是否完好。”
“那你那位小朋友怎么办?”束风闲想起还在外面看月亮喝酒的岳少涯。
陆青绝:“自然带走。”
束风闲挑了挑眉,“你坦言身份了?我看他什么都不知道。”
陆青绝再次安静起来,半晌才说了一个字,“无。”
也并不想。
如今岳少涯对他的态度,如今的生活,都令人十分满意,并不愿意再遭受什么变故。
“你这样不地道吧,人都准备带回家了,却连身份都不让人知道,若他知道你是恶贯满盈的魔教教主,然后不愿意了怎么办?你还能用强的?”
束风闲话刚一落,就感觉身边的温度骤降。
陆青绝淡淡说道,“他会愿意。”
“哟,这么有自信?我瞧他待你可不如我第一次见他时,小心阴沟里翻船,我看他是个有想法的,不一定会遂你的意。”束风闲嗤笑,摇摇摆摆起身。
出门前他又转头,“对了,他在房顶喝酒,我下来时看着就有点醉了,现在恐怕————”
束风闲话未说完,房内陆青绝已经消失不见。
*
陆青绝上房顶把喝的两眼发直晃晃悠悠的岳少涯捡了回来。
刚把人放到床上,就听到岳少涯不断喊青青。
陆青绝静静坐在床边看着。
怎么会不愿意,岳少涯很在意他。
陆青绝开口,“你对青无圣君...是何看法?”
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传入了醉的意识都混乱的岳少涯耳中。
他莫名笑起来,“帅!特别帅,强大!”是他想成为的那种人,当然,被围攻致死的结局就不要了。
陆青绝唇角微微一弯,接着就岳少涯继续说。
“...喜怒无常,神经病,这种人必定多疑,不易培养信任感,不管是做盟友、朋友,都不是最好选择。”
一层白霜凝结在四周,陆青绝的表情逐渐冻结。
岳少涯听到那个声音再次问他。
“那,做、情、人呢?”
一字一断,和碎冰一样冻的人发抖。
好冷好冷,岳少涯手一抓,从陆青绝手中抢过被子一角给自己盖上保暖,不忘哈哈大笑。
“如果不是看上青无圣君的实力、地位或者脸,真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吗?小心伺候着,还得担心一觉醒来突然没了脑袋,傻子才给他做情人!”
笑声有多大,陆青绝的脸就有多青,他屏住呼吸追问,“那陆青绝呢?你也不愿和陆青绝在一起?”
岳少涯捂紧被子,防御越来越冷的冷空气,“那怎么是一回事。”
陆青绝呼吸急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确认什么,最后仍是问了出来。
“...你和陆..陆青绝不是在一起么?”
岳少涯意识不清,说起话也不太清晰,但回答的特别果断,“假的!他两个记忆不互通,我忽悠他的,没想到...他信了。”
空气骤然一静,陆青绝气息变得危险,诡谲难测。
漫漫长夜不是很难熬。
岳少涯一晚上如在云巅,仿佛经受了人间极乐,一个浪潮一个浪潮打来,差点把小破船给吞没,但小破船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见云破天开,烟霞满天,最后恍恍惚惚不知人间何年。
日上三竿。
岳少涯才浑身舒坦的醒来,还总结了经验,酒是不大好喝,但喝了酒后,是真的快落!
枕边的男人睡颜安静,眼下一点青痕如青梅一点,望之出尘,不似凡俗。
但现在这个清俊脱俗的男人身上却有着一道一道的暧昧红痕,岳少涯如遭雷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后乱性?不是说酒后乱不了性么?昨晚发生什么了?
劳资的清白还在么?
岳少涯撩开被子看了看,没穿裤子,他手一抖,速度抱起衣服就跑。
远离床边后,才手忙脚乱躲在屏风后穿衣服。
岳少涯心胆俱碎,他身后没有不适的感觉,除非陆青绝是根针,不然他一定能察觉,但明显陆青绝不是。
所以,是他把陆青绝给睡了?
不行了,手更抖了,他还得回家呢,真把人睡了抓住要他负责怎么办!
不,还是回去把陆青绝打死灭口好了。
岳少涯又探头瞄了一眼,床上陆青绝依旧疲倦的睡着,怎么看都是他把人给折腾坏了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
他一躲就躲到了中午,眼看吃饭的时间到了,岳少涯才期期艾艾去了陆青绝的房间。
“这个...软红脂,用了能...能舒服点。”岳少涯不敢看陆青绝,倒退着,背着身体把一瓶药膏递过去。
这是他又一次在系统那里斥巨资买的,比白玉止痛膏还要贵,足足花了80积分才买了这么一小瓶,不管是用作润滑和治疗那处的伤,都相当好用。
陆青绝刚起床,见到岳少涯递过来一望即知用途的东西,意味深长收起,“好,会好好用。”
岳少涯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头皮都骤然一凉。
午饭时,束风闲和路豪侠也在。
束风闲微妙的感受到饭桌上忽然转变的气氛。
平时岳少涯脸皮有多厚啊,今天在饭桌前和个鹌鹑似的,还不停阻止陆青绝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这个太辣了...这个是发物...这个也不行。”
束风闲看的奇怪,随口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吃,他破处了?”
“破处?陆公子不是男的么?”路豪侠好奇瞅了过来。
岳少涯噗一下喷出了一口汤,怒目瞪束风闲,他都焦头烂额了,还有人随口给他伤口撒盐。
一只拿了手帕的手伸过来。
“小心,烫。”陆青绝温柔给岳少涯擦了嘴。
束风闲惊住了,这坨捂不热的冰块吃错药了?他能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岳少涯忽略其他人的眼神,把头埋进碗里猛吃,突然变得这么体贴,青青果然是想要他负责!
这一天,岳少涯过的格外充实,陆青绝待他态度越好,就越感受到了折磨,还被良心深深的谴责。
到晚上时,岳少涯终于踏入了陆青绝的房门,“给个痛快,钝刀杀人好疼。”
“什么钝刀?”陆青绝心情看起来挺好,大晚上的,还有心情倚坐在床边看书。
岳少涯直接道:“就昨晚那事。”
陆青绝放下书,“我在古墓中学了一门合修功,昨夜本想找你试试,但你说有更快让我恢复的方法,但会伤元气,不能经常使用。”
那方法不止使他再一次暂时完全恢复了功力,这一次,可能会维持的更久一些。
“意交法?”岳少涯颤颤问。
“是。”陆青绝眼神幽暗了一下,虽然比不上真正做完,但亦让人沉迷。
难怪魔念沉溺此中,果然有能让人甘愿沉迷的魔力。
岳少涯的脑子麻瓜了,《升阳秘录》里有不用结合就能双修的方法,但同样也有不少结合才能用的方法。
意交法虽然不是需要和人发生关系才能修的,但也相差不远,除了最后一步,该搞的也差不多都搞了。
而他,虽然记不清细节,但...还挺爽的。
“我还以为...”岳少涯庆幸没和陆青绝真发生关系,但想到这也差不离了之后,又满脸悲伤,这个世界真难玩。
陆青绝在旁边看着岳少涯和川剧变脸一样,神情变来变去,嘴角一扯,又抽出一本东西,“行李中有一本书,你错放在我衣服内———”
哦,书啊,他有这玩意儿?岳少涯扫了一眼封皮,“御、御龙十八式?”
他跳起来,几乎是用抢的把书夺走,“你要相信我,这不是我的!”
那赫然是以前卖逍遥扇秘籍的小贩硬塞给他的那一本,那本书具体内容他没看,只记得当时翻开看见是两个男人那回事的图画,就羞耻的塞在角落了。
后来他用纸包好封住,想找个时间扔了,一直到陆青绝拿出来,岳少涯才想起这本书。
现在这本书的纸封已经被拆开了,显然陆青绝已经看过了,岳少涯感觉脸已经没了,夺门就跑,“真不是我的。”
陆青绝看人远去,唇角才重新拉平,眸子渐渐冷淡下来。
*
岳少涯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房间的,今日反复社会性死亡,已经让他瘫成了死狗。
回房间后,只觉得在这个世界的人生黯淡无光,闷头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醒来时,岳少涯在桌前见到一包熟栗子放着。
黑色衣角一闪而过,已经被岳少涯捕捉到。
是他!岳少涯跳起来,发力就追,“等等————你是么?”
“小黑,别跑!”
岳少涯追着那个黑色人的背影追到街上,最后眼见那黑衣人消失不见。
这人隐藏气息的功夫很拿手,岳少涯愣是没发现人在哪里。
但人必定还没走远,他扶着墙东张西望,“出来啊...不用躲,你请我吃栗子,我请你吃糖葫芦。”
听到糖葫芦,岳少涯看到角落里黑衣少年探出了头,虽不说话,那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出明显的渴望。
这家伙真的是很喜欢吃东西,尤其是带甜味儿的!
岳少涯已经把人认出来了,这就是当日他曾经救过的那个哑巴黑衣少年。
在山路中一路护送他,并且送他东西的也是这个少年。
这样小动物一样少年,谁能拒绝的了。
绕过几个街市上笑闹的小孩,岳少涯在几个小孩羡慕的目光下,在小贩那里又买了个冰糖葫芦。
黑衣少年伸手接了岳少涯递来的糖葫芦,脸上即将露出的开心却在看到岳少涯背后出现的人时,忽而转为惊慌。
后颈突然一痛,岳少涯眼前一黑,倒入一个清冷的怀抱。
黑衣少年朝那人无声的大喊,虽然没有声音,神情却极为愤怒。
“只想跟着?”那人淡漠的双眼一扫,“把人带回去,你便能天天找他玩,岂不更好?”
马车在身前停下,那人抱住岳少涯跃进马车。
黑衣少年在原地顿了一瞬,看看手中紧握的糖葫芦,也跳上车。
*
岳少涯耳边乱糟糟的,依稀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
“教主..把人带回来,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给他易容。”
“管那么多干什么,念郎,辛苦你出手了。”
“给他易容成什么样?哦,有了!教主一定喜欢。”
感觉一双手碰触他的脸,正在做什么,岳少涯头晕,又感觉脖子后面还疼,心里骂了一句,哪个魂淡,打晕人也不会轻点,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