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涯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夫妻之实?怕不是活在梦里!
他深挖了一下记忆,终于从久远的记忆中想起一件事,当初,他仗着陆青绝和魔念的记忆不相通,做了什么来着?
对了,他故意把自己和魔念的关系说的不清不楚,就为了挽留陆青绝留在自己身边,用奇怪的关系把陆青绝给绑住。
当时陆青绝什么反应?好像接受不能,不相信,又怀疑着。
再后来呢?后来陆青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副认命了,默认要负责的姿态。
终于抽丝剥茧理清楚来龙去脉,岳少涯的心吊在嗓子眼,那件事是他胡说八道的啊。
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早在他之前屋顶醉酒时已经暴露了,陆青绝什么真相都知道。
岳少涯强自淡定想掰回来,“咱们俩都是男的,没关系...”
“男的就不用负责?那以后是不是还能...”陆青绝喉结滚动了一下,越靠越近,把岳少涯拽入怀中,俯下头,淡色的嘴唇越靠越近。
岳少涯:“......”靠过来干嘛?咱不睡的!
莫名心慌,心如鹿撞,明明都亲熟了。
岳少涯看着那双唇越靠越近,陆青绝的眼眸也越来越深邃,终于忍受不了大叫一声,“我向组织认错!我骗你的,我以前都是骗你的!”
“嗯?”陆青绝放开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再次坐下,冷淡的双眸看过来,没有丝毫情绪,却让岳少涯咽了咽唾沫。
“青啊,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下,我和魔念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你还是清白的,都是怕你离开才骗你的。”
皎白的月下,树影婆娑,忽明忽暗的光影像极了岳少涯此时的心情。
“青啊,千万别有压力!我懂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有需求不奇怪,但是你应该找个对的人,而那个人,显然不可能是我!”
你懂个屁!陆青绝最后意味不明笑了两声。
早前便知道,口说无凭,岳少涯是绝不可能会信。
他抿抿唇,“那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岳少涯:“......”
既然知道是假的,那陆青绝刚刚故意说什么夫妻之实是什么意思?让他认错么?
“确实是我的错。”岳少涯垂头丧气,没有了刚刚的劲头,“青青,对不起。”
他认错认的快,还特别诚恳,低着头时,浓密的乌发从两边披散下来。
沮丧,但难得一见的乖。
陆青绝揉了揉那头如瀑布垂下的秀发,发丝很软,穿过手掌时,一丝丝顺着指缝滑过,他不自觉轻叹一声。
若真拿那件事逼岳少涯跟他在一起,岳少涯的本心呢?
若岳少涯的本心不是这样,强行以这种关系把人绑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他要的人,应该是从身到心,全部都属于他。
月光像一层白霜,铺满庭院时,有那么一个瞬间,就像是在雪地里。
陆青绝仰头饮下半杯残酒,转移了话题,“明日我们便去天流谷了,你可知道那边有个规矩。”
岳少涯松了一口气,换了话题大概就是放过他了吧,也接口,“什么规矩?”
陆青绝想了想,“也不算是规矩,那边有些治疗是需要隔绝封闭的,那时我二人恐怕不能同现在一样,也许十天半月,甚至两三个月,你我都不能见面。”
“还有这规矩?他们也流行隔离?这个不用隔离吧?”岳少涯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陆青绝可以和他隔离,他绝对不能和陆青绝隔离啊!
他能忍,他的双修功忍不了!
岳少涯纠结了一阵,要分开,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意交法来一发!
意交法一次顶一个月,他上一直和陆青绝使用过意交法之后,到被带上魔教那么久,双修功也没再发作过,若是真的要分开,意交法是最合适的。
但那一个法门用完都快做了全套,极不和谐,上次醉酒脑子不清醒就算了,现在这算什么?
但如果真需要隔离,陆青绝是没事,而自己这个依赖和陆青绝双修才能生存的家伙,恐怕就要悲剧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需要陆青绝。
陆青绝冷静等着岳少涯表示,最好这段时间能时时陪他,却见到眼前的少年眼神飘忽,神游天外,同时脸也越来越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也不急,就看着岳少涯陷入天人交战。
岳少涯表情更复杂了,节操还是保命?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直到陆青绝碰触了一下他,冰冷的手掌让岳少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避过陆青绝探究的目光,岳少涯轻咳一声,“意交法一个月一次,能交换给你许多炉火阳气,虽然你现在出了点问题,双修不能增长功力,但总归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节操什么的,炒了下酒!
陆青绝眼神霎时变得火热,尝过了肉味的人要他再素回去,自然比清汤寡水的时候更难熬。
虽不想逼迫岳少涯,但该占便宜的时候,还是要占的。
陆青绝声音干涩起来,“到床上练功?”
岳少涯十分认同,严肃的猛点头,“我等习武之人必须勤学苦练。”
又听到低低一笑,这次陆青绝笑的比较明显,岳少涯脸一热,再厚脸皮也有点顶不住,把人拽进卧室。
是夜,上官家一对新人成亲洞房花烛,第二天王公子跪在算盘上给老婆揉腰。
另一个不要节操的人和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人厮混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嗓子都哑了。
天流谷是以医道闻名江湖的大派,不管是正道还是邪派,对这医术精湛传承悠久的门派都十分推崇。
他们医治人同样不分正邪,只要出得起的价钱,他们可以医治任何人。
因此这个门派除了背靠朝廷,以朝廷召集江湖散人组建的武林盟之外,是江湖中第二个中立的势力,在这里只分医患,不论正邪。
同时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默契,不可在天流谷中动武。
岳少涯两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不管是正道人物,还是邪道人物,全部中规中矩挤在一起排成一条长龙,等着看病。
前面的人龙逐步减少。
岳少涯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听到叫号声。
“一三一八号”
岳少涯:“......”
他拿着被分配到的号码带着陆青绝上前,心情非常微妙。
仿佛回到了吃饭排号,各种办理业务排号,什么都要排号的现代社会。
“来了!”他拉开一张椅子让陆青绝坐下。
陆青绝也十分配合,一般江湖人被拿住命门都会有下意识反应,陆青绝只是手指蜷了一下,便放松了,让大夫给他看病。
难得见到这么配合的,那大夫颔首点了点头,就闭上眼睛不动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翘起胡子,一会儿又思索起来。
陆青绝也安然而坐,岳少涯在一旁转来转去,比陆青绝这个当事人还急,“他怎么样了?”
半晌后,那大夫才撩起眼皮,“哦,他没病,是要看心病么?天流谷不治心病。”
岳少涯一梗,卡住了好几秒,才说道:“大夫,他气海破了啊,你再看看。”
“他的气海很完整,你们是来逗老夫呢?”大夫瞪起眼睛。
岳少涯:“......”
“他绝对有病啊,你再看看!”
“我看他能跑能跳,虽面带病容,没有丝毫气脉虚弱之感,怎么可能是气海被破,别说他的气海没问题,就是真有问题,气海被破,岂是那么容易能治好的!”
那大夫见岳少涯不依不饶,懒洋洋招手,“来人,把他们两个叉”
“下去”两个字被大夫活生生给吞了,他惊疑不定看向陆青绝。
陆青绝也定住手,让那大夫看个清楚,“看好,天医令,你既然水平不够,就让天医来。”
早说是来找天医的,何必在这里扯皮!还排什么队?
大夫望见陆青绝阴郁的表情,把抱怨也吞下口。
天医令珍贵无比,在江湖上流传数量极少,每一块都号称能救一命,而当今能称得上天医的就只有一人,叫做云流子,是他的师叔。
“云流子师叔住在天流谷深处的葫芦谷,不在这边,我让药童带两位前往。”
“两位公子,这边走。”上前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药童,领着两人走另一条路。
“早点直接找天医就行了,何必排队,浪费了许久时间。”岳少涯看看天,都过午了。
“第一次来,不熟。”陆青绝白皙的手掌在他面前摊开,手心里藏着一块琼花糕。
“饿了么,先吃这个。”陆青绝说道。
岳少涯看着那手掌,老脸一红,不去想那双手曾给他带来的愉悦。
从上官家出来后,岳少涯就常常感觉他和陆青绝的气氛不大对,从前陆青绝经常对他爱理不爱,现在总是在他视线之内坐着。
无论他何时何地抬起头,总能看到陆青绝凝眸看着他,眸中溢满了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不懂,但慌。
他还时常有一种被大凶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那食肉动物饥肠辘辘,眼神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似的,令他毛骨悚然,却蓄势而不发,随时盯着他。
“你吃,你吃,你更饿。”岳少涯心慌不已,连忙把那琼花糕塞陆青绝嘴里,怎么看,都是陆青绝更饿。
陆青绝意味深长,“是,很饿。”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却只能看不能吃,一点开胃小菜,只会挑起食欲而让人感觉更饿。
岳少涯慌而不乱,从包袱中取出食物淡定的投喂陆青绝,到药炉之前这段时间,连那药童都跟着混了好几块点心,陆青绝更是被他喂得半饱,气压却更低了。
不知走了多久,转过一道岔口,一座古朴药炉在前,
那药童才说,“到了,就是这里。”
药童的童音清脆悦耳,开口喊道,“云流子师祖,有患者来了!”
药炉内传来云流子中气十足却有点恼火的声音,“药旗半降,没看到我这里已经有一位医患了么?”
药炉前悬挂着一方葫芦药旗,降到了最低的位置,说明此刻不开诊。
岳少涯皱了眉皱眉,刚刚药童说了,云流子每次只接待一个医患,而且必须是让他感兴趣的特殊病症,才有可能被他选中医治。
“可是这次的两个带了天医令前来呀!”药童再次喊道。
天医令三个字让药炉内静了静。
药炉内传来第二个声音,“既然您有其他患者,那在下就先告辞了,等您有了空闲在下再来。”
这声音...
岳少涯下意识回望了一眼陆青绝,这不是魔教的那位圣日使,破了陆青绝气海的不就是这位么,他怎么也在这里?
“我说过,他虽然破了我的气海,他只会比我下场更惨。”陆青绝淡淡说道。
岳少涯咽了咽口水,青青这口气,淡然中带着傲气,带着令人心折的魅力。
这难道就是反派boss天生的魅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人设有些崩,从上官景儿成亲那里重新做了细节修改,现在应该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