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趴下!”
仿若从开天时代降临至今的神人大喝,他挥动拳头,道音隆隆,龙虎相随,若非他竭力克制,而且是处在自己的主场,他的拳印恐怕能够将这片脆弱的小天地直接击穿,返回现世。
而现在,这足以击穿界壁,势大力沉的拳力全都砸落在了一头庞然巨兽身上,顿时便是血肉横飞,翎羽四落,便是神话中的神话,也难以承受这样的伟力。
鲲鹏女被重创了,而且还是在现出原形的情况下,再怎么样,她也只是还处于幼年时期,她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来成长。
可她此时碰到了风秉文,这位少年道人此时的战力已经立足于全新的领域,超出了他目前所处的境界,甚至能够跨境而战,以下克上,逆行伐仙。
这是多少万年都难出一位的超绝生灵,就连此时正在痛击鲲鹏的风秉文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如在梦中,不过认真的想一想,他如今这般恐怖的战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可是承接了一位无上存在斩下的本源道果,虽然可能只有一部分,但是这就已经令他铸就了最顶级的道基。
而如今他借助天书,虽然不知天书是如何推动的,但他似乎又获得了某一位无上存在的部分道果,这令他顿时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便是脱胎换骨,这四字都难以形容。
因为除了借助天书之力之外,他自身也是未曾有过多少松懈,便是来到妖族的疆域,他更是趁机收割了不少血脉强绝的妖王气运与一些更为莫名的事物,化作自己的底蕴。
辛辛苦苦的积攒在此刻,绽放出最为灿烂的仙葩,他的意向进一步演化,发生了极为激烈的变化,那混沌中孕育的神人降临,与他合一,令他的战力激增,抵达了一种匪夷所思的领域。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样的状态,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便是风秉文拥有先天五行道体,也感觉有些吃不消,有点撑不住。
要知道,他这样的体质,理论上,在灵气正常的天地中,永远不需要担心法力耗尽这种事情,可此时风秉文却不得不精打细算。
就算他蜕变出了更强大的体质,其体魄之强,甚至可以跟神话物种较量一下,可是再怎么超凡,有些规则他也是需要遵循的。
“你的这种状态无法长时间维持!”
便是怒吼,连连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大败,在风秉文的拳头下,苦苦支撑的鲲鹏女,一眼就看出了风秉文即将面临的窘态。
“该认输的是你才对!”
“降服你,足够了!”
看到这只鲲鹏女还是不知好歹,不肯低头服软,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伐仙之力涌动的风秉文拳光更为璀璨了。
他甚至在打到兴起之时,炽盛的拳光直接击穿了由鹏化鲲的鲲鹏女,将她的尾巴打出了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差点就从她的身上截下一部分身躯。
“那你就来试试!”
张口便是降伏,闭口就是坐骑,风秉文这般姿态,让鲲鹏女咬牙切齿,可此时她便是将牙咬碎了都没有用,对方明目张胆的当场蜕变。
他就算洞悉了一部分的真相,看清楚了那可谓用心险恶的布局,此时也只能苦苦支撑,根本就无力破局,这其中就并没有太过繁琐的算计,甚至简单得有些粗暴,但就是如此正大堂皇,所以才显得无懈可击——因为她的力量不够破局。
“那我就不客气了!”
风秉文大笑,先前的诸多疑虑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他大步向前,脚下隐隐有先天道纹浮现,一步落下,便是千丈之遥,几步之间他的身形便出现在了鲲鹏女的背上,然后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啊!你怎么敢?”
感受到脊背上那敦实而有分量的身影,鲲鹏女感觉自己要疯了,道道神光涟漪,从她的脊背上扩散,可是却被风秉文轻而易举的镇压。
“先前你不是邀请我骑你吗?如今我应约了,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风秉文带着笑意,打趣般的问道,不过说归说,他的手可是没有停下,他一只手摁在这鲲鹏的脊背之上,血气与仙灵之气同时入侵,想要直接掌控这鲲鹏女的身体。
“滚下去!”
鲲鹏女摇晃着身体,浩若渊海的气血在身体中涌动,绞碎风秉文试图控制她身体的一切异力,她乃是神话中的神话,怎么可能屈服于人。
她先前让风秉文过来骑,也不过是随口哄骗而已,万一真的被激起了好胜与虚荣心,爬上了她的脊背,她能凭借着自己的血气将其活活震死。
可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风秉文得了那一道先天本源气,脱胎换骨,其道体之坚韧,已经不是他能够随便就能够震裂的了。
“本来想跟你好好的相处,让双方都能够有一个体面的收场,可是看来你不配合,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将你打残拖走了!”
看到这只鲲鹏女这么不配合,风秉文顿时就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混沌涌动,龙虎齐鸣,璀璨的光芒迸发风秉文却是一拳打向了鲲鹏的脑门儿,无所顾忌,痛下重手之下,便是鲲鹏这种超然生灵,此时也觉得是晕头转向,目眩神迷。
几十道重拳砸下去后,鲲鹏女的意识都变得浑噩起来,她所走的道路与人族主流的仙道不一样。
仙道的修行到最后都会注重魂魄,仙道的修行到了最后,理论上甚至可以舍弃身体,当然没有哪一位仙人会这么干,因为这是自绝道途。
而鲲鹏这种得天独厚的神话生物,他的一切伟力都是源于轻易之间便可掀起天灾,甚至能够覆灭一方地界的庞大身躯。
“晕了没?”
风秉文试探着鲲鹏女,看着他那拳头之下微微坍塌陷下去的鲲鹏颅骨处,稍微有些没底,他的力量萦绕其上,阻止其修复伤势,不然就以这头鲲鹏的底蕴,他造成的那些伤痕早就愈合了,哪里会像这样凄惨。
“风……”
而风秉文刚刚问出,鲲鹏女意识思维慢了半拍,这才发出怒吼,不过她的魂音才刚刚扩散,便被风秉文一拳给打散了,剩下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还能吱声不?”
又锤了一通之后,风秉文如此询问。
“你……”
“看来还是不行啊,太皮实了!”
风秉文不满地抱怨道。
“……”
又是一顿爆锤之后,风秉文再次询问,这一次鲲鹏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庞大的身躯甚至都无力悬空,直接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掀起漫天烟尘。
可是风秉文仍就不放心,又锤了一通,直到将这头鲲鹏打的不成样子之后,这才稍微的放松,从他的背上下来,然后他的气息开始崩塌,力量迅速跌落,其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原本能够力压鲲鹏的伟岸神人,转瞬之间,就化作了一名文弱气息十足的少年道人,好似弱柳扶风,轻轻一推,就会倒地。
“总算是在力量消退前将她给拍晕了,好险啊!”
风秉文感叹着,可是他的目光仍旧死死的盯着眼前血肉模糊的鲲鹏,足足盯了一刻钟,随后他那跌落的气息开始飞速暴涨,转瞬之间,混沌再现,龙虎拱卫。
“居然不是装晕?真的被我打昏迷过去了?”
宛若神人的少年道人言语中充满了诧异,
“还是再补一顿吧,保险一些!”
“你不要太过分了!”
原本沉寂的鲲鹏女再也忍不住了,他都装晕装得这么彻底了,这家伙居然还不放过她,都补了多少次伤害了,还要来。
“我就说嘛,堂堂鲲鹏,怎么可能会被我打晕,你果然是装的!”
风秉文扑了上去,不由分说,便是报以老拳,丝毫不手软。
说实话,现在他也被这一只鲲鹏的抗击打能力给吓到了,他可真的是没有留守,下死手啊,便是十个仙人,也该被他活活打死了,可是这头鲲鹏愣是凭着体魄扛了下来,也就是模样凄惨了一些。
“风秉文!”
鲲鹏怒吼,可是面对此时的风秉文,他根本就招架不住,只有被再次击倒,躺倒在泥尘中,掀起千丈泥沙的份。
这一次鲲鹏女没有被打晕,或者说以她的体魄,根本就不可能晕倒,没有人可以让她的意识昏厥,除非直接斩了她。
但是风秉文哪里舍得下这种重手啊,而且别说他舍不舍得得,若是真的斩了鲲鹏,这可是一份他目前绝对无法承担的大因果,动辄便会让他生死魂灭。
所以经过权衡之后,风秉文选择了废掉了这头鲲鹏的所有反抗之力,甚至以大法力逼迫着她变成了人形,不再维持那令人惊悚的庞大真身。
“这就对了!”
风秉文很满意鲲鹏女,在他的暴力之下,一脸屈辱却是不得不暂时低头配合的模样,特别是那充满了愤恨的目光,更是让他心情愉悦,有一种成就感。
“有人吗?”
经过一番血战,付出了难以言喻的代价,终于拿下了鲲鹏女后,风秉文仰头望天,没有急着带着鲲鹏出福地。
因为外面是妖族的地界,到时候,人多眼杂,不论他有什么想法,注定也是落空。没有一位妖族会坐视,他将一头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鲲鹏带走。
“我已经将这只小鲲鹏打趴下了,下一步该怎么做,是不是该跟我商量一下?”
风秉文知道,他刚刚所得的那一道先天本源气,虽然是他通过天书祈愿所得的善果,但是他也知道天书所干涉的都是这一方天地间真实存在的人与物,其中有一套极为缜密的因果链。
他的呼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风秉文也不意外,倒不如说这一种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他的层次还是太低了,人家不屑于跟他谋划也很正常。
“道主,在吗?”
一计不成,风秉文又生出一念,他直接在心中默默地呼唤着自家那位道主的名讳,到了那种层次,只要呼唤,必然会生出感应。
“我给咱们道宗捉了一只一等一的护山圣兽,道主你给我开个门,行个方便,我将他带回去,到时候可不要忘了给我记个功,最好能把我定成下一任道主候选!”
风秉文在心中嘀嘀咕咕,面对着自家现任道主,他毫不遮掩心中的野望,也不是他有什么极强的权欲。
他只是知道,一旦当了道主之后,那可是有实打实的大好处,别的不说,他可以直接执掌太上道的宗门底蕴,便是天仙修为,也能一跃成为这天地间战力最顶尖的那一批存在。
一念生出,顿时便有所感应,风秉文的福地上空,一双狭长的眼眸睁开,一瞬间便挤压满了苍穹,让福地中心那些仅存的生灵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不敢张望
因为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庞大了,动辄便有数百里,那所给予寻常生灵的冲击,是难以言喻的,便是风秉文心中也是极为震撼。
“道主,您老人家还是收一收神通吧!”
风秉文叫嚷着,他发觉仅仅只是一双眼睛,便让他的福地有些承受不住,隐隐要有崩裂开来的迹象,主要是他先前与鲲鹏女的交战实在是太过激烈了,让他的福地有些不堪重负。
“道友既然有所谋划,甚至割裂了自身道果,何不现身一叙?”
那挤压满了天穹的眼眸消失了,不过却又有一股充满无上威严的声音响起,熟悉之中又带着陌生。
“吾身难现天地之中,倒是让太上道主见笑了!”
一道同样让风秉文感觉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有印象,听见声音,他的脑海中甚至还浮现出了一位霸绝天下,横扫六合八荒的伟岸身影。
“道友当真好气魄,修到了如此境地,居然还有将一切舍弃的决断,只是道友此番借我门人弟子之力,意欲何为?”
太上道主的声音先是充满了赞许,可随后便严厉起来,甚至算得上是一种质问,诘责。
“你要试探那头老鲲鹏,这我不管,但是你将我的门人牵扯其中,这我不能不问。”
“我已经予了他一桩无上机缘!”
“这是他应得的,若是那头老鲲鹏出来,你会让他惹上杀身大祸,毁掉他的道途!”
“我可保他性命无忧!”
“本座的门人弟子,何须你来保!”
太上道主的语气虽然平淡,可同样却是霸气无边。
“那道主想要如何?”
“你给的,还不够!”
太上道祖的语气斩钉截铁,显然,这位道主现身,就是为了勒索更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