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在跟我扯淡。”
风秉文稍加思索,便发觉这听起来极为诱人,让他的心脏也忍不住砰砰直跳的假设出在哪里?
他的修为!
放眼整个修行界,风秉文如今这般修为不仅不算差了,甚至可以用仙踪难觅等词汇来形容他。
而放在玄门十二道中,他这修为也算是中流砥柱这一层次。可若真要担任道主,就有点不够格了。
道主之位,虽然没有规定修为,但是玄门十二道宗能坐上这位置的,基本都是天仙,最次那也是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修成天仙道果的地仙。
担任道主之位,必然会有气运加持,修行种种,会有诸多便利,当然,也会有因果加身,总体而言,自然是利大于弊。
这位置,风秉文当然眼馋,但是眼馋无用啊,实力不到,修为不够,坐上去了,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这怎么能是扯淡?”
“距离对你家老爷来说是问题吗?”
风秉文没好气地问道。
太上道出手,平定了幽冥道的乱象,所以要从中分润一部分好处,这没什么问题,可是承接这份好处的,却不大可能是距离最近的他。
真要从太上道中安排一位仙人暂代幽冥道主之位,就算不找一位天仙,那肯定也是拉一位地仙过来,他区区人仙,能喝口汤便算是不错了。
“嘿嘿,你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所以,你这就是在忽悠我了?你有这闲工夫倒不如琢磨着怎么把你自己修理好,别耽搁我救人!”
风秉文冷哼一声,顿住的身形再次化光向前,寻觅着可能存活的幽冥道弟子。
“谁说我就是忽悠了,说不定你小子走狗屎运了,我家老爷恰好看你顺眼,指名道姓的就要你担任道主呢?到时候即便是有些人心里有想法,嘴上也不会说出来!”
御虚仙鼎继续蛊惑道。
“你觉得这种概率能有多大?”
风秉文有点想将这破鼎,从丹田气海中掏出来,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给扔了。
他忙着救人呢,这小破鼎鼓捣这种不现实的事情来动摇他的心神,分散他的注意力。
“几率不大,但是有嘛,有我在,你肯定能在我家老爷面前露上一眼!”
“对了,有一個问题!”
风秉文猛然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什么?”
“你家老爷真的有独身一人镇压幽冥道的实力?”
这种事情不得不关心,风秉文此刻忙活着救人就是建立在他迟早会被自家宗门大佬给捞出来,带出去的前提下。
如果这位大佬不给力,那他就只能困在此处,他现在救再多的人都是白搭,只不过是让他们多苟活了一段时间而已。
“小子,你可以怀疑你自己,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家老爷!”
“所以,还未请教,你家老爷到底是哪一位?”
“我家老爷道号纯阳,乃是道尊门下!”
御虚仙鼎一脸矜持的自报来历,语气中带着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傲然。
“纯阳道主?!”
风秉文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一则尊名,自家宗门,每一任道主姓甚名谁他不太了解,不过太上道统刚刚创下的前几任道主,他却是印象深刻。
因为第一任道主及之后的几任,都是由道尊及其亲传弟子所担任的,这很难让人忘却,只要知晓,必然是铭记于心。
“算你小子有些见识!”
御虚仙鼎的语气中带着得意,作为一件通灵仙器,乃是诸多仙人,可遇不可求之物。可是能跟着这么一位大能,反倒是让他能够以此为荣。
“不是,就你这破鼎跟在纯阳道主身边能做什么?简直就是毫无用处,难道是道主有时候嘴馋了,拿你用来烹肉吗?”
风秉文在知晓了身上这一件仙器的跟脚来历之后,顿时有些不解的问道。
“无知小儿,你居然敢非议我家老爷?”
“少忽悠我,仙人又不是没有口腹之欲!”
风秉文撇撇嘴,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仙人不是没有七情六欲,修士修仙求的是长生,又不是灭绝人性,修成石头。
只是仙人对于世俗之中的黄白之物都提不起兴趣,凡人所寻求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毫无意义,他们追逐的是更高层次之物。
“我不是烹肉的鼎,那不是我该干的活!”
看到没有吓住风秉文,御虚仙鼎怒气冲冲回道,俨然是一副被戳中了痛脚的模样。
“那你跟着纯阳道主能干什么?”
风秉文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与你何干?救你的人去吧,你这满脑子都是算计的小子!”
御虚仙鼎此时就不给风秉文好脸色了。
“你这叫什么话?佛门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现在救的幽冥道弟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按照佛门的说法,我都算是能比得上一片浮屠塔林了!”
风秉文不乐意了,说话间他又搜寻到了生灵的气息,毋庸置疑,那又是侥幸存活下来,不过,如今正在苦苦挣扎的幽冥道修士,而且还不是一位。
不过如今的风秉文可没时间跟他们废话,确定他们身上并无大碍之后,便直接将他们抛进福地中,安置在荒凉的空峒仙岛上,想来他们也是不在意这些的。
“呸!”
看到风秉文越发熟练的救人举动,御虚仙鼎确实颇为不屑,
“你小子有这善心?明明就是有所图谋,你在布局,我跟了你这么久,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呵,那你倒是说说我在布什么局?”
风秉文听闻此言,顿时笑问道。
御虚仙鼎虽然泡在他的气海中,但是以天书的神异,是绝不可能感知其存在的,而在这不知晓这一点的情况下,如何推导出他此时的行为?
他此时的确有利可图,可是这其中的利,却是这通灵仙器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
“幽冥道主!”
御虚仙鼎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自信满满。
“怎么又旧话重提了?都说了,我这修为跟这位置扯不上关系,你家老爷就是看我再顺眼,也不可能把我安排上,太上道的人虽少,但是还没少到,找不出一位天仙,一位地仙来。”
风秉文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这道主的位置你肯定是坐不上,毕竟你的修为确实差了许多,可是这道主手中的权,你未必就不能握在手里!”
“嗯?此话怎讲?”
“你不都已经谋划好了吗?还要我讲出来吗?”
“说出来吧,让莪见识你这件仙器到底有多聪慧!”
“那就如你所愿,你这小子应该是猜到了吧,我家老爷不论是从太上道那边安排过来一位地仙还是天仙,在道主位置的气运加持,定然是不愿意分出过多的心神管理幽冥道上下俗务,而这就需要有人代劳。”
御虚仙鼎自信满满的说出他的推断,
“而这幽冥道上下如今生出这般乱子,上面那些修士暂且不谈,下面这些寻常弟子,可是损失惨重,如今你救下来的这些弟子,日后都有可能在幽冥道各处担任要职,不然这偌大的仙宗就要因此瘫痪了。
而他们又因你而获救,受你的救命之恩,你若是以我家老爷安排过来的仙人当靠山,又有这些弟子的恩情在手,行使道主的权柄,就不是什么难事,我说的对也不对?”
“原来还能这样!”
听完这件通灵仙器的一席话,风秉文双眼发亮,绽放奇光,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这般想的,哈哈哈!”
青年模样的道人,脸上的笑容绽放,格外阳光灿烂,与这方阴沉死寂,并且有冥兽徘徊的冥土格格不入。
“……”
而听到风秉文越发放肆的笑声,本来还信心满满的御虚仙器反倒是沉默下去了,若是还没反应过来,那也显得他太过痴傻了。
这小子能有这般好心肠?
御虚仙鼎感到难以置信,心中甚至还隐隐有一分愧疚,他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定了这小子放弃了机缘也要积极救助幽冥道弟子,是有所图谋,因此而有了那些推论。
可是看这小子的反应,明显是他想多了,他根本就没有想的这么深。就只是单纯的救人而已。
嗯,这是在他说出那番话前,现在的话,这黑心小子救人的目的已经不纯粹了。
虽然是浸泡在丹田气海之中,但是御虚仙鼎也能侦测到,自己所泡的这一方气海中,法力消耗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随之而来的便是风秉文在这冥土中穿行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我真聪明,哈哈哈!”
而此刻,动力十足的风秉文又从一群亡灵骨兽的围攻下救下了一对看起来格外恩爱的道侣。
本来对此场景深恶痛绝的风秉文不仅没有摆出什么不愉的表情,反倒是笑容满面的扶起了这两位即便是面临生死危机,也不曾抛弃对方的年轻修士
“这位师弟,还有这位师妹,你们没有什么大碍吧?”
风秉文的手中,有乙木精气绽放,柔和的青色光芒在他的手掌上化作一团,然后风秉文一手一团绿光,摁在了这一对格外恩爱道侣头顶上。
这是他刚刚琢磨出来的治疗法术,他自己自然是不需要的。但是既然救人嘛,那自然是好事做到底,帮他们减少一些身体上的痛苦,说不定还能多刷一些好感。
“多谢师兄,我们没什么大碍!”
在精纯的乙木青气的笼罩下,感觉到自己身体各处受到的损伤正在飞快好转的男性修士连忙回答道。
虽然觉得眼前这位不是与自己同门的师兄治疗的姿势有些奇怪。可是眼下他与他的道理的伤势的确在飞快的好转,所以这些细枝末节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多谢师兄!”
一旁的女修也感觉有些别扭,可是头顶上的那只大手所释放出的绿光,实在是让他感觉格外的舒适,所以她也未曾有半点挣扎,也许是这位师兄所修的治疗法术有些特殊而已,只有保持这样的姿势,才能够维持最好的效果。
“不必多礼,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所疑惑,不过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我还要去救助更多的人,你们想问什么,就去问你们的同门吧!”
“同门?”
这一对道侣的心中刚刚升起疑惑,便看到风秉文拽着他们,往身后不知何时开启的一道缝隙中一塞。
随后,他们只感觉眼前大放光明,一处光芒虽然略有晦暗,但是比起危机四伏的冥土不知好了多少的小天地便出现在他们眼前,虽然灵气有些匮乏,但是也比那冥土强上百倍不止。
“这里是?”
刚刚进来的这对道侣在看到身边的环境突然转换的时候,本来还有些不安,可是当他们看到一群跟自己身着同样的服饰的修士正在盘膝打坐,而且其中还有一些是他们熟悉的面孔时,心神顿时便安定了不少。
“这是刚刚救你的那位师兄的福地!”
有人解答了这位年轻道侣的疑惑。
“福地?!”
男修士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眼中露出了激动与兴奋之色,
“刚刚救我的那位师兄居然是地仙,他看起来好年轻啊!”
“不是地仙,那位师兄的年龄应该不比我们大多少,只是有机缘在身,尚未修成地仙,便获得了一处前辈遗留下来的福地,将之炼化掌控!”
有人开口解释道,这是在场修士中气息最为强盛的几位之一,是元丹境修士。
“这……”
这对道侣顿时便被震撼到了,眼中不由得露出了羡慕之色,而一些原本正在打坐的修士也不禁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
“这修士跟修士间的差别也太大了!”
“那是自然!”
“那位师兄似乎是出自太上道,我曾经有幸遇见过一位太上道的修士,他们的气息很像!”
“太上道修士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幽冥道?”
“这有什么?我们关注的不应该是宗门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