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跨出门槛,青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我不睡床上。”
顾锦清跨出门槛儿的脚又收了回去,决心看看他到底要整出什么幺蛾子,自己不睡,让琴睡,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青年在这段旅程中,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唯一和他相伴的只有母亲为他留下的古琴。
这还是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
青年不语,坐在破凳子上,“你睡吗。”
顾锦清走在他跟前,用手用力的挥了挥,试探试探。
“别动。”青年一把抓住她细白的手。
感情不是个瞎子呀,那戴着白布干什么,装逼吗。
顾锦清在心中嘀咕,随后问道,“那个你来自哪儿啊,我记得这个院子里不是一向空着吗。”
“我……来自江南……”
顾锦清睁大了眼睛,江南离这远得很,他如何来到这儿的,暂住在这……
这越发让这他显得可疑。
反正长夜漫漫,顾锦清是彻底没了睡意,兴致勃勃的想和这位表现的神秘青年聊会儿天。
身体越发的凑近,青年有些不适应,除了父母还是第一位和他挨得这么近的人。
“江南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你不好好江南,跑到这儿干什么。”
比江南富饶的可没几个地方,他不待在家乡,千里迢迢跑来这儿干什么。
在古代,大多数人都十分眷念自己的故乡,从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就可以看出来了。
青年难以启齿,沉默了好一会儿,总不能说他是罪臣之子,在这里经过,只不过为了被押往京城。
这如何让他说的出口,思索半天,他结结巴巴的编出一个拙劣的谎言,“我……我是准备……备,去……京城看望父亲。”
“但是我的钱被偷了,这里也有位熟悉的人,就住在这里了。”
开始的结结巴巴,不自信,到后面越发流畅。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白布蒙住了他的眼睛,看的只是模模糊糊。
“是这样吗。”
顾锦清有几分不相信,可也猜不出什么结果,便说道,“要不要明天我和你去一起报官,这里离京城还有好一段儿距离。”
“没有钱可怎么办。”
她真的有好好想解决办法,多个朋友多条路,况且这青年身上的也衣服价格不菲,想来应该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青年声音更结巴了,“不,不用……有人会带我一起走的。”
说到这儿,他有些心虚,第一次骗人的他感觉很不好,暗暗在心中发誓,只骗这一次。
可能以后都遇不见顾锦清了,青年开始放心大胆的说,“我父母本来是在江南,后被调去京城做官儿了,因去的匆忙。”
“我停留在外祖母家,来不及跟前往,不过遇到你,此次也是一次美好的经历。”
前面的话基本被圆上了,虽然还有很大漏洞,但好了不少。
话中只有后面一句是真实的,这次遇到顾锦清真的是一次美好的经历,青年被父母牵连,以往那些好友,一个个撕破了伪装。
变得冷漠无情,让青年不禁感叹世态凉薄。
被养在闺房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读圣贤书的公子,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百态。
顾锦清是他在这次旅途中,最美好的存在,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并没有人和他聊天的缘故。
“那你还真挺幸福的。”
顾锦清没有想太多,简单的感慨了一句,“真羡慕你,我多么希望,我父亲也是京城当官儿的。”
这样就可以不用这么努力奋斗了,有人带多好。
青年心更虚了,“当官儿的父亲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比如比如……”
说到这儿他卡壳了,有什么坏处呢。
“比如不能随便交朋友,要看好多好多书……”
这算什么坏处,顾锦清无语,要不是看他纠结的模样,她八成以为青年是在向她炫耀。
青年又向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坏处,比如,父母管的很严啊,有时候不准他随便吃东西……
听的顾锦清捂住耳朵,“停停停停停,我都知道了。”
青年听话的不说话了。
“你不想听我讲了吗?”
顾锦清望着窗户,悠悠回了句,“你睡吧,我想静静。”
青年乖巧的回到了床上。
顾锦清悠悠叹了口气,“感觉最近运气不太好,遇到的人都奇奇怪怪……”
“哎……”
往日里一向不苟言笑,表情极少的君陌然狠狠的皱着眉,搞得下面的学生们胆战心惊。
最后面的位置空了一大截,原因是顾锦清又没来上课,以往姑且不谈,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
这是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吗,君陌然声音冷若冰霜,“陈二狗,你知道顾锦清为什么没来。”
“不知道。”陈二狗诚实的摇了摇头。
院子里的顾锦清可真的要急死了,连新交的朋友招呼都没打,就要急匆匆的离开这。
好不容易用木簪把后院子门的锁打开了,便往书院狂奔而去。
“先生。”
顾锦清气喘吁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