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严府众人,严意带了二十名亲兵,拉着四万六千两白银,慢慢向济南进发。因为离九月初九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严意不着急,一路上游山玩水。
走着走着就进了一片小树林,严意正顺着林间小道走。旁边草丛之中一声口哨传来,严意就是一愣,“这是响马土匪的专属口号,什么人敢劫我?”
严意在这想着,从旁边窜出一人,严意仔细打量这人。长得可太矮了,估计没有五尺高,身材矮小,骨瘦嶙峋,尖下巴,窄脑壳,两腮深陷,鸡鼻子,雷公嘴,芝麻粒儿的小碎牙。头戴一把爪子随风倒,身穿青缎子绑身大袄,英雄大氅脱下来系在腰间,手里拎着一把鬼头刀。
严意坐在马上和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严意长得多漂亮,不然怎么会叫玉面太岁。
严意看到这认出来了,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此人不出意外便是小白猿侯君集,三元李靖的关门弟子,与坐在马上征战的将军不同,小白猿侯君集不练马上的功夫,专练地上的功夫,他这身材也做不了什么大将,练的是高来高去,陆地飞腾,走高楼,越大厦,如履平地,侯君集的轻功也算四绝中的一绝。
候君集奉师命下山拨乱反正,帮助秦琼建功立业,正好听说秦母过寿,候君集身上没什么钱,空手去怕被人瞧不起,想起劫道来了,在树林里等了好半天正好等到严意。
候君集没见过严意,看见此人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好像个白面书生,后边大车小车沉甸甸拉了不少东西,车轱辘给路都压出两条深沟。候君集就打上严意一行人的主意,觉着自己不含糊,师从李靖,收拾这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严意马上没挂着他那对独脚娃娃槊,在后边马车上拉着呢,一是这对兵器太重对马容易造成负担,二是这对兵器太耀眼了,任谁看到这对兵器不知道马上这位是定西大将军玉面太岁严意?严意最讨厌打打杀杀,更喜欢自己是一个游山玩水的翩翩公子,看到那对大槊太影响心态了,因此没挂着兵器。
候君集真要见到这对兵器可能会细细考量,这回没见到,就把严意当软柿子了。
严意把马带住,盯着候君集看了一会儿。呵呵一阵冷笑。
“狂徒,你好大的胆子,莫非要劫道不成?”
候君集也是一阵冷笑,“你猜对了,某家就是来劫你的,快快下马跪下磕头,说不定爷爷心情好饶你一命。”
严意也不生气,也不恼怒,就像看着对大象宣战的蚂蚁,居高临下,露出戏谑的眼神。
“响马,你看到我身后的车了么?来,打开让他看看。”
后边有个亲兵挑开一辆车,白花花的银子露出来了,直让侯君集看的是目眩神迷,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心说“我要把这单干成了,拉着这么些银子去见我二哥秦琼,往上一献礼,谁能有我多?到时得多露脸。”
侯君集想到这眼睛就离不开这几辆车了。亲兵等侯君集看差不多了,又把银子盖住了。
严意就说,“响马,看见了么?我有的是银子,可是你凭什么拿走?”
“凭我手中钢刀。”
“就你手中那把刀?不会是劈柴用的吧?响马,你怎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的上这些银子。”
严意从成名以来,表面谦虚温顺,其实心里早就飘不知道哪去了,单论武艺,严意就没看的起大部分人,心说“也就一猛一杰一绝能进我法眼,其他人,靠边站,惹了我,心情好饶你狗命,心情不好,独脚娃娃槊我给你拍扁了。”
这回碰上候君集,什么损话都往外说,给候君集就骂的有点受不了了,有道是当着挫人别说短话。
候君集火往上撞,“小白脸子,你长得不错,可是你是真损呐,让爷爷教训教训你。”
候君集蹦起一丈多高,举刀就劈,严意从腰间抽出宝剑招架,候君集撤刀落地,砍马腿,严意一提踏雪无痕躲过去了。候君集闪身到严意身侧刚要举刀,就感觉头顶恶风不善,一低头躲过一剑,严意举着宝剑,上护其身,下护其马,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战在一处,严意有意玩玩候君集,没下死手,好长时间不动武了,今天好好练练。
就这样候君集也顶不住,十几个回合,躲的慢点,“噗”左胳膊来了个口子,又几个回合,“噗”右胳膊来个口子,候君集热汗淋漓,偷眼一看严意,神色未变,眼露戏谑,侯君集暗骂,“这小子没拿真格的,我俩不是在交战,是他在玩弄于我呀,太损了,你还不如一剑把我扎死。”
侯君集没办法窜到严意马后,想给战马来上一刀。严意一拍踏雪无痕的头,好的宝马良驹马通人性,主人想什么它都知道,这种马是万金不换,再看踏雪无痕后腿一抬,踢到侯君集胸口,幸亏他长得矮,要是换个高的,这一脚就断子绝孙。
候君集翻着跟头滚出几丈远,一口鲜血喷出,一看旁边有颗树,鬼头刀也不要了,强忍疼痛,“噌、噌、噌”窜上树梢,往另一颗树上一蹦,用手抓住树干,又交换双手,候君集在这树林穿梭之间好似猿猴一般,最后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
严意就在底下抬着头看着,也没追。看到侯君集消失在树林中,把剑收在腰间。
“虽不过瘾,但看在你陪本将军活动筋骨的份上,逃命去吧。”
严意说完对着后边亲兵一挥手,“继续出发。”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过了这片树林,又走了一会儿,就来到当初丢失皇岗的长叶林小孤山,严意一看这里果然山岭重叠,怪石横生,两边全是古木丛林,中间只有一条小路,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响马土匪,一般人碰上这种路能绕就绕,可严意对自身的本领有信心,就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