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欲接过看了看,那是一幅q版画,但不是用笔画的,而是用针线缝出来的,整幅画用相框裱了起来。
画上的那个小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还戴着眼镜,十分可爱。
“这上面是我吗?”
“嗯。”左倾欣点点头。
“你自己做的?”
“嗯。”
她知道,以苏时欲的财富地位,送再贵重的物品也没用。
想来想去,决定手工给他做了一个礼物。
“很可爱。”苏时欲摸了摸,低声笑笑。
“你喜欢就好,礼物送到了,那我先走了,祝你生日快乐。”
“等会。”苏时欲喊住她,“你吃了晚饭吗?”
“还没有。”
“要不你上去吃点?今天正好我们聚餐。”
她大老远过来给自己送礼物,就这么让她回去,苏时欲心里过意不去。
“这……会不会太打扰你们?”
“没关系,正好落落也在。”
“好吧。”
“走吧。”
两人一同上了楼,苏时凌本来刚跟钱凝夏在玄关通完电话,看到苏时欲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生,愣了一下,笑的意味深长。
“大哥,这是谁啊,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她叫左倾欣,是我在国外寄宿家庭的妹妹。”又转过头给左倾欣介绍:“这是我二弟,苏时凌。”
“你好。”
“你好你好。”
“倾欣来了?”苏瑾落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
看到个认识的人,左倾欣笑起来,“落落。”
“你来的正好,今天我下厨,你可有口福了。”
“我也会做饭,要不我帮你打下手吧?”
“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过来打下手的道理,是吧大哥?”
“是,你去那坐着吧。”
苏时欲带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苏时凌没想到左倾欣还认识落落,好奇的问:“左小姐认识落落?”
“嗯,我之前在投行工作,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见过落落。”
“哦,金融人士啊,你是回国工作了?”
“嗯。”
苏时卿切了一些水果过来,放到她面前。
苏时欲介绍道:“这是我三弟,苏时卿。”
左倾欣又跟他打了个招呼。
几人聊了一会,门铃声响了起来。
苏时凌一下蹦起来:“我去开门。”
苏时卿还疑惑他怎么忽然这么积极,发现进来的是钱凝夏,不意外了。
苏时凌牵着钱凝夏进来,轻咳两声:“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苏时卿嗤之以鼻,“瞧你那得意的样子,早就知道了,还用你介绍。”
“我就得意怎么着,你就羡慕嫉妒恨吧,单身狗!”
苏时卿:“……”
苏瑾落笑着走过来:“凝夏。”
“落落!”好久都没有看到苏瑾落了,钱凝夏激动的抱了抱她,“好久不见。”
“是啊,怎么感觉你瘦了?”
苏瑾落知道钱老太爷前段时间去世了,想来这件事对钱凝夏影响肯定不小。
“有吗?”钱凝夏摸了摸脸,怕气氛低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听说你之前在东北拍戏,好玩吗?”
“挺好玩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雪,哎,先不跟你聊了,我得继续去做饭了,你们玩。”
受了打击的苏时卿也不想理苏时凌了,跟着苏瑾落进了厨房。
这一屋子人里,只有左倾欣钱凝夏没见过。
钱凝夏不擅长跟人交际,但左倾欣以前毕竟在业务部工作,口才这方面没得说,两人年纪又差不多,很快就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苏时凌在一旁摆弄着水果,一下给钱凝夏草莓,一下又喂葡萄。
钱凝夏正聊的开心,自然烦他,让他坐远些。
苏时凌只能委委屈屈的放弃投喂。
云航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看电视,完全不受其扰,仿佛世外高人。
饭菜做好开始上桌,八个人齐聚一堂,苏时欲看着有些感慨,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苏时卿开了瓶红酒,苏瑾落站起来:“今天大哥是寿星,吃饭前大哥你没什么话说吗?”
众人把目光投向苏时欲,苏时欲无奈,拿着酒杯起身:“那我简单讲两句。”
这开场白苏时卿太过熟悉,“大哥,你当是公司开会啊,怎么领导范都拿出来了?”
周围人都在笑,只有get不到笑点的云航一脸不解。
苏时欲瞪了他一眼:“你闭嘴,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
“呦呦呦,寿星开始摆谱啦。”苏时凌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也闭嘴。”
被两人这么一搅合,苏时欲原本想好的话都给忘了。
他无奈:“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还是谢谢大家来帮我庆生。”
其它人都站了起来,举起酒杯碰到一起。
“干杯!”
喝了酒,几人坐下开始吃饭,苏瑾落一直是社恐——社交恐怖分子,满屋子招呼。
“凝夏,吃肉啊,你不能再瘦了,再瘦风吹走了!”
“倾欣,你吃鱼,这鱼好吃!今天你们谁没吃到扶墙出去,都是对不起我这一下午的努力。”
她把鱼往左倾欣面前推,苏时欲瞄了一眼,发现那鱼上面挺多香菜,随口道:“她不吃香菜。”
“不吃香菜啊……大哥,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苏瑾落笑的意味深长。
苏时欲筷子一顿:“我记性一直很好,当然记得。”
苏瑾落笑笑,没说话。
钱凝夏跟苏时凌对视一眼,也笑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吃的很尽兴,开始闲聊起来。
苏瑾落问左倾欣:“你从原公司辞职了,现在去哪了?”
“去了一家基金,不过今天又提了辞职。”
钱凝夏问,“为什么啊?”
苏时欲知道内情,明白这个话题对左倾欣来说不好当众谈论,插话道,“这行都这样,工作换的快,她也只是在试岗,应该是对这家基金不太满意。”
这话忽悠钱凝夏这种纯外行非常管用,她完全没起疑。
苏瑾落眼珠子在他们俩之间转了一圈,又问:“那你现在已经离职了吗?”
“没有,明天还要去一趟公司办离职手续。”
“这样啊……”
聊了一会之后,左倾欣去上了个厕所。
回来之后,苏瑾落正跟其它人围在客厅打扑克牌,而苏时欲则站在阳台抽烟。
左倾欣走了过去,“你不去玩吗?”
“没什么兴趣。”看到她过来,苏时欲摁灭烟头,“你想好之后去哪家公司了吗?”
“还没有,现在只想着先把离职手续办完。”
“这么想想,你回国之后好像真遇到了不少事,你又是一个人在国内,挺辛苦的吧?”
别人受了委屈,还能回家或者找家人朋友倾诉。
左倾欣从国外过来,家都在国外,朋友也大多在国外,根本是独自一人在国内漂泊。
左倾欣趴在阳台围栏上,调皮的风吹动她的发丝,撩过苏时欲的手臂。
帝都璀璨的夜景印在她清亮的眼眸里,她笑了笑:“有的人生来就像这片景色一样,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睛,有的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当这里面的一盏小路灯。
我从小就想当这样一盏小路灯,发着光发着热,任凭雨打风吹,我自屹然不动。”
在排外霸凌中度过的高中生活,在流言蜚语中度过的大学生活,早就让左倾欣锻炼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苏时欲望着她神色平静的侧脸,却从中感到了一股淡然又坚韧的力量。
此刻的左倾欣,跟记忆里那个温吞的女孩相差甚远。
但他很高兴,“我觉得你已经是那样的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