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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袁李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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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行离开东市,就近去了胜业坊,寻了一地儿对付着解决了温饱问题,又在周围几坊转悠了一阵子,查探民情。

兜兜转转了大约两个时辰,李世民的车驾来到了长乐坊。长乐坊位于丹凤门左侧,离永安宫近,便于上朝,大唐众臣多在此地安家。

李世民吩咐李淳风带路,车驾往李淳风宅邸前行。

到了宅邸附近,李淳风下车拜别李世民,李世民道:“按李道长推算,此时袁台正已在爱卿家中等候。爱卿心中勿要记挂卜算之事,顺其自然即可。”

李淳风点头称是。

李淳风敲开自家宅门,家丁开门见着了李淳风,欣喜道:“老爷,您回来了!钦天监袁老爷刚到,说是约了您弈棋,小的已经引他到会客厅休息了。”

李淳风心中早有预料,道:“关好宅门,勿要让下人来会客厅打扰。”说罢径自往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中,钦天监台正袁天罡一身道服,中年模样,两鬓斑白,几缕长须仙气飘飘,一副得道真修的好样貌。

袁天罡与李淳风都已入了道籍,只是李淳风平日供职于太史局,有自己的官服,很少着道装,袁天罡则没这忌讳。

见李淳风进来,袁天罡起身道:“淳风,今日相约弈棋,为何又外出迟归?”

李淳风拱手抱歉道:“袁老莫怪,今日陛下有召,因而晚归。”

袁天罡好奇问道:“你这太史局将仕郎平日可清闲得紧,数年不见陛下也是正常,陛下今日召见你所为何事?”

李淳风苦笑道:“袁老莫问,今日咱们只弈棋,不谈其他。”

袁天罡也是修行有成,修身养性功夫了得,见李淳风不愿答复,也没在意,说道:“今日我观你心神不宁,等下弈棋若是输了,可不能推脱责任,老实将《六壬神数》予我一观。”

李淳风回道:“这事好说,袁老要观《六壬神数》,淳风自然双手奉上。”一边说,李淳风一边架好棋盘,执黑子,礼让袁天罡执白子先下,两人就在会客厅中开始弈棋。

第一局,李淳风心中一直会想着今日卜算之事,精力无法集中,行不过数十着,便被袁天罡杀得溃不成军,无奈只好投子认输。

袁天罡察觉到了李淳风的异常,道:“淳风,今日你不在状态,不如改日再弈?”

李淳风拱手道:“无须如此,刚才是我一时不察,往后不会如此了。”

袁天罡不再说话,改执黑子,两人又开始了第二局。

这局李淳风斩却杂念,打起精神来。两人皆精通数术,推演能力极强,杀得难分难舍。

袁天罡比李淳风年长十余岁,棋风老辣,久持之下渐占上风,不久便抓住机会,屠了李淳风的大龙,李淳风只得又投子认输。

“再来!”李淳风此刻心中再无什么杂念,只有一股不服输的念头,两人开始了第三局。

李淳风这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每一步棋都是算了又算,下得极慢。袁天罡也不催促,棋盘上棋子渐渐密集起来,黑白二色棋子在西北角三三位置周围集中。

半晌之后,李淳风陷入入困局,只见棋盘西北角,自己大龙被围,已回天乏术,再行数着,必难逃被屠结局,一时间,李淳风难以落子。

李淳风又掐又算,想寻觅一条生路,无果,心中蓦然想起了今日街头那道人的话,自己将连输三局,顿时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

李淳风叹息一声,本欲靠自己棋力赢下一局,可袁老着实技高一筹,只能出偏招了。

李淳风从口袋摸出李想给的纸团,暗道:“我倒要看看,如此局面,怎么改逆?”

打开纸团,上面书写了一行字:“西七南十,舍死龙而活全局。”

李淳风眼神一凝,看向棋盘,心中暗暗推演,然后落子西七南十位置。

袁天罡笑道:“淳风,你这西北大龙不要了?”

李淳风道:“你且屠了试试?”

袁天罡一时犹豫起来,可棋势如兵势,西北之争自己已然占据上风,不趁机扩大战果却是说不过去。

“这李淳风莫非玩虚则实之,下一步闲棋算计老夫?哼,老夫先屠了你大龙,看你能否有回天之术!”

毫不客气,袁天罡下子屠龙。

两人连下数着,再看棋局,李淳风虽然西北大龙被屠,可趁袁天罡屠龙之时,在其他位置布局,全盘棋子活络了起来,有了绝处逢生的迹象。

两人又下数着,局势陡然逆转,李淳风竟占了上风!

袁天罡看着棋局,忽然抚掌大笑,赞道:“好一招妙手!这局你赢了。三局已过,淳风,你心中所藏之事可与我细说?”

李淳风苦笑:“果然瞒不过袁老法眼。”遂将今日之事合盘托出。

“东市街头摆摊算命的李想李淳风道长?这倒是个妙人,若是得闲,我且去会他一会。好了,淳风,我就不久留了,你也早些出门去,想必咱们陛下等你也等得不耐烦了。”袁天罡说道。

李淳风道:“是啊,依陛下的性子,怕是还在等我回去呢,袁老,我就不留你了。”

两人结伴出门,却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程咬金坐在车夫位置上朝着李淳风招手。

袁天罡笑了一下,道:“看吧,果然所料没差,只是咱陛下要比咱们想象中还要急不可耐,我就不上去凑热闹了,淳风,你自己去吧。”说罢往道路另一侧离去。

李淳风快步上前,进入了马车之内,李世民正期盼地望着他。李淳风老老实实将与袁天罡对弈之事告知李世民。

李世民大喜,道:“那李道长果然有逆天改命之能,实乃我大唐之福!”

李淳风劝道:“陛下,江山社稷怎可指望方外之人?轻徭薄赋,励精图治才是强国之本。况且李道长这本事虽然匪夷所思,却也不见得能对国家大事起什么作用,李道长亦言,其道行尚不足以为陛下推算所思所求,还望陛下以国家为重,勿要沉迷此小道小术之中。”

李世民和颜悦色道:“爱卿所言甚是,朕亦知国家社稷,非是儿戏,朕只是欣喜长安境内有此奇人,并非真要将国家大计付与巫蛊之术。爱卿归家去吧,朕也该回宫了。”

李淳风欣然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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