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答案了吗……” 梦里的女声。 “答案……” 答案。 什么答案。 “找到,这里的答案。”
小澜想要寻找声音的起源,眼前却是漆黑的,手旁也是一片虚无。 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声音在渐渐远去。 “找到答案,小澜。”
“咚!”
脑袋轻轻磕在地面上,小澜痛得倒吸一口气。 “啊!”
“扑通……” 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忽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之后是什么东西扑倒到地面上的声音。 “谁?”
小澜瞬间坐起上身,伸手摸向睡前垫在脑袋下面的锁灵鞭。 空空的。 地面上空荡一片。 夜色已深,没有月光,小澜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靠声音和触觉分辨方向。 联想起刚醒来时脑袋磕到地面上的感觉。 分明是锁灵鞭从自己头下被飞速抽走了。 小澜往记忆中同伴的位置摸去。 还在,柔软的触感还在。 “小音姐!……”小澜加大了摇晃的力度。 “唔……嗯?……”那身体在动,“小……小澜吗?怎么了?你吓死我了……” “好像出事了,出事了,小音,”小澜抓住小音的手,“我们的电筒呢?傻子哥在哪里?”
话音刚落,一束白光猛地照亮了黑色长廊。 短暂的光盲后,小澜挪开遮住双眼的手,见傻子已提着强光手电筒靠到自己身边,其他人也在这光照下纷纷醒来。 “怎么回事?”
傻子把电筒平放到了地上,“我好像听见谁叫了一声,是你吗小澜?”
小澜刚想张口,耳边却响起一声惊呼。 “茉莉!”
罗九天失声大喊着往前冲过去。 小澜这才注意到,在视线的稍远处,身穿墨绿色冲锋衣的茉莉正面朝下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老罗和道长也匆忙站起身,小澜跟在二人身后跑了过去。 罗九天已经轻扶起平趴着的茉莉,揽着她的双肩半抱起她。 小澜赶紧挤到前面看向茉莉。 只见尚未恢复意识的茉莉依然躺在罗九天怀中,棕黄色卫衣从领口到下摆的区域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 这是?! 老罗绕过九天和道长来到茉莉另一边,伸手从地面上拾起了什么。 “这……怎么回事?”
老罗说着,抬眼质疑地望向小澜。 小澜低头,这才发现掉落在茉莉身侧的,竟然就是那两根自己用来垫脖子的锁灵鞭。 现在自己的嫌疑反而最大了。 “我睡觉之前把锁灵鞭枕到头下面了,”小澜赶紧解释道,“在我正做梦的时候,就感觉脑袋下面的锁灵鞭被人抽走,醒来之后就听见了叫声,还有东西扑倒的声音,可能……可能就是茉莉。”
好在同伴没再多怀疑,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检查起了茉莉的伤势。 小音轻掀开茉莉的衣服,一道长长的刀伤从茉莉的左侧锁骨划至胸腔正中的位置,伤口很长,但是好在不深,流血已经止住,看上去并无大碍。 小音看都没看,向身后伸手道,“宝木拿七白药。”
半天没有动静。 “宝木?”
小音说着回头看去。 只有傻子站在她身后,傻子反应了一下,连忙蹲下身翻找起背包。 “诶?宝木呢?”
小音四处寻找着,看了一圈也没能发现他的身影。 一阵寒冷爬上小澜的脊背。 眼前的区域,加上昏迷的茉莉,也只有七个人。 宝木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眼前。 “宝木会是自己出去了吗?”
傻子慌乱道。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一个同伴消失,一个同伴受伤。 这夜晚忽然危险了起来。 道长站起身,拎起另一只小电筒几步跑到出口的废墟处,四下望望。 广场上没有任何活物的身影。 道长摇摇头,眉头紧锁,一脸阴沉地转身走回来。 走到一半时,猛然定住了。 小澜发现道长的异状,匆匆跑了过去。 “发现什么了?”
道长正紧盯着地面,“这里有血。”
大理石地面上,一道暗褐色的涂抹式血痕赫然在目。 小澜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不会是……” 道长往前照去,这道血痕由茉莉的位置出发,蔓延至两人所站之处,便不见了。 “这是茉莉的血吗?”
“不知道,但不会是茉莉弄出的痕迹,”阴云笼上道长的双眸,“如你所听到的,茉莉是在那个位置扑倒,如果这里的血液是茉莉留下的,应当是或滴落或喷射状的血迹。”
而这里的血痕,像是某个受伤的人被拖曳而过,留下的血迹。 小澜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紧张得只想蹲在地上平复一下。 为什么偏偏是最没抵抗力的宝木。 自己睡得那么沉。 要是宝木真的出了事…… 原谅不了自己。 小音一边为茉莉包扎伤口,一边止不住地颤抖。 忍住……不能哭…… 傻子揽住小音的双肩,轻拍着她的左臂。 “别担心,宝木那小子我清楚,他只是看着笨,其实机灵得很。”
“茉莉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宝木可什么都不会啊……” 小音说着便哽住了。 罗九天和老罗确认了茉莉的伤势无碍,起身走向道长和小澜。 “可有何发现?”
老罗说着也注意到了脚下的拖曳状血迹,“是否有宝木小兄弟的踪影?”
道长还未张口,罗九天先喊出声。 “这画上有血!”
罗九天指着小澜身后的那幅油画,“画框下面,有一抹血!”
几人连忙细端详起来。 暗金色的画框下缘,果然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画。 这幅画的整体色调十分阴暗,黑红色的大面积色底,凌乱地勾画出几笔写意的颜色。 几人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就没有弄懂这画的是什么。 但是配合着深夜的浓黑和遥遥呼应的血迹,小澜竟然有点明白这幅画的构图了。 “这下面,红色的……”小澜往油画下半部分指了指,“像是某种红色的花,上面的黑色,像是夜空,最上面的红色,你们觉不觉得……像是一把刀啊。”
道长凝眉注视着油画,顺着小澜的思路比划着。 “这两道红褐色的竖条,很像红色圆木做成的立柱,上面是梯形的刀,这……”道长眼底漆黑,声音低沉下来,“这是一座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