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千一把挥开小澜的手,以长发掩住脸颊,跪到地面上,狼狈不堪地抓起那只黑色的口罩,慌乱地把口罩重新戴上。 “你是……” “嘘——” 陆千千抬头,食指摆在唇边,打断了小澜的话。 这时,一声锣响在二人身旁炸起。 “二场金献!”
裁判挥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锣锤,重重敲向擂台边的铜锣,“朗氏金献胜!”
擂台下,是朗氏村民兴奋的欢呼。 “小澜!小澜!你赢啦!”
小澜看见茉莉扒在擂台边缘冲她喊着。 小澜扭头对茉莉笑了笑,又把头转向陆千千,伸出右手。 陆千千敛目看着小澜的手,看起来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抓住她的手,站起身来。 脉氏的村民沮丧地散去了,朗氏这边还在庆祝,好像他们已经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一样。 “你是吗?”
小澜凝望着陆千千的眼睛,隐晦地问道。 陆千千左右瞟了几眼,十分轻微地摇了摇头,“我们得寻个其他场所。”
“这里不好说吗?”
陆千千阴沉地盯着小澜,略俯向她,飞快说了一句,“这里有耳朵。”
小澜明白了陆千千的意思。 她要说的话,不能被其他人听去。 但是……在场的,除了她们三个以外,不都是游戏里的npc嘛,毕竟脉氏那边看热闹的首场金献已经被脏兮兮的夹克恶心跑了。 “去个没人的地方。”
陆千千松开小澜的手,二人装模作样地互鞠一躬。 小澜直起腰背,“要不去我们的帐篷里吧。”
陆千千开始往擂台下走,没对小澜的话提出异议,看上去应该是默认了。 脉氏村民很失望,但还是有几个村民走到陆千千旁边安慰她的情绪。 小澜走进朗氏的人堆里,茉莉领头抱住小澜并拍了拍她的背,人群簇拥着二人往帐篷的方向走去,小澜回头望了一眼背影落寞孤单的陆千千。 “金献大人是在同情脉氏金献吗?”
朗辉族长口气稳重,但眼底也是难掩的欢愉,“若是如此,那金献大人真是大可不必。”
“啊,没有,”小澜回过神,僵硬地咧咧嘴,“我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嘛,那个……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和茉莉就回帐篷啦,茉莉那场是……” “后天同一时间,”朗辉族长忙道,“那二位好好休息。”
“嗯嗯,大家也好好休息。”
听闻这逐客令,朗辉族长立马转头开始组织村民各回各家,浩大的人群停在距离帐篷十几米的地方,茉莉搀着瘸腿的小澜,二人一边同热情的村民挥手告别,一边走进帐篷。 “疼吗?”
一进帐篷,茉莉脸上的微笑就换成了担忧的模样,“赶紧坐下,我给你包扎……” 小澜“啊?”
了一声,低头看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伤呢。 自己虽然莫名其妙赢了,但是受的伤居然是最多的。 “不用着急,”小澜往帐篷深处挪了挪,“茉莉,我先告诉你一件事,那个陆千千,好像是四夏鸣虫的人。”
“哈?”
茉莉的动作果然顿住,“四夏的人?四夏的人怎么会来文京参赛?”
“而且她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四夏鸣虫的人。”
小澜煞有介事地补充道。 茉莉的眉毛皱成一团,“这……没道理啊,她真的是四夏的人?你怎么发现的?”
“之前你们不是说,四夏鸣虫的人,每个人都有一只命虫嘛,”小澜用手胡乱比划了一下,“那个命虫,是会变成某种印记,印在四夏人身上,对吧?”
茉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身上有印记?!”
小澜没想到茉莉会是这个反应,“嗯,她有印记,所以……她就是四夏鸣虫的人没错吧?”
茉莉点点头,又摇摇头,食指抵住自己的额头喃喃道,“如果是真的,那情况可就复杂了。”
小澜见状,连忙说道,“我还约了她到我们的帐篷里详谈。”
“她答应了?”
“她没拒绝,”小澜缩缩脖子,“我这样做对吗?”
茉莉眉头稍松,伸手摸摸小澜的头,“对,这是最好的方案,她必须要来,就算她不来,我也得去找她才行。”
“那你能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茉莉刚想张口,帐篷外,一位看守帐篷的村民的喊声就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你怎么又来了?走开!离我们的金献大人远一点!”
小澜和茉莉相视一惊,赶忙冲出了帐篷。 果然,戴着口罩的陆千千正站在她们的帐篷外,被几名守卫拦在路上,见小澜冒头,便伸出手指了指守卫们。 最终在守卫们不满的嘟囔声中,小澜和茉莉还是把陆千千带进了帐篷。 陆千千往里走了走,瞟了茉莉一眼,便对小澜说道,“应该只有你我。”
“不不,她不一样,”小澜摆手,“她是九探的人,也会异能。”
“九探?”
陆千千认真打量起了茉莉。 “而且她即将是九探的当家,她什么都懂,很了不起的。”
为了配合小澜的胡吹,茉莉只得尴尬地扬起下巴,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陆千千低头想了几秒,而后抬头说道,“九探茉莉?”
茉莉一脸惊喜,“你认识我?”
陆千千没回答,而是两手叠在额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 茉莉手忙脚乱地回了一个礼,“陆千千吗?你是四夏鸣虫的人?”
“我师承……”陆千千刚打算自我介绍,话头却猛地停住,她回身扫了几眼,视线停驻到至今仍未苏醒的梅里身上。 小澜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急忙辩解道,“那是梅里,就是你昨晚送过来的女孩,她至今还没醒呢……她应该听不见的。”
陆千千点头,视线还在梅里身上,“被他们打了。”
“梅里被其他两个金献打了?”
茉莉问道。 陆千千又点点头,“很重。”
“那我们就让她躺在那里吧,我们聊我们的。”
小澜扯回话题。 谁知陆千千执拗地摇头,“不行,只能有我们三个。”
“梅里也不行?”
“不行。”
“……” 于是在这漆黑的大半夜,门口的守卫见她们联合一个原本还是对手的人,合伙把昏迷的队友抬出了帐篷,随便找个地方铺了个床垫,就把她丢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