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佛大学坐落在景色优美的洛基山脚下,从校园里往外看,就能看到常年积雪的巍峨雪山。
校区离市区不算近,但一路上景色怡人。
可陈剑秋没有心情欣赏一路的风景,他一路快马扬鞭,冲着丹佛大学的方向疾驰而去。
洛哈特死了,那与洛哈特来往甚密的霍尔姆斯便成了众矢之的,即使平克顿的人不杀他,在其他觊觎宝藏的人眼里,他也是个香饽饽。
而自己,如果失去了这个有可能揭开谜题的人,那可真的就麻烦了。
飞鸟和肖恩紧跟在后面,他们全副武装。和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个被派去打听霍尔姆斯消息的年轻人。
张大年他们原本想跟过来,但按照陈剑秋的意思,一来他们手上没有足够的武器,二来他们的马匹也跟不上陈剑秋。
于是陈剑秋只带上了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名字叫何洪生,原先是唐人街上洗衣店的一名帮工,去年暴动的时候,他工作的那个洗衣店被砸得稀巴烂,这人被人一棍子敲倒在了地上,张大年把他从废墟里拖了出来,捡回了一条命。
他们来到丹佛学校附近后,何洪生一溜小跑,独自跑进学校里打听霍尔姆斯的下落。
不一会儿,他便跑了出来。
“有人不久之前见到过他,从图书馆出来过,后来好像就跟着两个人去了南边的林子里。”
“快!”陈剑秋把何洪生拉上了马。
他们很快看到了那间小木屋,也看见了停在木屋外面的几匹马,听见了埃尔南德斯在屋子里的咆哮。
他下了马,冲着屋子里面喊了一声,声若洪钟。
听见门外的声音,埃尔南德斯挥了挥手,他的手下们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两个人埋伏在吧台后面,三个人躲在屋子的角落里,一个人靠在门后面,准备随时给冲进门的人背后一枪。
剩下的一个人贴着窗子边,观察着窗外的情况。
“老大,就四个人,三个手上有武器,好像是新进的悬赏榜那三个。”
“他们手上武器怎么样?”埃尔南德斯稳坐在桌子边,“死神亚当在不在?”
未等手下回答,坐在他对面的霍尔姆斯先说话了。
“埃,埃尔南德斯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坐着。”
他坐的地方靠着门,位于屋子里各个人的射角之内,尤其是门口那位,稍微打偏点就能把他开了花。
门外三人的做事风格他也清楚,等下要是真冲进来,自己连躲到桌下面都来不及。
“闭嘴!”喜怒无常的埃尔南德斯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
霍尔姆斯被抽得跟陀螺一样,晕头转向。
在窗边观察的那个手下已经忍不住了,他悄悄把枪管子伸了出去,想给外面那个领头的中国人来个意外的惊喜。
“呯!”
一声枪响,窗边的那个人向后倒了下去,脑袋上多了一个枪眼。
一时间屋内屋外枪声大作,子弹乱飞。
过了一会儿,屋外面的枪声停了。
“老大,他们好像没动静了。”一个手下对埃尔南德斯说道。
“停,都给我停下。”他冲着手下比划了下,示意他去观察下。
手下躲到了窗户地后面,小心翼翼地向外面观察。
“老,,老大,他们好像人都不见了。”他的脸转向埃尔南德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老墨西哥人打死都不信外面这帮人会撤退,十有八九是藏起来了。
陈剑秋他们还真是藏起来了。
他们退到了木屋外的树林里,各自找到了掩体。
陈剑秋吹了吹柯尔特枪口上的烟,刚才窗口那位正是死于他的枪下,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是有效的,毕竟,那人的脑袋比亚当的酒瓶大多了。
他悄悄把何洪生拉到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何洪生一脸难以置信,陈剑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扶上了黑萝卜。
黑萝卜扬蹄而去。
“老大,我们冲出去宰了他们吧,我们人多。”那个躲在门口面的人轻轻拉开了点门。
一发子弹立刻跟了进来,穿过门缝,打在了木屋的墙壁上。
“冲,他们就三把枪,我们七个人,冲出去直接宰了他们。”埃尔南德斯吼道。
众人叫喊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凶,可真到要出去的时候,却都是一个看着一个。他们是悍匪不错,可对面的枪有点准,第一个冲出去的十有八九要躺。
谁也不想死,对不对?
埃尔南德斯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自己这边明明有七个人,却被三个人围住了。
“外面的朋友,我们互不相识,没仇没怨,你们为什么动手就杀我们人?”他蹲在窗户下冲着外面喊道。
没有回应。
老头索性直接摊开来说:“你们要的人现在在我手上,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谈谈,你们有图,我们有人,大家可以合作嘛。如果你们逼得我杀了他,大家什么也得不到。”
“那你动手吧。我们也不想有更多人分钱。”陈剑秋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
霍尔姆斯刚从晕眩中醒过来,听见这话差点没被气得昏过去。
埃尔南德斯一边说话,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分别挪到了窗子和门边,他打算同时从门和窗出来,后面人掩护,只要对面一露头,就直接击杀。
三个人围七个人,凭什么?他也是过了几十年刀尖舔血生活的人,说出去丢不起这份人。
正当他准备身先士卒,率先跳窗而出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老东西,你忘了自己胸口那道伤是怎么来的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下?”
埃尔南德斯听见这个低沉的声音,身体抖了一下。
五年前,他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在66号公路上截了一辆马车,彼时的66号公路,还是一条马车同行的土路,无数人沿着这条路前往加利福利亚。
但是当他们打开马车的车门时,马车里的那个男人瞬间击杀了他们6个,而自己,则在逃跑时子弹当胸穿过。
虽然后来捡回了一条命,可那道伤疤,却永久地留在了那里。
那个男人,就是后来声明远扬的“死神亚当”。
陈剑秋转过头,看见亚当正靠在一棵树后面,他的那匹老马低着头在林间啃着地上的草。
“你不是趴桌子上了么?”陈剑秋有点疑惑。
这人每次明明看上去醉了,怎么不一会儿就跟了过来?
亚当双手抱在胸前,手上的“和平缔造者”轻拍着自己的手臂。
“要不要我进去帮你料理了这帮废物?”他声音低沉地问道,完全不像一个宿醉的人。
“这么进去可能有伤亡。”陈剑秋摇了摇头,他倒不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战斗力,毕竟他清醒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我说着玩的,他们堵着门口,我也没办法。”下一秒,亚当的逼格掉了一地。
“没事。”陈剑秋检查了下自己的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