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宁与何修二人和力,经过几番调整,才终于找到了彻底扼制疫病的方子。
“这老人用药与孩童都不可过猛。身体难免会承受不住。”
“年轻壮年的,病情严重的,用药轻了,却会反复,导致溃烂与高热不退。”
“此番,还要多亏了侧妃在此,否则单凭何修一人,只怕是难以力挽狂澜。只能看着一部分病情严重的人先行逝去。待得彻底的研究出了好的药方,怕是也已经为时晚矣。”
何修对于楚霜宁雷厉风行的用药手段,再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再加上侧妃您一手的银针术,暂时减缓了患者体内血液的流动速度,延缓病毒的扩散,这也才让此番疫情没有严重到死伤大片,惨不忍睹。”
“何太医过誉。”
楚霜宁不免好笑的摇头看着何修,对于何修这般抬举她,也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
前世,她本就是个出了名的毒医。这重生到古代,也不过便是将以往学以致用,说起来,两世加在一起,已经比何修要大出一轮有余。
何修却还捏着自己手中的药方子,着实惊喜不已,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又是死记硬背,又是记录在册……
总而言之,他都快成为楚霜宁行医过程中的史官了,无一遗漏,一言一行皆有抄录。恐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尤其是有关以医药方面的,更是自己口述即便还得称一句“妙,秒啊”!
晴天与碧珠瞧着都觉得这何修也实在是有点医痴过头了。
瞧着楚霜宁又去探望那些染了疫病的百姓,晴天与碧珠摇摇头,也随之紧跟而上。
期初那位跪在地上求着楚霜宁救助自己孙儿的老妇人,再看到楚霜宁,就像是看到了观音菩萨救世主一般,当场要跪在楚霜宁面前以表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
“多谢侧妃娘娘不弃我等为贱民之身。老身与孙儿这回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的看到东边初升的日头,也全都仰赖您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是啊,是啊!还有那位何太医。这几日,有劳二位屈尊降贵,不嫌弃我等平民百姓的身份,还未我等抱不平。侧妃娘娘,您跟何太医,你们真的是活菩萨再世,你们才是真正的大好人呐!”
“我们以后一定会日日为两位祈福。”
帐篷中的老百姓,无论是有病在身的还是没病没痛的,几乎都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楚霜宁。
眼前跪着一大群人,楚霜宁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忙看了晴天与碧珠一眼。
二人这才好笑的掩嘴,上前,帮楚霜宁扶起了地上的百姓们道:“各位,还是要感谢皇上记挂着你们,这才有了我家侧妃亲身来到此地,帮各位打抱不平,治疗病痛。”
“我们家侧妃也常常说,众生平等。每个人都有公平活下去的权利,所以,各位也不必如此介怀,只当我家侧妃是普通的百姓即可。”
“哎,善人,大善人呐!”
“不像那禹州城中的父母官,竟然是看着我等去死……”
一些个老百姓想到之前自己受到的屈辱,全部都表情含恨怨怼。
一壮汉,很是难受的上前道:“我等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便是要签下卖身契,给我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等也是愿意的。天降灾祸,防不胜防。这大宣连年征战,我等老百姓便是想要不劳烦官府,安生度日,也是难上加难。朝廷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俺们不知,可知道的,只有这地方的恶霸父母官,实在是嚣张跋扈,简直就当我们这些老百姓为草芥,所以践踏。”
“今日我大成在此,还是想要硬着头皮恳求,若他日侧妃娘娘回到皇城,不忘帮我登伸冤。我等没有什么奢望,只求能有个为民着想的父母官,便是令我等做牛做马,为了大宣我等也是甘愿,只求莫要践踏人心。”
这人看起来,也是条汉子。
楚霜宁听得不由得几分动容。
可说起来,她不过也只是个为求自保的假侧妃罢了。
此前在皇城时,一直都只想着如何赚钱,发家致富,待得日后离开了云王府,也能为自己做打算。
可现在瞧着这些百姓,楚霜宁也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诸位,听我说,你们的冤,本侧妃回去后定然会汇报给王爷知晓。王爷心善,也定会将此地所发生之事,全部都一五一十的禀报皇上。诸位也莫要怀恨在心,只平常心度日便是。相信大宣也并非那等不顾及百姓的国土,有朝一日,也必然会国泰民安。”
“侧妃英明。”
百姓们立马再次跪拜。
何修与其他两个丫鬟见到都是一阵揪心。
不过,好在,此地情况也总算是暂时稳住了。
耶律阿亓一直坐镇城中,压制这那些个父母官,令其不得有任何伤害百姓的动作,并暗中调查其贪污罪证。
以赵文兴为首的禹州地方官员,全部都躲避在府上,不敢出门。还有些,至今依然被关在牢中,仍未放出来。
赵文兴被打晕以后,着实在府上躺了好几日,也才能下床走路。
耳闻属下汇报近日来耶律阿亓的雷厉手段,还有那城门外的情况,赵文兴明白,怕是现在再找后援,已经迟了。
便也只好认命的来到了耶律阿亓的面前,主动请罪道:“下官知道自己贪赃枉法,枉顾百姓安危罪无可恕。可下官若不这样做,随大势为恶,只怕下官这小小的禹州督察,也早已经身首异处。”
他所言,耶律阿亓自然明白,只可惜,为恶就是不对。城外百姓游走生死边沿,城内却热舞笙歌,一派欢乐。
那大把大把的银子,宁可塞给陪酒的舞姬,也不愿花费在城外百姓们的身上。
耶律阿亓冷冷眯眼,攥紧掌心,带着白玉扳指的手指轻轻的攒动了一下,而后口气冰凉的说道:“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赵文兴,接下来,本王问你什么,你需回答什么。如有半分隐瞒,那你便不会再看见明日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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