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宁见那架势,也不好多留,只得随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书房。
随即便听到耶律阿文主动对耶律阿亓说道:“二弟可知,那边关,着实不是人呆的地方。连年征战不说,兵荒马乱,百姓更是民不聊生。我等云王府中分支,前些年,祖父在世,还能勉强支撑。”
“可随后,不光祖父逝去,便是我父亲与三叔,也都相继离世。云王府分支再无将才,三弟身子弱,成日经商,也意不在军中,我便是一人支撑,实在难以维持家计,惭愧。”
那人说话间,态度还是有几分猖狂的,并没有压低音量,听着像是在诉苦,倒不如再说,身为二弟,这些年,你人在何处?
耶律阿鸣倒是没怎么诉苦,态度好上不少,说话也十分文雅:“大哥所言不假。不过,到底云王府乃是马背上打天下。苦日子,也不是没有过过。相比于寻常百姓,能吃饱穿暖,已经实属幸事。”
“此前,小弟不才,一直在边关做些生意,维持家计。对于那等打仗行兵之事,小弟不懂。做生意,小弟倒是在行。”
“如今回城,便是希望,二哥能够帮扶小弟一把,让小弟能在皇城做个小生意,维持生计便可。”
“小弟明白,二哥虽然身在皇城,得皇上重用,可到底,还是能力有限。便不希望再给二哥添麻烦。”
此话,说的至真至诚,不似耶律阿文,从头到尾,都是想要让耶律阿亓愧疚罢了。
听闻他只是想要做生意立足,对于这一点,耶律阿亓倒是没什么可担忧,点头应允:“三弟所求,本王无言拒绝。如若只是做生意,本王倒是能够帮扶一二。届时,需要什么,三弟尽管跟阿木达春提便是,本王能做到的,尽力而为。”
至于耶律阿文,耶律阿亓则自动忽略,根本没有理会其诉苦的心思。
耶律阿文见此,自然,脸色不会好到哪去。
另一边,楚霜宁借口离开后,碧珠便匆忙跑了过来,附耳说道:“夫人,厨房中,管事嬷嬷跟那耶律禾姬的下人打了起来,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楚霜宁不由蹙眉,当即便提着裙摆,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
只是,还没到厨房,远远的,便已经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争吵声音——
“不过便是个王府管事嬷嬷,你可知,我主子何人?若是当真得罪了我主子,你可吃罪不起!”
“哼!老奴在王府呆了这十多年头,还从未见着那个的下人敢在我们王府这般嚣张,有本事,你倒是让你主子闹到咱们王爷的书房,让王爷给咱评评理,究竟谁大谁小!”
“你……”
紧接着,便是一阵“霹雳哐当”的声音。
楚霜宁赶到的时候,厨房中已经是一片狼藉,锅碗瓢盆到处飞,还险些砸到了她的头上。
若不是碧珠拦截的及时,怕是那盆子当真要给她的脑袋砸出个大包来!
“够了!”
“都给我住手!”
楚霜宁当即发怒,大声喝止。
然而,里面的二人却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依旧谩骂不停,甚至什么狗腿子、狗娘养的都给说出嘴来。
一时间,楚霜宁面色极为阴沉,立马对身后的碧珠使了眼色,连带着几名王府护卫皆上前来,冲进去,直接将二人全部制住!
“侧妃!”
那小丫鬟没吱声,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瞧见了楚霜宁,眼圈一转,眼泪马上落下来,道:“侧妃,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奴婢乃是赵夫人身边的婢女。今儿来厨房,不过便是想要给夫人做点吃食,夫人吃不惯皇城的菜色,特别告诉奴婢,让奴婢单独开个小灶,谁知道,这没长眼的,竟然直接出手将奴婢给打成了这般,您可是瞧见了的,不为奴婢做主,奴婢便哭死在这。”
那小丫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着,面容倒真的伤的不轻。
瞧着已经是鼻青脸肿,可见,管事嬷嬷下手有多狠。
楚霜宁当即头疼不已,瞧着管事嬷嬷直摇头,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小丫头说的,双方定都有责任,便当即下令:“都给我带去厅中,碧珠,你顺便去通知了赵夫人,让赵夫人亲自来前厅一趟。”
“是!”
碧珠领命而去。
没多会儿,此二人,已经被楚霜宁押到了前厅,双双跪在厅中。
楚霜宁见这管事嬷嬷也受了伤,不由得询问:“究竟怎么回事?缘何为了点吃食,你们也能闹成这般,成何体统?”
这话,已经有些偏颇了管事嬷嬷。
管事嬷嬷听到,当即也哭诉:“卯时,老奴起了便想要给侧妃您准备膳食。锅中炖了燕窝,正要给您送去,谁知,这丫头,居然进来便趾高气昂的抢了老奴亲手炖的燕窝,说是要给他们小姐送去!”
“老奴不给,这丫头便直接将那燕窝给掀了,老奴实在是气氛,才与这丫头争执起来。此事,实在非老奴所愿,还望侧妃给老奴做主。”
“不是,不是这样的,侧妃娘娘,奴婢乃是一外来的,怎可能跟府里的嬷嬷们抢一口吃食?”
“奴婢当时真的只是想要亲手下厨,给我们夫人与小姐做点早膳罢了呀!”
那丫鬟叫宝鹊,还不肯承认,一口咬定就是方嬷嬷想要打她,容不得她是个外面来的小丫头,欺负她。
楚霜宁眯眼,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不成想,耶律禾姬已经带着人,来到了前厅,进门,二话不说,直接指责那方嬷嬷不守规矩:“此事已经很明了,便是这该死的奴才,竟然敢看不起本夫人身边的丫鬟,居然这般放肆,说打便打,说骂便骂,好歹,宝鹊也是本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不看僧面看佛面。”
“侄媳,该不会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吧?”
眯眼,耶律禾姬当场给方嬷嬷难堪。
楚霜宁也站起身来,原本还打算实在不行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看来,倒是她心存仁慈了。
冷漠一笑,走上前,指着那宝鹊道:“姑母身边的丫鬟,本侧妃自然是不会瞧不起的,也更不会令府中下人狗眼看人低。可我云王府调教出来的下人,个个拎出去,那也都是知书达理,绝不会做那等泼妇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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