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夏白安却是不知。
她还未到家,隔着一段距离就瞧见隔壁婶子在自家门口往里张望,一脸焦急的样子。
“婶子。”她唤了一声,还未多说,王氏便急急道:“大妹子你可回来了,快快快,你弟弟又来了。”
“啥?”夏白安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听到家里传来两个小崽子的哭声。
她脸色一沉,直接将东西往地上一扔,拎着一根木棒就冲了进去。
“谁敢欺负我们家崽子!”她大吼一声,一脸凶悍。
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正和墨雪抢夺一袋白面,墨玉上前帮忙,被男人一脚踹开。
夏白安挥着手里的木棒就是一棍,敲在他的背上。
“哎哟,别打别打,是我啊,姐,是我!”
夏磊一边嚎一边逃,捂着脑袋活像见不得人的老鼠。
“哦,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强盗呢。”夏白安又给了他几棍子,这才佯装恍然大悟的停下手来。
“瞧你说的,我可是你亲弟弟,我来自己亲姐姐家拿点东西怎么了。”
夏磊揉着被打的地方,龇牙咧嘴,“姐,你别忘了你可是姓夏,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墨雪和墨玉一眼,“有那个钱养别人家的孩子,不如好好孝敬爹娘。”
夏白安嘲讽的看着他,“可是爹娘说,要和我断绝关系,你难道不知道?”
“嗐,那都是爹娘一时的气话,爹娘说了,只要你肯认个错,他们就原谅你。”夏磊当然知道,只不过他姐的性子他还能不知道?
从小就渴望爹娘的疼爱,听话得不得了,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可能干出忤逆父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来。
本以为夏白安会感恩戴德,然后将从爹娘那要来的东西还回去,谁知她十分冷淡的哦了一声,“是不是气话无所谓,反正我当真了。”
没想到夏白安油盐不进,夏磊目光一转,换上一副悲伤的表情,“哎,姐你不知道,自从上次从你这回去,爹娘就病了。”
“吃了好几副药都没好,家里仅剩的钱都没了,姐你借我点钱吧,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爹娘受罪啊。”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
然而夏白安看得清楚,他的眼眶里一点水汽都没有。
说白了,不就是想将她手里的钱再要回去吗,没门儿!
“病了啊?巧了,我最近看了几本医书,颇有所得,你不如把他们送来让我瞧瞧,说不定我能治好呢。”
夏磊一噎,“这就不用了吧,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去抓药就行。”
心中不屑,他这个姐姐大字不识几个,医术能看懂吗?还好意思说自己颇有所得。
夏白安却是懒得和他掰扯,直接将话撂出,“要钱没有,棍子倒是有一个,你要是还不走,我不介意再让你尝尝它的滋味。”
她挥动手里的木棍,破空声频频发出。
“别别别,我这就走。”夏磊一脸惊悚连连后退,他这个自诩贤惠淑女的姐姐,怎么变得跟个泼妇一样了。
他还以为上次只是个意外呢。
夏白安目光一凌,“滚!”
吓得夏磊转身就跑。
一旁,墨玉还坐在地面,墨雪将一袋子白面死死抱在怀里不松手,两人都静静的看着夏白安没有说话。
后娘的表现再次出乎两人预料,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
总之,心情很是复杂。
而夏白安对这两个小崽子的感情也很复杂,一方面心知他们是未来大反派,凶残得要命;一方面又忍不住为现在的小可怜心软。
万般思绪最后化作一声轻叹。
“你毕竟还小,抢不过就松手,何必与他死磕,若是我没回来,岂不是平白挨了顿打。”
“记住一句话,好汉不吃眼前亏。东西没了,再买就是。”
墨雪紧抿着双唇没有做声,她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所有的钱都在这个坏女人身上,她如何敢确信还能再买。
要是这个坏女人不愿意呢?
看着她眼睛里怀疑的目光,夏白安只觉得头疼,不愧是将来能成为女帝的人,真是难忽悠。
“快把东西拿进去吧。”
说完,她转身将墨玉从地上抱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夏磊那一脚可没半点留情,在墨玉的衣服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脚印。
夏白安眉头一皱,将衣服掀开后,发现小崽子白嫩的小肚子上有一块青紫的痕迹。
“那个畜生!”刚才就不该那么简单让他走了的。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欺负孩子的人。
“嘶,好疼啊。”墨玉忍不住小声叫唤,伤处被轻轻一按,便传来剧疼,好似比被踹的时候还要疼些。
“走,娘带你回屋擦药。”
夏白安一把将人抱起来,墨玉吓了一跳,下意识用小小的胳膊圈着她的脖子。
随即不由有些征愣,这就是娘的怀抱吗,好暖和啊。
鼻头微微耸动,还很香。
药膏是夏白安用多种药材特制的,均采取的是空间中种植的药材,不仅药效好,还带着一股灵气。
淡黄色的膏体刚刚抹上去,墨玉就惊奇的眨眼,“凉凉的,好舒服啊。”
夏白安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下次别再傻傻的往前冲了。”
小崽子脸色一正,“那不行,墨玉是男子汉,要保护阿姐,保护这个家。”
如此有责任担当的话,夏白安自然不能打击,换个方向劝慰他,“但同时,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呀。”
“你下次可以像今天娘一样,找个长长的棍子当武器,打完就跑,这样你既能打跑坏人还不会受伤。”
墨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记住了!”
夏白安突然有一种自己在教坏小孩子的感觉。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多年以后,墨玉当上了大将军,这种打完就跑的计策依旧被他牢记于心。
待夏白安离开后,守在门口的墨雪便跑了进来。
“阿姐,娘真的变好了,她刚刚给我擦药,好舒服,还跟我说了好多话。”
墨雪一听,心中戒备更甚,带着一种弟弟要被抢走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