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夏白安爬上床,褪去了墨澈一身外衣,露出苍白瘦弱的身躯来。
胸口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怕他忍不住挠,仍旧以纱布包裹着。
夏白安的目光则从他消瘦的肩头,一路看到修长的两条腿,看着那条亵裤,她面对墨澈要杀人的目光,怎么都扒不下去。
“看够了吗?”墨澈额角青筋突突。
这个女人,真的知道什么叫廉耻吗!
夏白安这才收回了目光,认认真真的给他进行一个全身的按摩,指尖或是以指背,轻碾慢压,从手臂到小臂,大腿根到脚踝处,甚至连足底都要一一按遍。
夏白安兢兢业业的来回按摩两遍。
正要向腿而去的时候,她突然被被子糊了一脸:“做什么!”
“够了。”
墨澈的声音低沉嘶哑,似乎扯了被子的另一边盖住了自己。
夏白安赶紧把脸上的被子拉下来,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被覆盖的双腿:“腿是重要部位,若是不好好按摩,你起身的时日还要一拖再拖。”
“够了。”墨澈的声音降低了几个度。
“我是大夫,而且你躺在这里的时候,我都给你按摩过好几次了。”
到底是夏白安的力气更大一些,一把掀开了被子。
作为医学生,哪有治疗到一半就中止的。
可她掀开被子之后,正直的脸上爬上了一抹绯红,默不作声的继续将被子给他盖上了。
墨澈长叹了一口气,重重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这女人……”
“没事,这是正常的。”
夏白安赶紧咳嗽了几声,虽然作为医学生,她看人体是家常便饭,但大部分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都不会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更不会……用杀人的目光紧锁她的后颈。
吾命休矣!
她一咬牙,吹灭了灯直接躺下:“今天到此为止,过两天再给你按摩。”
“还有下次?”墨澈头皮发麻,感觉到身体的热度,他愈发烦躁。
“当然有下次,这样你才能早点恢复。”夏白安背对着他,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不自觉的往床沿挪了挪,闷闷道,“都是为了治疗。”
可她的脸真的好烫。
明明以前医学生见到这种场景时,她的脸都没这么烫过。
肯定是原主的身体,太容易害羞了!
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总算可以心安理得的沉沉睡去。
空留墨澈一个人在黑暗里不上不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逐渐平静下来,正想闭目休息,可怎么都睡不着。
少了点什么。
他豁然睁开眼,感觉到自己手臂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那个女人,晚上不会自己靠过来么?
他侧目,却看见那人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隔着自己大概有一个小臂的距离。
刚才还说着不在意,睡觉的时候倒是如此坦诚。
墨澈没注意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伸手将她捞了回来,听见她呓语什么好帅之类的话,脸色又黑了几分。
就当是为了自己能安睡。
他探出手臂,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感觉到夏白安的头发轻轻扫过自己的颈边,睡意总算袭来。
夏白安则梦到练习施针的时候,眼前都是一排排身材匀称的美男,可等她抬头一看,正对上墨澈那双冷冰冰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薄唇轻启:“摸够了吗?”
后颈一凉!
夏白安陡然从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仍是墨澈那张冷脸,一时怔愣在原地。
她,还是在做梦?
后颈越来越凉。
而墨澈也终于冷声开口:“抱够了吗?”
“什么……”
夏白安恍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像是只八爪鱼一样扑在墨澈的身上。
墨澈昨天还没穿上里衣,又正是大清早。
夏白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先去洗漱了,还要去给张一鸣老爷子做芦荟膏呢。”
“……”
墨澈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还真是撩拨完了就跑!
一门之隔外,夏白安则用凉水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平时睡觉都挺好的,怎么昨天晚上就滚到别人怀里去了?
“娘……”
“呀!”
夏白安正想入非非,陡然被吓得一叫,回过头去,却看见墨玉正揉着眼睛走出来,似乎也被她一嗓子吓到了,揉了揉他的小胸口:“娘好吓人。”
“明明是你先吓我的。”夏白安失笑,把他拎过来洗脸。
不一会儿,院子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他们今天做了十几盒芦荟膏才罢休,李秀红做芦荟膏已经得心应手,也不向夏白安要工钱,只说:“你给我吃给我喝,还教我这秘方,我可不能再拿钱了,不然娘要骂我了。”
夏白安也不拦着,虽然只隔着两个院墙,她也总是把人亲自送到家门口,到王氏的跟前夸上一嘴。
等到晚上,夏白安格外小心的入睡。
第二天她还是靠着墨澈的肩膀醒来,只是没有扒拉着人家,这才心安了一些,起身洗漱,边告诉墨澈:“我今日就去张一鸣老爷子的府上,你在家里藏好了,别被人发现了。”
“嗯。”
墨澈点点头,正看见夏白安往脸上抹什么东西,问,“你在做什么?”
“将这一脸的麻子消掉。”
夏白安认认真真的涂抹了药,侧目,便见墨澈正盯着自己,“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
墨澈假意收回了目光,余光仍是看着夏白安。
这才短短几日时间,他看见夏白安脸上的麻子肉眼可见的消了许多,而那小而挺翘的鼻梁,衬的她侧脸如画,瞥开那些麻子不看,那张脸上的五官都生的精致美丽,而那微微上挑的眉眼,带着几分清冷,颇有韵味。
他娶夏白安的时候,可也没这么细看过。
夏白安则看着脸上淡化的麻子,终于勾唇一笑,过两日,她只要用空间里的祛斑机器,再敷上两日的药膏,所有麻子都可以全部祛除了。
“娘,马车到了。”墨雪在门外喊。
“来了。”
夏白安应了一声,笑着向外而去,走出去没两步,又折返回来,往墨澈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这才风风火火的爬上马车离开。
墨澈看着那杯水,嘴角上扬了几分,拿过来喝,还是正好入口的温度。
这女人,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