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
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众多看热闹的人都因为这句话而捧腹大笑起来。
“的确啊,人家是剥了壳的鸡蛋,她这是剥了壳粘着蛋白扣下来的污糟蛋!可不一眼就记下了么!”
“噗,这张脸怕是在夜里都无比显眼,可不会看走了眼。”
“这怪人说的有理有据,她这张脸想不让人记住都难,而且你家后院那么多胭脂水粉,她还能边放火,边掉包不成。”
“就是,这样你还能污蔑人家呢!”
一时之间,几个还笑着的人瞬间就倒戈向了夏白安,对着王美霞一顿冷嘲热讽。
王美霞满脸错愕,看着还未自己这奇怪模样沾沾自喜的夏白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只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你……你竟如此不要脸!麻子脸还不够惹人笑话,如今这幅模样还洋洋自得起来!”
“为何不能洋洋自得?”
夏白安仍然做出一副眼高于顶的猖狂样子,余光正瞥见师爷的心腹,当即大笑道,“多亏了我这敷脸的面纱,能洗刷我的冤屈,日后摘下来,我还得带着这东西进祠堂供着呢。”
四周看热闹的人瞬间哄笑一堂。
奈何夏白安说的的确合情合理,叫人欢声笑语之中,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而王美霞的脸色铁青,自知说不过,冷哼一声,瞬间甩袖离开。
“小翠,按吩咐行事!”她嘱咐小翠。
小翠认真点点头:“今个儿时日正好,钱老三要请她吃饭呢,机不可失。”
“那就今日。”王美霞眼底闪过一声里狠辣的光,只觉得外面的笑声格外的刺耳。
夏白安,你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瘪,今日定叫你翻不了身!
而角落里,师爷的心腹还看着夏白安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匆匆离开转告给师爷。
师爷听闻,眉头深深皱起:“她当真当街如此?毫不在乎脸面?”
“的确,那些镇民都嘲笑她不要颜面,她还跟着大笑,借着脸上面纱脱罪,然后就去济世堂了。”
“啧,这村妇,到底是聪明还是个傻的,我看人几十年,竟也看不出她的底细。”
师爷蹙眉。
夏白安给的消息很准确,能讨好京城里的岑大人和明川大人。
可她私下似乎挑拨了莫志谦。
这个人,到底是留下,还是杀了好呢?
师爷一时做不出决定。
……
“阿嚏——”
夏白安在济世堂里狠狠打了个喷嚏。
伙计一连退开七八步远:“你这副模样打喷嚏,倒像是夜里的恶鬼,可怕的很。”
“你明知我是谁,还总是说什么脏东西,也不怕沾染灾厄。”
“你快闭嘴把。”
伙计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赶紧给她抓药,又问,“你家男人到底什么病,怎么也不带到济世堂里来瞧瞧,张大夫可关心你了呢。”
只怕张大夫都不认识云华散。
对毒物的了解,和对药理的了解,还是有些区别的。
张大夫擅长望闻问切,为人治疗普通的病症,可一碰到疑难杂症和毒,虽然可以发现作证,可有些毒,却并不知道该怎么解,又因为困在这小小乡镇,很多地方的热症寒症,张大夫都是不会的。
叫张大夫过去,只是多了一个人知道墨澈的秘密,得不偿失。
“我家男人愿意躺多久就多久,反正我钱多,够他霍霍的。”
“嗨呀,早知道你人这么好,愿意养自家男人,早知如此,当初我也该去登门提亲试试的。”
那伙计忍不住打趣儿。
夏白安无奈一笑,假装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嚯,这青天白日的,伙计怎么好对出嫁的姑娘说这种话!”门外进来抓药的妇人突然出声。
“开玩笑呢。”夏白安无奈一笑,接过伙计手里送来的药,赶紧走了。
而那妇人则是紧盯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不守妇道。”
几个长舌的妇人随之走了进来,听她这么一句,都赶紧八卦起来:“说谁呢?”
“自然是说那不要脸的墨家媳妇呗。”
有人开头,几个妇人瞬间就聊开了来,倒是有些流言蜚语传了出去。
夏白安对此置若罔闻,看着时日差不多,将一大半药材收入空间,自己只拎着两个小袋往酒楼里走。
钱老三横行惯了,酒楼吃饭要搞排场,搞了排场不说,还非得摆在二楼的正中间,叫所有人都看看他今日出息了,身量缩水了一圈儿,人瞧着精神了些,一身锦衣华服,手里还拨弄着个铁核桃,活脱脱一有钱的主儿。
夏白安扶额。
钱老三也属实是个人才。
好好低调奢华富二代不当,偏偏要当暴发户。
要不是为了那十两银子,她现在转身就走,和这等炫耀的人划清界限。
“这里!”钱老三对她招招手。
夏白安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小弟已经簇拥着她坐到了桌前。
甫一落座,钱老三就紧盯着她:“你这样能吃松鼠鱼?”
“能啊。”
夏白安勾唇,翻出一把小刀,将嘴边的纱布划大了一些。
钱老三嘴角一抽:“你看起来倒像是裂嘴恶鬼。”
“我如今可是你的恩人,你敢这么说我?”夏白安眼睛一横。
钱老三当即怂了,拱拱手不敢再造次,当真只是好吃好喝的请了夏白安一顿,又叫人送来一瓶虎骨酒。八壹中文網
“昨日去你家回消息的混混说,你家有个年轻崽子,就是个子矮了点,我连夜派人买了这东西,你带回去给他补补,男人可不能当瘦鸡子。”
夏白安嘴角一抽:“虽然谢谢你的好意,可虎骨酒不是这么用的。”
“都说吃啥补啥,喝虎骨酒不长骨头啊!”钱老三说的理直气壮。
夏白安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的确对骨头不是全无坏处,满脸震惊看他。
钱老三这是大智若愚啊!
她对钱老三竖起大拇指,理直气壮的收了虎骨酒,这东西倒是可以给墨澈补补身子,让他早点恢复元气。
钱老三又一连问了她好多东西,夏白安都一一教导,边吃边说,前前后后吃走了十几桌人,一直等到二楼只剩下他们这一桌,夏白安才有些坐不住。
“今天就说到这里,我得先回去照顾家里的崽子,不然他们又要闹了。”
她起身,却看到一个神色枯槁的人正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