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并未因江玉燕直言自己喜欢花无缺而动怒,恰恰相反,在听了这话后,他神态似还多了几分欣赏。
“盟主是想让我以美色牵制花无缺,让他好好替您做事?”
江玉燕已不再称呼李纯李郎,说实在的,这个词她说着难受,李纯听着更难受。
“是,也不是……”
李纯先是卖了个关子,他随即呵呵一笑。
“江玉燕,我若是说我想成全你和花无缺这一对,你作何想法?”
江玉燕乍一听这话险些误以为李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她在江府为奴作婢时,曾听与江别鹤有来往之人提过,江湖中有一些癖好怪异的人,最喜看别人污辱自己妻子。江玉燕最开始听着话时,只当是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可现如今,她却不可遏制的将这怪异癖好和李纯连起了线。
难不成这李纯……居然还好这一口?
好在没等江玉燕继续遐想下去,李纯已再度开口。
“花无缺乃是移花宫少主,现如今邀月宫主已成了我李家府邸的二夫人,怜星宫主性情柔顺,并不适合处理移花宫事务。”
“若是你能寻得机会,让那花无缺与你两情相悦,再娶你过门……呵,江玉燕,移花宫内武学,还不是任你挑选?”
“等到了那一日,权利,武功,这些与你而言,都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
李纯的话相当具有诱惑力,尤其是对于江玉燕这等本就向往至高无上名号之人。
“盟主……盟主说笑了!玉燕何德何能,那无缺公子……又岂能看得上我这蒲柳之姿……”
江玉燕目光略有闪躲,她并没有否认自己对权力的渴望,只是将话题试着引向别处。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根本用不着藏着掖着,你既已洞悉我心中所想,我再刻意装作一副惶恐模样,这属实可笑。
不想江玉燕话音刚落,便见李纯缓缓摇了摇头。
“这并不算问题。”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那无缺公子不是天上下凡的圣人,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只要那女子算不得太丑,用对了办法,便绝无追不到的道理!”
“更何况江玉燕,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以你的姿色,足以在这天下女子之中夺一席之地。”
江玉燕眸光一转,二人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已完全不用再矢口否认什么,她心中清楚,李纯多半是想要以自己做筹码,让移花宫无缺公子,和天下盟牢牢绑在一处。
不过这与她江玉燕何干?只要她能想办法与花无缺双宿双飞,再伺机习得移花宫武学……
这不比去破解什么六壬神骰有趣得多?
“请盟主赐教!”
想到此处,江玉燕立时恭恭敬敬的对着李纯纳了一揖,这似乎还是他进入李家府邸以后,头一次情真意切的唤了李纯一声盟主。
与此同时,李纯目光在落在江玉燕身上后,眼前登时蹦出了一行系统给予的字眼。
“江玉燕忠诚值+50,+50,+50……”
数个50从江玉燕头顶冒出,直至她的忠诚值不再为负数方才停止。
“很好……如此一来,在这李家府邸也终于不用怕被这毒妇惦记了!”
望着忠诚值变作了正50点的江玉燕,李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那花无缺毕竟是自幼在移花宫长大,想要追他,难度自然不低,不过嘛,以我所见,咱们可以将此事分化为几步……且由我与你细细道来……”
这一日,李纯和江玉燕在他卧房之内商谈良久,直至天边日头渐落方才结束。
“这东西你拿回去,每天清晨就着露水覆于脸上。”
“你入江府务工多年,风霜之气盖过了自身的贵气,接连用这东西七日,虽然不至于容貌大改,可你本身的气质却会大幅提升。”
李纯说着将手头一样物事抛给江玉燕。
这正是先前在天下盟总坛时,系统所奖励的那瓶凝露胭脂。
“凝露胭脂:江湖女子梦寐以求的绝品胭脂!搭配晨露每日一敷,七日过后,即便寻常姿容女子,也能自生雍容凤质!”
江玉燕此刻对李纯已是态度大改。
她小小的心灵在刚刚那几个时辰当中受到了强有力的冲击!
身为古代女子,她心机再如何深不见底,可对男女之事,却仍是有那么几分朦胧之感的,可李纯先前那一席长谈,甚至已为她量身定制了七大妙计。
这被李纯称之为‘七招让花无缺倒追你之绝密绝密绝绝秘籍!’。
不服不行啊!
这七条妙计江玉燕一条都想不出来!
现在的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别说是区区一个花无缺,有了李纯给出的这七条妙计,就算是当今天子,她都有信心让其拜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谢过盟主!”
感恩戴德的接过那瓶凝露胭脂,江玉燕的双手都在颤抖。
“很好,今天你便回去休息,过了明日……呵呵,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眼见着江玉燕三步一回眸,五步一谢恩的转身离去,李纯将先前邀月赠予的那碗清粥抿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清粥虽然已放得冰凉,可其中用于滋补的药性却没有半点减少。
尤其是其中一味名为苦昙荷的毒药,与李纯出发前往西南前的别无二致。
他副而用手指轻轻敲打起身旁桌案,双眸半闭半睁,无视了那对他构不成丝毫影响的慢性毒草,已开始思索起那黄符纸杀人一事,究竟该从何处察起。
…………
天下盟外六百里之处。
一处名为易安的小城池中,身着粗布麻衣的陈友谅面色凝重。
他从一只雪白信鸽的腿上取下一只传信筒,将信筒之中的那卷信纸展开看了一眼。
“冰火岛……”
兀自低语一句后,陈友谅将信纸揉搓成一地碎屑。
他目光忽的放远,遥望东北方向。
在那里,有着中原为数不多的几处入海口。
“算起辈分,我岂不是还得称你一声师兄?”
陈友谅的呢喃仅有自己能听得清楚,他不疾不徐的起身拍打了一番衣物,在眼见着微风把那一地纸屑吹散后,陈友谅阴恻恻的笑了两声。
“那师兄……师弟我,便看你要如何一人一刀,搅弄这天地风云了!”
碎纸屑翻飞,两个如墨迹般深沉的字眼随狂风掠起。
那纸屑之上所书的,是一个名字。
谢逊。
金毛狮王,谢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