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震起身告辞,继续他的实验去了,钟飞和纣王简单地聊了两句之后也想告辞离开,却发现外面竟然已经宵禁了,无奈之下只好找人来给自己在虞衡司安排了个住处。
虞衡司作为掌管全长安机关的机构,其内有许多研发人员,他们有时研究机关术会忘记时间,因此司空震特地在虞衡司内设立了几个供人休息的房间,并且叫人每天打扫。
不得不说,司空震还是很会压榨员工的,有时候研究人员见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干脆不走了,选择继续研究,在虞衡司过夜,反而效率比之前高了不少。
休息了一夜过后,钟飞离开了虞衡司,回到了尧天小院。
阿离正和妲己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见到钟飞从门外进来,阿离兴奋地站了起来,问道:
“阿飞你回来啦!怎么样,出发吗?”
“好,好!出发!”钟飞有些无奈地一扶额,说道。
阿离闻言,欢欢喜喜地拉起了妲己,随后进门去叫杨玉环了。
四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踏上了前往长城的路。
靠近长城,钟飞明显感觉长城周围的防御比以往要森严了不少。
“长城......最近这么戒严的吗?”阿离有些疑惑,这与她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啊。
“毕竟最近出事了嘛,戒严一点也是正常的嘛!”钟飞解释道。
在传令兵的带领下,钟飞四人很快就来到了李信的营帐之外,在传令兵简单地通报过后,四人顺利走了进去。
“你们来啦。”李信淡淡地说道。
早在钟飞等人还未出发之时,女帝就已经通知了长城方面,作为目前长城的最高长官,李信自然收到了消息。
“你们都知道了?”李信面色难看,在此之前长城虽说多有战斗发生,但从未有一次被人侵入长城内部,甚至还‘掳走’了一位长城守卫军特别行动队的队员。
这次的事件实在太过恶劣,若是因此让武则天对长城守卫军起了心思,下令彻查的话,李信还并不确定自己伪造的身份能不能瞒过武则天。
“放心,我来处理!”钟飞也知道李信在担心什么,安慰他道,随后问道:“你们不是抓了个海都来的人吗?让我看看!”
李信点点头,将自己手边的一叠资料递给了钟飞,说道:“那个少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的身份都说不出来,还是邹凤炽从海都调查了一番才将他的身份发了过来。”
邹凤炽在钟飞等人从海都离开之后,便回到了海都继续任职,得益于米莱迪和钟飞的合作关系,邹凤炽在海都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能打探到更多之前没办法接触到情报。
打探到更多情报,指直接问米莱迪。
这次关于亚连的情报,就是米莱迪主动给邹凤炽的。
钟飞抬起手,接过李信手中的资料,细细地看了起来,同时跟脑海之中自己对亚连为数不多的记忆印证着。
作为一名孤儿,亚连很幸运地被收入剑士营,接受了最好的剑术训练。练剑的过程对其他孩子来说很枯燥,但亚连乐在其中。很快地,他在剑术上展现出傲人的天赋,教官也视他为未来之星。
“记住亚连,离开剑士营后,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你的剑都是为了守护而存在。”
亚连记住了教官的话,开始描绘着自己成为剑士的未来。
在成长中,亚连结识了同为孤儿的金发女孩——刀锋。亚连引以为傲的剑术在刀锋面前屡屡受挫,他却因此对刀锋产生了不知名的情愫:他既希望刀锋能永远强大下去,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追赶上她,和她一起成为最出色的剑士。在互相扶持的岁月里,二人建立起深厚又青涩的羁绊。
要成为一名可以和刀锋比肩的剑士。
亚连曾经的想法非常简单。
作为剑士营天赋最高的未来之星,亚连的未来一片光明。不过,还没等他成长得足够强大,他“未来之星”的名头就差点不保。那个女孩在剑士营的代号叫刀锋,和亚连一样是被收养的孤儿。比起每日笑呵呵的亚连,刀锋总是很沉默。她的剑比亚连更快,更直击要害,在这位杰出的同龄人面前,亚连屡屡受挫。但他没有懊恼,而是心服口服的接受了挫败的事实。反而是刀锋每次胜利时嘴角那抹自信的笑容,让亚连面对她时耳朵会微微泛红。
屡战屡败的亚连每日向刀锋挑战,刀锋也没有拒绝。当他心里默默把刀锋当成想要超越的目标时,却发现,原来强大如刀锋,也会一个人在深夜的训练场偷偷哭泣。同为被盗贼洗劫村庄的幸存者,亚连理解刀锋强大背后的恐惧与孤独。刀锋硬撑的外壳被亚连撬开了一条缝,她恼羞成怒,亚连却像个好脾气的沙包,小心翼翼地开口。
“别害怕,我会保护这里的所有人。”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说保护我?”
亚连只好红着脸嘟囔,他还在长个子,每天都有努力吃肉喝牛奶。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刀锋好笑地看着这个男孩:“你现在多高了?”
亚连耳边的绯红蔓延到整张脸,像一个煮开的水壶在头顶冒气:“我,我要去睡觉了!教官说了多睡觉肯定能长高!”
在这之后,剑士营的“未来之星”变成了“未来双星”,开朗的亚连和别扭的刀锋成了剑士营大伙都会揶揄的对象。但亚连的想法依然单纯,要成为一名可以和刀锋比肩的战士,然后,守护她。
在剑士营,17岁就可以参加出师历练,教官为每一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个礼物。刀锋获得了一柄有着蓝色纹路的细剑,而亚连获得了一把通体泛着寒光的铁剑。
“喂,亚连,等任务结束后,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听到刀锋这么说,亚连装作惊喜的样子,但他早就知道了,刀锋亲手为他的铁剑做了一个剑鞘。他只得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努力忍住心中的欢喜。
出师历练的任务很简单,潜入训练场地,和教官们伪装成的敌人交手,并救下人质。教官们出手时本该有分寸,可亚连在出招时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的魔刃闪着红光,刀刀致命地朝亚连和刀锋砍来。
刀锋认出了敌人:“他们不是教官,是阴影之手的人!亚连,快跑!”
为保护亚连,刀锋被敌人赤红的刀刃击中,晕倒在地。亚连持剑上前与敌人拼死一搏,一番死战后,亚连与敌人同时倒地。铁剑被鲜血覆盖,早已看不清本身的颜色,那一刻,亚连很后悔。
“早知道提前把那个刀鞘要过来了,那样,至少能获得她送的礼物。”
在意识熄灭的最后一瞬,亚连看向了一旁的刀锋,不知道现在的他有没有比她高一点了。
肃清一切,净化世界。
而杀戮是通往人类未来的必经之路。
这是亚连在阴影之手遵守的信条。四年前,濒死的他于乱战中被阴影之手所救,组织重塑并改造了他的身体,失去了一切记忆的亚连感恩着重新获得的生命。非人的身体赐予了他超出常人的力量,但他的生长也停留在了重生的那一刻。
植入进亚连体内的黑暗力量似一头蛰伏于体内的野兽,为了更好地发挥它,组织赐予了亚连一把通体泛着红光的赤魔之刃,名叫“赤影”,挥舞时和黑暗力量相辅相成。但亚连却不喜欢这股随时会失控的力量,所以在大多数时候,他都会远离人群,只在必要时才露出阴寒的气息。凭着精湛的剑术与非人的身体素质,短时间内,“赤影的暗杀者”闻名于世,连带的还有他高效且刀刀致命的连击。
阴影之手的人对亚连却有着另一种看法,亚连虽然凶名在外,却在组织里格格不入。不知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后天改造,除了完成任务,亚连便只有练剑和吃饭两个爱好。他不会生气,眼中也只有任务,是个完美的执行者。别人说什么,他都会侧着头认真倾听,不抱怨,不打岔。吃到好吃的食物,还会露出满足的微笑,如果不是他的连斩太可怕,组织里的人都要认为他是个天真善良的孩子。
不过偶尔,在结束战斗后,亚连绽着寒光的眼睛会从漠然中透出一丝茫然,仿佛他在疑惑:
我为什么在做这件事情?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
而他从组织那里得到的答案是:
“记住,你的剑是为了杀戮而存在。你所做的是通往人类未来的必经之路。”
亚连记住了组织的话,并继续遵循着指示。
他的赤影也挥舞得越来越快。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就能完成任务,就可以不做这件事了。
亚连的新任务是彻底消灭“蔷薇堡的剑士营”,难度为s+,因为那里由一位叫刀锋的女剑士守护着,近几年刀锋带领的剑士营如异军突起,实力不容小觑。亚连忽略了心头的一丝怪异,背着赤影直奔目的地。
蔷薇堡上,金发的女剑士双手持剑而立,目视远方,凛然不可侵犯。看到她的瞬间,亚连头痛欲裂,悲伤,悔恨,怀念,种种复杂的情绪横冲直撞地将他撕碎。女剑士察觉到来人,横剑于胸前,在看到亚连的那一刻,她眼中的警觉转变为惊恐与不可思议。眼神交汇的刹那,亚连落荒而逃,冰凉的水痕在脸上划过。亚连抬手摸了摸,是泪水。
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那个金发女剑士,刀锋。他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有记忆的四年,他醒来的那天究竟是生命的新生,还是本该到来的终结?因为阴影之手救了他的命,所以他心甘情愿地为之效力,但失忆前的他究竟是谁?
为了搞清这一切,亚连再次潜入剑士营,金发女剑士果然在等他。这一次,二者都没有说话,刀锋从亚连的眼神中看到了陌生与疑惑,她猜到了亚连这几年的经历。也是,这个冰冷的人形兵器和那个开朗温柔的少年没有一丝相似。但她还是取下了那把随身的铁剑递给亚连。
没有任何思考地,亚连自然而然地收下对方递来的东西,那是一把很朴素的铁剑,看着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新人武器,而包裹着剑身的是一柄棕色的刀鞘,看着像手工的,收口处的痕迹非常不自然。
因为情绪的波动,亚连身后的赤影张牙舞爪地闪着猩红的光,而铁剑被拔出的那一刻铮铮作响,澄澈的银光闪烁着凛然的正气。
“这本来就是你的,教官说,它叫守心。”面对茫然无措的亚连,刀锋的声音愈加坚定:
“我不知道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但不管你要对剑士营做什么,我都会阻止你。亚连,你要想起来,你的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他只知组织赐予他新生,赋予了他利刃与使命,只因为这个单纯的理由,他就愿意为此效命。然而,在执行任务中,亚连陆续接触了许多阴暗之事,这令他十分不安。组织发现了亚连的抗拒,准备对他进行新一轮的记忆清洗。意识到不对劲的亚连选择了逃离,却遭到了组织的追杀。被逼入绝境的亚连坠入海中,这片大陆上再无他的踪迹。八壹中文網
再之后,亚连成为了一名佣兵,之后阴差阳错的加入了米莱迪麾下,成功地成为了一名‘公务员’。
“他这经历,还真是够......奇特的。”钟飞憋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形容词。
李信点点头,说道:“确实,明明是个没多大的少年,却转换身份这么多次了。”
“但他似乎记忆有些问题,根本记不得自己来长城是要干什么的了,所以虽然知道这次的事件不是他做的,但按照规矩,也不能放他离开。”
“正好武则天也给你下旨了,就交给你处理吧!”
“提审也好,放人也罢,都与我无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