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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罗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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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半空时,大汉已经昏了过去。

从矮身闪过朴刀,到借劲踢倒壮汉,再一指将其击晕,女孩只用了不到一眨眼的工夫。

她的精神已是前所未有的集中。

除却击倒眼前的敌人,女孩的脑海里再无它想。

这正是,太虚剑气五蕴之「心蕴」。

入门的一蕴,也是最难的一蕴。

『剑心-止水』!

男人晚踏一步,恰好被老荣的身躯挡住,幸运地与女孩隔开。

余下的三人合为一处,迅速地调整步伐。

“这女娃子是练家子!”

两旁没有应声。

老练的金沙帮众并不在意此事,因女孩在他们眼里,已是将死之人。

另一端,伏在沙上的女孩骤然弹起,左足往沙中踢去,激起沙石如瀑。

借助沙砾遮蔽敌人的视线,换取宝贵的时间优势。

利用每一分场地因素,将获胜的可能提升到最大。

这是少女的心思。

但这也早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在大漠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匪徒们对这种打法早已烂熟于心。

更不如说他们反而最是精通此道。

女孩会扬起沙子,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他们过往所面对的敌人也总是这么做。

但若以为他们会因此手忙脚乱,那就太小看金沙帮了。

——漠北匪团「金沙帮」,流窜于神州与银吁、百回边境已有六年之久。

他们干的是流寇的活儿:打劫来往列国的商队,抢走珍贵的货品,杀掉男人与老人,将女子和孩童卖作奴隶。

但相较于流寇,金沙帮更具纪律。

传说金沙匪帮的帮主“老鹰”乃是军伍出身,却因冤罪遭到贬谪,全族均受牵连。

“老鹰”一怒之下落草为寇,来了漠北,入主金沙帮。

他只用了一天,一把刀和一颗人头,就登上帮主之位。

上一任帮主的名字,则再没人提起。

帮众畏惧“老鹰”,因为他辣手无情;帮众敬服“老鹰”,则是因为他常胜不败。

这个男人的上位,令金沙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流寇变成了纪律森严的小股势力,俨然成了漠北边境一带的地头霸主。

帮众们早晚均要练功习武,勤练不辍。

习武完毕,则要练兵。

“老鹰”不厌其烦地教导阵型、变化、配合,以及种种信号与命令。

他要的并非一支散漫的匪帮,而是军队。

也正因如此,三人面对眼前这个奇怪的小女孩时,没有半点轻视。

“敌人就是敌人,不分男女老幼,只有你死我活。任何人都可能夺走你的性命,要把目标当作你人生的最后一个对手,动用一切手段杀死他。”

“老鹰”反复告诫过他们。

所以,三人见到同伴被一击打倒,也没有半点惊慌。

“在战场上要保护同伴,但倒下的同伴不是战友,而是累赘。不要把他们和站着的人同等看待。懂得放弃的兵才能活得更久。”

“老鹰”反复提醒过他们。

同样,三人见到女孩扬起漫天沙砾,也没有半点犹豫。

“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一切就不会有问题。”

这是“老鹰”的保证。他们对“老鹰”深信不疑。

毕竟,整整五年来,“老鹰”的指示从来没有错过一次。

一次都没有。

三人迅速闭上了眼睛。

比起丧失视觉,沙子入眼导致的疼痛和条件反射反而更加危险。

闭眼的一瞬,三人已经记住了彼此的位置与敌人的所在。

他们接下来踏出的脚步和出刀的方位,都严格遵循「雁人阵」的阵法。

居中的匪人率先出刀,这刀由上方砍下,力大势沉。

左侧的匪人则抢上一步,横向劈斩,攻取目标下盘。

这二刀的用意并非杀敌,而是诱敌。

“老鹰”精心设计的阵型与刀术,是为了引导敌人按照既定的路线躲闪。

目标若能躲过这两刀,那末他此刻一定身处事先计算好的方位。

这时便轮到右路的刀手执行必杀的一击。

他们有信心即使看不见敌人,也能凭此三人阵法将对方格杀!

阵法没有错,但金沙帮匪低估了女孩。

低估了她的奇速。

当沙石飞起时,女孩已经向前跃出。

正如金沙帮对“老鹰”的阵法深信不疑,女孩对自己的武功也有着绝对的自信。

剑心澄明的她,根本不觉得大汉缓慢的刀法有躲闪的必要。

居中的刀手举起朴刀时,女孩已经撞在他的怀中。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下颚便遭到一记重击,冲击透过头骨直传颅脑,剧烈的震荡立刻令他昏厥了。

因此,刀手没能感到随后飞踢在他膝盖上的重重一脚,就已瘫倒在地。

女孩借着踢击之势,一记漂亮的「飞燕归巢」,转瞬间已落在左首大汉的身后。

她一掌劈中大汉后颈,另一只手夺过铁剑,向最后一名敌人掷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将力道与速度都计算得恰到好处,并且正确地付诸行动了。

太虚五蕴之『剑心』,正是这样一种将大脑潜能发挥到极致的高深心法。

剑腊精准无误地击中刀客腹腔,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张开嘴,发出极短的一声嘶叫。

就在这时,天旋地转,平衡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敷在他的右脸上,烫得叫他难以忍受。

男人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近乎墨黑色的炎热沙地。

原来并不是什么东西压住脸颊,而是他的脸被紧紧按在地上。

“......你们人有点少哎。”

小女孩侧坐在他的脊背上,纤美的手指轻点他的后脑:

“怎么只有四个?其他人去哪里啦?”

她的嗓音又清又脆,很是好听,有种天真无邪的少女软颤。

“我要听真话。”

......

此时,百里之外......

男人伏在金色的沙砾上,一动不动。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鼻翼、脖颈、腋下和腿间涌出,流淌而下,令身体奇痒难当。

但他一动不动。

即使隔着衣服,沙子也热得发烫,像在灼烧他的皮肤。

男人努力集中精神,好让自己不致昏厥过去。

在这种时候,他总是想起“老鹰”曾说过的话:

他们这种人要是被官兵捉住,胸口就会被烧红的烙铁打下印记。

烙铁比沙子硬,比太阳热,沾上皮肤就会黏在一起,撕下就是一层皮。

那滋味,“老鹰”说——就像下了地狱。

金沙帮的弟兄们常把地狱挂在嘴边,毕竟他们将来注定要在那儿相逢,一个也少不了。

地狱里头阴森恐怖,穷极无聊;没有金银,没有好酒,没有美人。

但凡叫得上名字的好东西,那儿一概没有。

可在这里,只要拿下今天这一票,他们要什么就有什么。

这一票买卖据说比以前都要大,“老鹰”收到了绝对可靠的情报。

从远方来的商队带来了富贾贵族的家眷,车上满载金银财宝。

如果情报不差,约莫两刻工夫,这些就都是他们的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轻轻抬头,用眼睛余光向后望,望向那唯一一个站着的男人。

那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与伤痕书写着仇恨的形貌。

他实际的年纪要轻一些,但也年近不惑。

整张脸一眼望去,只有眼睛格外突出:那是一双鹰隼的眼睛。

他看着远方的样子,就像在注视猎物。

他正是在守候着将至的猎物,埋伏着的金沙帮就是他的爪牙。

“老鹰”——正是这个人的绰号、尊称与唯一的姓名。

只要是“老鹰”的命令,哪怕要金沙帮趴在沸烫的沙地上一个时辰,他们也会照做不误。

不需要质疑,不需要许诺,只要听从“老鹰”的吩咐,换来的就会是——

——“胜利”。

突然,笑意浮现在鹰的脸上,他的眼神亦随之一变。

那对眼珠不再守望,它们转动起来,缓缓地转了一圈——这是捕猎的讯号。

“老鹰”抬手,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他在撤出商队护卫的视线范围,手势则是出击的信号。

男人撤回目光,吸了口气。

滚烫的空气填满了肺,但他可以忍耐。

远处,烟尘升腾。

“来了。”

有人低声说道。

埋伏已久的男人们如释重负,最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接下来,只有胜利。

而这胜利......

他们已经等待了很久。

......

在不远处的某座车厢里,一具棺材静静竖立。

它约有一人高度,木料用白漆涂得光亮照人,上面雕刻着华丽的纹饰。

从外表看来,这棺木几乎是密封的,它的周身找不到一条缝隙。

数根黑色的真皮束带绕着棺身,将它牢牢束住。

似乎这棺材的主人花费了许多力气,好将它内部的事物彻底与外界隔离……

那个主人,此刻正在它的面前。

金发绿眸的男子单膝跪在棺木旁,修长的手指滑过棺面。

他的动作轻柔一如爱抚,却好像用尽全身气力。

“……”

这个人亲手制造了这具棺材,让棺中之物超脱物外,与世隔绝。

也正是这个人,对抗世间万般法则,只为将他的心爱带回现界。

在心愿得偿之前,他还不能将自己抛离人间。

于是,在远处传来的吼声、叫声、哭声中;在骆驼的哀鸣、马车的颠覆、刀剑的挥砍声中——

——男人一动不动,恍然未觉。

仿佛除了这具棺材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

咯、咯啦、咻、咯啦......

蹄声再度响起,车轮滚滚前行。

持刀抱剑的男人们簇拥在旁,负责护卫商队的人马与金银。

一切似乎并无变化;一切却又彻底颠覆——商人已沦为奴隶,劫匪成了他们的主人。

靴子踏在温热的沙上,脚底传来隐约的暖意。

踩中之处总会微微下沉,带动重心摇晃,如同被大地轻轻拉拽。

对“老鹰”来说,这感觉总让他想起罗刹国那被鲜血浸红的雪地。

“老鹰”痛恨雪地。

赢得一场大胜的“老鹰”面无表情,他的阴郁有如一道屏障,构成一片以他为圆心的领域:在这之外是欢庆的沙匪,在内则是浑浊的沉默。

他的心情本应非常之好,今日这一票着实太漂亮,太成功。

缴获的银钱商品价值数万,就算速求转手也能净赚七、八千两银子。

俘虏的壮年男女有九名,其中颇有几个上等货色,待百回的奴隶贩子路过,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而最值得欣喜的,是手下这帮兄弟的表现,与他刚接手金沙帮时的颓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今次的商队虽然中了埋伏,负责护卫的保镖们却尽职尽责——片刻的慌乱之后,他们迅速重整兵员,展开顽强的抵抗。

——此举正中“老鹰”下怀。

“老鹰”喜欢对手反抗。

他恰恰是从挑战中获得快感,找到存在意义的那一类人。

敌手的反抗越激烈,练兵的价值也就越高。

胜利的意义,正是在不断提升的价值之中带来至高的满足——

——在北国的皑皑白雪之中,他曾经认定这种满足已至顶峰。

——他想尽办法逃离父兄与战友丧生之地,将朝堂作为新的战场,以为仍能叱咤风云。

——蒙冤下狱后,新的『战友』弃他而去,令他无数次从梦中醒转的并非痛苦与悔恨,而是与罗刹鬼厮杀的戎马时光。

——可舍命将他从发配的军中救出的,反是曾经被他抛下的忠诚部属。

从那时起,“老鹰”终于明白他的人生永远地停留在那场漫长的战争之中。

离开罗刹国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已经凝滞了。

往后的时光,不过是一具行尸重复着毫无价值的行动而已。

所以他逃亡漠北,夺取金沙帮,得到一伙忠诚的士兵。

所以他锤炼、鞭策、折磨他们;送他们赴死,与他们同生。

重复过去,

报复过去,

渴望过去。

名为“老鹰”的这个男人,想要拨动已经停止的时间......

于是,遇见那个『罗刹人』的时候——

“老鹰”恍然产生了时间往复循环,故日重现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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