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你看来，我就不可能制造出更精密的晶体管？”林凡反问。
“废话，你又不是……”
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很多人难以接受，但夏国在芯片领域，实在是太薄弱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夏国人，怎么可能造得出比小路布斯更精密的芯片？
当然，“你又不是老外”这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能胡说八道。
但那意思，谁都懂，也都认可，连小路布斯看向场中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玩味。
“不是一套设备吗？说得跟谁赔不起一样！”观众席上的徐少雨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甩出一张支票说：“多少钱采购的，自己填，不要影响我看比赛！”
主持人闻言：“？？？”
包间里的夏是非和大赛总负责人：“……”
在场观众和选手：“！！！”
徐少雨并没有暴露自己跟林凡的关系，而是以一个观众的身份，狠狠地怼了主持人一顿：“作为一个赛场主持人，别的不说，至少也应该做到对参赛选手一视同仁吧？小路布斯可以拆设备，凭什么这位参赛选手就不可以？难道你背地里收了水果公司钱不成？”
此话一出，主持人的脸立刻黑了。
急忙解释：“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我只是……”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干扰选手比赛，特别是这种重要的国际赛事，不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吗？”徐少雨继续道：“丢人都丢到国际上去了，我要是你老板，绝对炒你鱿鱼！”
说罢，转身返回观众席，不再说话。
只留下主持人在原地干瞪眼。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专业的主持人，而是天海市“芯片协会”的一位芯片专家，名叫周立国，早些年甚至曾跟严所为、老路布斯等人同台竞技。
如今上了年纪，不好意思下场，就做了赛场主持人。
本来，夏国参赛者团灭，就已经让他心情差到了极点，结果最后一个上台的林凡，竟然也学着别人拆设备，让他心疼之下，就乱了方寸。
现在其实已经后悔了。
再怎么心疼，也不能在赛场上表现出来，这让全世界怎么看？
万一搞臭了比赛，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变为了四个字：“继续比赛。”
而林凡，他此时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改装设备——倒不是气主持人周立国，而是对当前芯片领域的大环境，感到不忿。
什么时候，因为追不上别人，就开始否定自我了？
“咦，他在干什么？”
“好像不是学路布斯手动制造晶体管，而是真的在改装设备。”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林凡吸引了过去：只见他拆开设备以后，又开始拆试验台，从中取出很多东西添加到了光刻工具里。
甚至，连那明显造价不菲的高倍率电子显微镜，都给拆了。
安装到工具上，成了个狙击镜一样的东西。
“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造，跟造完再看，这有什么区别吗？”
在众人满是不解的目光中，林凡又拿起备用光刻头，也照着改装了起来。最后，他将两个改装过后的试验刻头绑在一起，开始打造。
“他在干嘛？也要两个晶体管一起制造吗？”
众人更疑惑了。
“在学小路布斯？”有人说。
但很快，就有人反驳：“并不是，小路布斯是一个光刻头打造两个晶体管，然后再通过电磁力自然切割。可那个林凡选手，他是两个光刻头打造一个晶体管！”
“两个光刻头，怎么打造一个晶体管？”
“不知道。”
……
单间里，总负责人也是一脸的疑惑，还有点肉疼。
那比赛用的试验光刻头，可都是他花费重金买来的，为了这笔资金，他前前后后跑了一整年，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
可是现在，一场比赛，却直接毁掉了两个。
就算事后有人赔偿，尖端设备也不是想买，就能立刻买到。
“这难道，是老严跟我说过的‘折光叠刻’？连老严都只是刚刚提出理论，难不成那个叫林凡的年轻人，他已经能够做到了？”夏是非震惊道。
这让总负责人更疑惑了，询问：“哪个老严？”
“严所为！”
……
场中，林凡调试着改装后的两个光刻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脑子里有远超这个时代的技术，但实际动手，终究也考验操作，背后没有任何资源的他，这方面毫无疑问是短板。
他还真有点担心改装失败。
不过好在，只是最简单的改装，顺理成章的成功了。
接着开始制造晶体管：他的制造步骤，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原材料的取用上，没有使用常规的硅晶，而是选择了碳晶。
因为小路布斯已经做到了硅晶的极限，再往上，常规工艺已经没路了。
只有碳晶，才能支撑制造。
另外，他的“刻头”并非直对着原材料，而是两个刻头对碰，折叠光线以后再反射到材料上……涂胶、光刻、蚀刻、曝光……繁琐复杂的工序过后，一节细小的晶体管被制造了出来。
最后放到仪器上，通电观察，很多人都被惊得跳了起来。
“我的天，1nm晶体管？”主持人周立国第一个失态，扔掉话筒，跑过去趴在无尘隔离门的玻璃上，看着试验数据整个人都傻了。
陈清跟郑成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
北极熊小哥人也懵逼了。
他认为，自己就算不能夺冠，也至少第二。
可现在，他成了老三。
带着秘密技术跟扬名世界的使命而来，结果一场比赛下来，却成了陪衬？
“可以量产，逆天了！”韩正浩瞪眼。
小路布斯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对着手机里的老路布斯说：“父亲，以前我从来都不相信奇迹，只相信资源和积累，但是现在，我相信了，我突然深刻理解了华夏的一句古话。”
“什么古话？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因为有延迟，老路布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生瑜，何生亮！”
老路布斯：“？？？”
同一时间，其他人也纷纷感慨。
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徐少雨，美眸也瞪得滚圆，震惊过后，嘴角弯出一个淡淡地弧度，轻声自语：“不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