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颤了颤眼睛，别开脸不去看。“廷州，你别耍小孩子气。”

唐情宠溺道，“乖，回家了。”

霍廷州站直，“我让韩舟送你。”

“我打个车就好啦，真的没事的。”

……唐艾走了。她打了车回家，下车的时候，她站在马路上使劲揉自己的脸，笑了几次，确定表情不僵硬了，才回到别墅。时间并不算太晚，小暖还在学习。唐艾来到她身后，见她正拿着笔，一笔一划，很认真的写一二三。她看了许久，都没舍得出声。后来一页写完了，小暖才发现她。她扑进唐艾怀里，“妈妈你下班了，想你。”

唐艾笑着蹲下来，带了一份蛋糕，让她拿去跟阿姨一起分享。阿姨人不错，平时只负责接送小暖，工钱还算便宜。阿姨没吃蛋糕，跟唐艾道，“太太，先生怎么又没有回来？”

唐艾垂眸，“他工作比较忙，今天辛苦你了，我给你叫车吧。”

“不用，我自己骑车来的。”

阿姨又忍不住叹息，“今天我去接小暖的时候，老师还问为什么爸爸一次都不去，你要跟先生沟通，孩子不小了，没有爸爸参与的话，会被同学排挤的。”

“好，谢谢提醒。”

阿姨走的时候，小暖来送她。阿姨很喜欢她，忍不住又抱了抱，“这孩子，笑起来跟先生简直一个模子。”

唐艾心尖一抽，看向小暖。她看习惯了，没有看出任何相似之处。随即又想，阿姨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所以只是随口的奉承吧。唐艾没有往深处想。工作步入平稳之后，她找了一份兼职，每天会在睡之前花两个小时做翻译。今天唐艾忙得特别久。她像是在跟自己作对，一直忙过凌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夜里，万籁寂静。唐艾停下工作，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妥协，给霍廷州打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唐艾下意识坐好，问道，“霍先生，你今晚上还回来吗？”

那边安静了一会，“怎么了？”

唐艾捏紧手指，“你喝了酒，需要我去接你吗？”

霍廷州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不觊觎你姐姐的男人么，怎么了，还是要妥协？”

唐艾短暂的沉默下来。她也反思自己，这无能的表现，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真的害怕夫人抢走小暖吗？还是不甘心，不想把霍廷州让给唐情。不等唐艾这边回答，霍廷州命令道，“开车过来接我。”

说完就挂了。唐艾收拾好情绪，去看了熟睡的小暖，留下一张纸条就出门了。霍廷州给的地址，在医院门口。唐艾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还能闻到似有若无的酒气。他看起来没有解酒，反而比离开餐厅的时候更严重。上车后，唐艾拿出一盒解酒药，递给霍廷州，“吃一颗吧，不然明天醒了难受。”

霍廷州没接，语气很冷，“你姐教你的？”

唐艾没做声。是之前她特意买的，霍廷州经常应酬，喝酒是常态，她备着，就是担心他醉了难受。霍廷州注视着她。似有似无的目光，让唐艾开车的时候，不由得紧张。片刻后，霍廷州拿出一张银行卡，放进唐艾的包里。唐艾微愣，“霍先生？”

“一个月的零用钱一百万，够么？”

霍廷州问道。唐艾差点把车停下来。这路段不能停车，她只能靠边慢行，问道，“为什么突然给我钱？”

“陆珩不也是拿钱买你？”

霍廷州好笑的问，“他给你多少？”

唐艾呼吸一滞。他的语气，像是在讨论她是出去卖的。唐艾紧紧捏着方向盘，解释道，“我把陆律师借给我的钱都还清了，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

“他今晚上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清白。”

唐艾软声道，“他确实冲动，我替他向你道歉。”

她的道歉，却让霍廷州的脸色更加阴冷。酒精在脑子里肆意妄为，让霍廷州开口直接问，“你以什么立场替他道歉？”

唐艾，“朋友。”

她的声音始终都很轻，从没有慌乱和着急。温柔驯服了霍廷州的怒火。车子靠边停下，唐艾的小脸微微仰着，就这么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让明亮的眼睛里增添几分委屈，无意识的勾人。霍廷州的喉结滚了滚。他不清醒，想到了那天在浴室里的冲动行为，他尝过她嘴唇里的味道。他竟然在此刻很想深吻她。霍廷州的胸腔里，好像关了一只恶魔。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去犯错。霍廷州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唐艾浑身一僵，瞳仁颤了颤。她很爱这个男人，想拥有他的一切，但是在此刻，她在霍廷州眼里看到情动，却很麻木。他眼里还有醉意，是把自己认错了吧。他怎么可能会亲吻自己。唐艾还是没有躲，她知道霍廷州才跟唐情亲密过，但是夫人的威胁在背后推着她，不允许她后退。唇瓣快要贴上的时候，霍廷州停下来了。他掐住了唐艾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抬高。霍廷州拉开适当的距离，目光紧锁着她的模样，“在想什么？”

唐艾摇摇头。霍廷州的眼神过于炙热，唐艾不敢直视，垂下眼眸。但是藏不住她的委曲求全。这让霍廷州顿时没有了兴致。唐艾很美，他短暂的有了兴趣，但不代表非她不可。霍廷州松开她，冷冷道，“开车。”

唐艾低声道，“我很无趣，但是我会努力做一位好妻子的。”

她重新发动车子。谁知道刚驶入车道，一辆逆行的车突然开了远光灯，猛晃唐艾的眼睛。她伸手遮挡，下一秒，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挡风玻璃瞬间被撞烂，爆裂开来。那一刻，唐艾想也没想，直接扑向霍廷州，“小心！”

碎玻璃渣子像子弹一样快，尽数扎进唐艾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