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以后,父亲见我的第一面就看见了我眼角的红痣,这是后来父亲和我讲过的,他说,在红尘俗世中,眼角的红痣被称作泪痣,这一世是要受苦的。
当时的我不过六岁半,前世种种早已随着那海角的风吹过了天涯,只是隐隐能感觉到父亲的忧心。那段时间,我整天缩在屋里,对着铜镜发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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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宁是父亲为我取的名字,他指望着我一世安宁,无忧。
今儿是我的满月日,父亲在府中大摆筵席,为我庆祝。白府虽不是官宦之家,却有可敌国的财富。
来的人也大多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及其家眷。
府中的热闹是我从未见过的,父亲有一个朋友,是位官老爷。听着,父亲称呼他为左兄。似乎关系还不错,就在我伸着双手向这位左老爷求抱抱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却引得在他身旁的一个小男孩不高兴。唧唧歪歪的哭闹了半天,这番景象也引得在座一众大人哄笑不止。
“哈哈哈,吃醋了......”
对于“吃醋”这两个字,我并不以为然,但是我害怕这个小男孩,害怕他的哭闹,引得我一阵心烦。
后来再大些,对于他“不择手段”的与我争宠,我是满脸嫌弃,并用“去你的左家大少爷,在我这儿,还是白家千金受的宠多些。”这样的话一再刺激他,终于有一日,他发怒了,在我又一次激怒他的时候,他将我一把推进了白府后院的莲花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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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这些大人,我不就是求抱抱吗,何至于一众人如此哄笑。弄得我极其不自然,后来再想起这些事后,总觉得丢尽了落尘宫的脸面。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府中下人急急忙忙走到父亲的身边,不知说了什么。
“快,快,将高人请进来,对了,到旁的屋子。”
后来就听见父亲这样的一句话。
接下来就是父亲脚步匆匆的赶往那边,可我却在母亲温柔的怀中酣睡起来。
之后在一次早饭期间,母亲笑着与父亲说了一番关于“左大人的小儿子如今是越发的可爱了”这样的话,当然,我也毫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地看法。
可尽管我是如何夸张的哭闹,父亲母亲却是宠溺的看着我,他们如此熟悉的眼神,像极了那时候的师父。由于此,那时候,我坚信这一世我定会幸福。
“你家刚刚满月的女儿是不是眼角有颗红痣?”那位自称法尼的高人对着父亲问道。
父亲并没有做声,但是在父亲满是惊愕于担忧的眼中,法尼已看到了结果。
“可有解法?”父亲问,声音略带着颤抖的意味。
天幽幽,地悠悠,尽是三千红尘客;三月红,九月白,一抹红霞美人心。
谁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法尼并未直接回答父亲的话,而是在临走之际留下了一番话,其中一句便是:待她十四年华,我再来。
而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法尼的话又何其残忍,于是在我漫长的成长年月里,家里过着“鸡飞狗跳”的生活,不只是因为我的顽劣,而是一份沉重的父亲的爱。
那年三月时节,正是梨花初开的时候。
那时,我刚好三周岁。
初看这世间凡花,我竟然被迷乱了眼眸。
清雅的淡黄色,和温暖的橘色光芒,我就站在那,抬头瞧着蔚蓝色的天空,畅想着天空外的世界。
很久之后,我仿佛看到了赤红的落焰,像极了人们口中的晚霞,于是,我记住了它。
“安宁......”
在一声充满正义的,稚嫩的嗓音中,我一回头就看见了左麟那怒气冲冲的双眸。
还是那样好看,我心想着,便努力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呀”,是我跌倒后,口中发出的声音。
“安宁......”
在左麟一声惊恐的大叫后,便跑没了影儿。而我则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痴痴的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