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了,所有人都希望你离开,为什么不就此离开呢?”一直旁听的系统道:“这个老头也很奇怪,公司濒临破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更好吗,为什么要把你们推开?”
傅知雪:“你不懂,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你总说我是圣母出身的自我牺牲者,我不是,他才是。”
自己承担所有灾祸,却给后辈一条光明大路。
系统望着紧闭的房门,沉思:“我确实不懂,你们人类总是很奇怪。”
系统回神:“那么,下周二回去,没什么问题吧?趁这时间赶紧看看走走,毕竟再也回不来了。”
傅知雪回房,躺在床上,在系统都快要睡着时,突然道:“5000积分,替我照看好傅家的一切,在权责下,稍稍行一点便利。”八壹中文網
5000积分,在救妹妹后他的全部家当与心血。
系统一下子清醒:“成交!”
第二天醒来,傅洛洛已经得知破产噩耗。
古董估价师戴着白手套来来往往,资产管理人夹着一沓资料跑到爷爷书房里,傅洛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脸上还是昨晚夜店行精致的妆容。
看到弟弟下楼,她震惊道:“我们要……搬家吗?”
“不是,”傅知雪头疼道,“你坐下,姐,听我慢慢解释。”
傅洛洛很快接受了眼前这一切。
这点倒是傅知雪始料未及的,看了他姐一眼,又一眼,终于道:“你确定你听懂了吗,姐?”
傅洛洛:“我学过中国话,‘破产’两字还是不陌生的。”
西装大哥提着那对牡丹鹦鹉走出去。
傅洛洛一下子扑上去:“我的小鹦小鹉啊,它们还这么小,甚至还不会说话,怎么能送它们走,怎么能啊!”
西装大哥尴尬地站在原地:……
笼里的鹦鹉开口唱道:傅洛洛是个草包,傅洛洛是个草包~
傅洛洛:……
傅知雪:……糟糕,怎么把心里话教给它们了呢?看来只能卖给傅洛洛那些塑料姐妹花了。
傅爷爷大马金刀站在书房门口,一只脚揣着门框,大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一屋子垃圾,拿走拿走,老爷子不稀罕!”
西装大哥:……您倒是把脚拿开让我们进去啊。
傅知雪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隐约猜测到傅家为什么会倒——这一屋子活宝,有智商比哈士奇高的吗?
看他们对这件事都接受良好,他也不再操心,独自上楼。毕竟答应给裴钰的信还没有开工。
提笔半天,不知写些什么。
这时,花匠打电话来:“前两日结了好大的石榴,我尝了尝很熟很甜,给先生您送些吗?”
傅知雪:“不用,您有心了。”
花匠斟酌着,说:“昨天裴先生又来了,隔着栅栏我送了他一罐花茶,说是您最喜欢的风味。”
“又来了?”傅知雪怔愣。
花匠:“裴先生的脸色不太好,看着消瘦极了,不知道生了什么大病。”
那日打完电话后,效果拔群。当晚裴钰便强迫自己吃了一碗粥,吃了吐,吐了吃,最后傅知雪不得不强迫他打了一瓶葡萄糖,循序渐进,情况日渐好转。
但也不该随意走动,去那么远的地方。
傅知雪叹气:“下次来,让他进来坐一坐。”
花匠忙不迭应了,傅知雪又道:“麻烦您今天来我这拿一封信,连带着石榴给裴钰一些,他要是不愿意要,就说我送的。”
傅知雪握紧手机,温声说:“这些年,承蒙您照顾了。”
花匠受宠若惊:“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几天清算资产,花田会易主。”傅知雪轻描淡写抛下炸弹:“我会说服新主人继续任用您,抱歉有这样的变故。”
对面的花匠震惊得语无伦次:“怎么可能?您这么好的先生……”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傅知雪劝慰:“‘我’很快回来,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麻烦您照看裴钰了。”
花匠:“我很愿意,但没有您,他会病的更严重的。”
傅知雪:“所以我希望您能替我看管好他,就像对待矢车菊一样,耐心就足够了。”
挂断电话,傅知雪揣摩良久,终于在信上写下八个大字——
好好养病,等我回来。
傅知雪不会回来了,但‘栀雪’会有人接替,相信这不是问题,他不会看出来的。
扣上火漆,等待花匠收走。
傅知雪在脑海中回想:傅家会被系统竭尽所能地照料,裴钰的回信业已完成,再没什么事务了。
下意识摸向胸前。
小葫芦!
傅知雪头疼欲裂,小葫芦三次从他眼前经过,种种意外还没被收回,这次绝不能拖延了。
当机立断,他下楼跑到对面的别墅。
“先生呀,”对面的老管家笑眯眯道:“他和何先生一起去江大打篮球了,您稍等,我这就联系他。”
没过一会,他回来了,手里举着手机。
“傅知雪?”隔着话筒男人的声线有些失真。“玉坠在我身上,我来接你。”
傅知雪谢绝了他的好意,徒步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上车。
车窗外,景色倏忽而过,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江城,跨过大桥,来到江大。
江大的室内篮球馆。
空旷的橡木木板,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着铝合金龙骨,头顶的天窗投射出天光,照亮高高的篮球架。
几道身影奔跑在球场上,不时交杂拍手与叫好声。穿着篮球服的男人屈起膝盖,矫健的脚踝发力,一跃,篮球抛出优美的抛物线,飞越大半球场,正中篮筐。
“好!兄弟你就是最吊的!”何一鸿欢呼。
篮球落地,回弹几下,落到傅知雪脚边。
比赛中断。
何一鸿跑来,拿毛巾擦汗,打招呼:“知雪!怎么过来了?”
傅知雪目光越过他:“我是来找……”
白炽灯下,江寰走过来,肩宽腿长,手臂紧实,头发凌乱,是不同于以往的大学生的清爽。看到何一鸿遮挡的身影,皱眉,说:“找我的。”
何一鸿:“找你?你俩背着我做什么py交易……”
江寰拍拍他的肩,男性荷尔蒙混杂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傅知雪下意识排斥。
两人来到看台,江寰递给他一瓶水。
傅知雪没喝,倒是江寰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小半瓶,喉结隐隐滚动。
球场上篮球乓乓作响,回弹的声音在场中回荡。
江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想玩?”
傅知雪语气有自己都察觉不出的跃跃欲试:“算了吧,我不会。”
江寰拿过他手中的水瓶,拧开还给他,说:“喝点水,我教你。”
于是,本是拿走应有物之行的傅知雪,在江寰的指导下学习投篮。
“肩、手臂,还有手腕,学会用力。”江寰掰过他的手腕,“还有双膝、脚踝,学会用劲。”
傅知雪摆好动作,紧张地点点头。
“看好篮筐两角,一次不成功是很正常的。开始吧。”
傅知雪深呼吸,脚踝发力,一跃而起。
球连篮筐都没碰到。
何一鸿幸灾乐祸:“小雪啊,要学会及时止损。”
“别理他,”江寰踢他一脚示意他滚边,“再来一次。”
何一鸿大叫:“江寰你个昏君,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傅知雪重重点头,有些笨拙地做好姿势。
屈膝,抬臂,离地,球高高升起,落到篮筐内,转了两圈,进了!
“yes!”傅知雪欢呼。
江寰微笑,下一秒,笑容凝固。
球落地回弹,在众人松懈的情况下,砸到傅知雪的腰,险些砸个趔趄。
傅知雪:……果然不该高兴得太早。
江寰失笑摇头:“怎么每次见你,你总得受点伤。”
何一鸿和其他球友无声离开,等傅知雪练得汗流浃背时,偌大球场只剩他们两人,江寰坐在旁边,单腿曲起,手执ipad,表情专注。
“走啦。”傅知雪运动完后全身舒畅,招呼他走。
江寰愣了一下,道:“要洗澡吗?”
“嗯。”傅知雪乖乖点头,跟着男人来到更衣室。
更衣室空间狭小,堪堪容纳两个男人换衣,傅知雪刚脱掉上衣,江寰背住他,动作停住了:“我去外面,你先换,澡堂就你进去,左手边。”
傅知雪纳闷:“都是男人怎么了……”
他忽然想起来,按照剧情他是个觊觎男人肉身的gay。
于是失笑:“放心吧,我对你……”
隔着镜子,能明显看到傅知雪那一截洗白的腰,初生花苞一般。江寰嗓子发紧,取了一套他平常不穿的衣服兜他头上,说:“我的衣服,刚洗,凑合穿吧。”说完便离开更衣室,关上房门。
倚在房门上,江寰深吸一口气。